王西菊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她醒来后定是不会放过温景年的,到时报到官府上,杀人未遂的罪名就算不死也得在监狱里关一辈子。
若让温景年现在逃跑,通缉令下达,难道要躲一辈子不成?
林夕想了又想,便推开温景年,说道:
“小年,你先跟李侍卫回府,这里先交给我吧。”
后又转头对小李吩咐道:“回府后便说是新找的杂役,再给安排个单独的房间,明白了吗?”
小李应下。
“那你呢,她醒来找你麻烦怎么办?”温景年瞥了眼王喜菊,关切道。
“你放心啦,我有办法,况且她又不认识我。”林夕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又注意到他衣服上沾染的血迹,补充道:“路上记得买身衣服换上,行了,你们走吧。”
等到他们二人离开后,林夕悠悠转身,手上掂量着一个鼓鼓的钱袋子,朝王西菊的车夫和小厮走去。
她摆出一副虚伪的脸面,看着缩在地上目睹了一切的二人,缓缓开口:
“这袋子里一共二十两黄金,够作为二位的封口费吧?”说着把钱袋子扔在地上。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甚至顾不上起身,爬着去捡袋子,翻出货真价实的金子后,连忙殷勤道:“够够够,绝对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
两人顿了顿,“但是我们主子可都记着呢,这..她醒来我们怎么解释呢?”
林夕笑得莫测:“所以说,还得请二位配合我一下。”
......
王西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被那个买来的倌伎捅了一刀,那痛感真实的可怕。
可现下,她不光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连腹部也没有丁点儿疼痛。
“王姐,您可算醒了,大夫刚才看过了,说是多亏了墨鹤仙医及时相救,若不是仙医医术高超,恐怕您就...”
王西菊看着跪在床前哭诉的车夫和小厮,不解道:“仙医?”
“正是在下。”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她这才注意到窗边那道逸然脱俗的倩影,她一席墨色裙摆,白纱掩面,飘然若仙。
“在下便是墨鹤仙医,我为你治疗后,你的伤已无大碍,还有你脸上的斑疮,刚才也给你涂抹了药膏,现也消去了大半。”
提到斑疮,王西菊急促找来镜子,看到自己的脸果真好了许多,欣喜若狂。
她这面疾是缠扰她多年的一大心病,寻遍天下大夫都未果,如今竟被眼前的女子轻而易举的治好,再联想到被桶的刀伤,便不疑有他,坚信她就是隐世仙医。
见状,林夕又递出一精美的小盒:“这是剩下的药膏,你按时涂抹,两三日便可痊愈,继续涂抹,更有美白养颜的效果。”
王西菊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多谢仙医,仙医的恩情我王某人无以为报,仙医若是有所需,我定有求必应。”
林夕笑笑,“修仙者并无所需,先前刺伤你的男子我也将他惩罚,只不过..”
“不过什么,仙医但说无妨。”王西菊殷切道。
“只不过,我看他体质特殊,便想收他为亲传弟子,让他传承我的医术,救人济世,不知王小姐是否愿意不计前嫌,答应我这个请求?”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哈哈,我早就原谅他了。”王西菊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王小姐如此豁达,实是世间少有,令人佩服,天色也不早了,没什么事,我便不打扰您休息了。”林夕一番话夸得王喜菊忘乎所以。
这件事便顺利解决了。
她得以在天黑之前赶回丞相府,林父在外省当职,只有林母在家,林氏夫妇温厚心善,对女儿更是极其宠爱。
林夕陪着母亲用过晚膳后,便借回房休息的由头离开了,结果,自己院子的门都没进,虚晃一招,绕弯直接去寻温景年。
夜晚星空点点,划出一道璀璨银河,皎洁明月,牵动多少心事。
俊美的少年坐在窗前,五年前的回忆如断絮纷乱。和林夕在荒山的日子仿佛历历在目,女孩的一颦一笑,她烤的鱼,为自己包扎伤口时认真的模样,还有最后冷漠的眼神。
无一不烦扰着他的心神,他蹙眉闭了闭眼。
“温景年!”少女的声音传来,他回过神来,转身看着跑来的女孩,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温景年浅笑着问,看不出喜怒。
他并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想必在荒山被她父亲抓到时,她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姓名,或者更早。
林夕愣了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闷闷地点点头。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为什么五年前无缘无故的抛弃他,害他被抓进监狱,林夕解释不了,更不想骗他。
可温景年还是问了,“五年前,在荒山为什么抛弃我?是因为知道我是罪人所以才..”
“不是,不是的。”林夕打断他。
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更不想骗他,用谎言来圆,只一个劲的否认。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好吗?我们还得向前看,不是吗?”
温景年凝视着她,她的敷衍让他心底生寒。
过去?一句轻飘飘的向前看便能抵了所有?
她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被无情抛弃,又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被她捡回来,她当他是什么?一个供她施善取乐的玩具吗?
呵,林夕,同一个招数用两次可不管用了。
虽然心里嗤笑,表面上却没有一丝破绽,瞳孔澄澈,乖巧得笑着点头,垂眸掩盖了眼底的晦暗。
看他没有继续追问,林夕松了口气,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他床边,笑盈盈得转移话题:
“小李都给你安顿妥善了吗?在这可还习惯?还缺啥吗?”
“都很好,没什么缺的。”
“那就好。”
虽然两人早就认识,如今气氛却有些莫名的奇怪,少了过去那种熟悉和亲切感,林夕便也没多待,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只有温景年立在幽暗夜幕中,定定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
林夕摸黑回到自己院子里,翠杏急忙迎上去,小姑娘长袖粉衫,嘟囔着嘴担心道:
“小姐,你去哪儿了?也不带着奴婢,这么晚才回来,让翠杏好是担心。”
“就随便走走,消消食而已。”说着拿出随手摘得玫瑰花,插在小姑娘的发髻上。
“路上摘的,真配你。”惹得翠杏害羞的不得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家主子已经走远。
急忙追赶,边小跑着边说:“小姐,明天陈家嫡女的生辰宴,陈大人和丞相关系要好,这次你可推脱不得了,虽说你不爱交际,不过以你的身份,明日去喝喝茶看看热闹,早早的便能回来了。”
白日里系统也跟她提到过,此刻她也没有太惊讶,便答应了。
翌日,林夕早早的被翠杏叫醒,她还没睡够,可也只能顺着小丫头为自己洗漱穿衣。
一番打扮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夕睡意全无。
她一身流萤青衫,衣袂飘然,低调得体又不失温婉动人,耳垂坠着月白耳环,衬着肌肤莹白如瓷,本是俊雅清美的一身,可偏生她五官妖丽,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就是林夕自己,也难免被惊艳到了。她扶了扶发髻,对系统暗道:
“白大,姐这么漂亮去赴宴,会不会遭人嫉妒,引来麻烦呀?”
白大心里翻了个白眼:“宿主你放心,据我所知,原主安安分分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不会有危险哒。”
林夕笑笑,心情颇好的对翠杏说:“对了,等会儿让温景年跟着一块去。”
“那李侍卫呢,小姐?从前都是李侍卫跟着您的。”
“小李随意吧。”
小李:终究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