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跪在笼子里,他双手被绑在头顶,身体无力的向前倾倒,但脖颈上拴着的铁链又将他拉住。
只能垂着头,保持着一种屈辱又惑人的姿势。
鲜红锦袍松垮,扯开的衣领松松散散,露出男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精致绝伦的五官,颓弱之中夹杂着妖媚,惹人心弦。
这一眼惊鸿让本来喧闹的场子顿时安静。
啪!一声锤音敲响。
“五十两黄金”,林夕急忙喊道,身边的翠杏惊恐不已,慌忙的拦着她,“小姐,你这是干嘛?!花这么多钱买个伶人?”
林夕无奈的解释:“他是我之前的朋友,对我有恩,如今我岂能不帮他?”
这才让小丫鬟冷静下来。
“六十两!”“八十两!”
其他人继续喊道,价格一步步上升。
真狠呀,也不知是太有钱还是温景年身价昂贵。无奈之下,林夕咬咬牙,再次喊道:
“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穿越成千金小姐第一天,屁股还没坐热,就要破产了。
还没来得及伤感,一声雄厚的声音把她震住。
“二百两!”
林夕瞪大眼睛,傻在原地,去寻声音的主人。
然后她看到老板笑的花枝招展:“哎呀呀,王姐您终于来啦!”
唤王姐的女人腰粗体肥,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指上戴满了是各种戒指,圆肥的脸上虽带着面罩,但也能看出来浓妆艳抹。
林夕目瞪口呆,这时系统白大开口:
“老大,这就是那个看上温景年的富婆,京城第一富婆王西菊!”
好像之前白大啰里啰嗦时确实提到过,但她没在意。
林夕定了定神,言简意赅:“白哥,借我点钱。”
“啥?我没有钱啊..”
这时她终于忍不住了,“那怎么办啊,我钱不够啊!!钱不够怎么赎人?难不成就这么让小年跟了这个王姐?!绝对不行!”
“不行就不行嘛,你吼什么呀,那你再想办法吧。”白大小声说。
林夕没有办法,她不能问家人要钱,在这儿京城也没有相熟的朋友,万一再让别人知道自己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买一个男人,定会惹出更多麻烦。
于是,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王西菊爽快的交钱,然后小厮把意识不清的温景年抬上马车,一行人轰轰烈烈的来,欢欢喜喜的离开。
这时林夕起身,带着翠杏离开,坐上马车后,她指了指前面王西菊的马车,吩咐车夫:
“跟上前面那辆车,别离的太近。”
之前她让侍卫给王西菊的马喂了点泻药,不出所料的话,马在中途就会因不适停下。
现在,她只需要跟上他们,等马车停下,一行人忙着检查的时候,就让李侍卫趁乱掳走温景年,翠杏在车边开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神出鬼没间就把一大活人拐走了。
林夕虽然是第一次干坏事,但心安理得,一点歉疚都没有。
她紧紧盯着前面的马车,一再嘱咐侍卫小李和翠杏行动时要快准狠。
天下武功为快不破,林夕对自己的计划还是很满意的。
果不其然,在半路王西菊的马车突然停下,小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到前方马车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王西菊被扔下马车,浑身是血得摔在地上,腹部更是血流不止。
接着,红衣少年慢悠悠从车上下来,他白衣染血,右手握着匕首,血液顺着刀尖流下,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面容平静,迈着步子悠悠的向车夫和小厮走去,那两人没有武功,看到在地上抽搐的王西菊,吓得瘫坐在地上。
若是没拿着匕首,那姿态看着倒像是朋友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林夕见况,忙使眼色让小李去拖住他,小李了然,迅速跑过去,拦在少年面前。
“住手,你为何故意伤人。”
少年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墨湛的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只知道又得多杀一个人。
瞬时,他挥刀上前,风卷残云之势,招招致命,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还好小李会点武功,但也只能防守。
趁着两人打斗的时间,林夕急忙跑到王西菊身边。
她仰倒在地上,脸上的面罩掉落,露出了脸上大片骇人的斑疮,不曾想王西菊竟有这等沉疴旧疾。
来不及多想,腹部不断流出的鲜血浸满了衣服,林夕急忙检查后发现,她的腹部被刀捅了一个口子,是温景年用匕首割的。
好在没有伤及要害,不会致命,接着向系统借了药粉来处理伤口。
白大在她耳边一个劲的保证:用了这个药保她绝对不死,一个星期健步如飞。
林夕这才放下心,没弄出人命就好,不然她这职业生涯就止步于此了。
这边,小李和少年还缠斗在一起,小李明显处于下风,只堪堪躲避,身上还添了几处伤口,眼看自己这侍卫就要体力不支下线了。
林夕急忙喊道:“够了,小年!”
熟悉的声音唤醒久经尘封的记忆,心底复杂的感情汹涌如潮水,温景年僵在原地,循着声音,终于发现了林夕。
她蹲在王西菊身边,一只手按在她的伤口上,原来是在救人啊。
她可真爱救人,第一次见是在救自己,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面又是救别人。
五年了呢,她已亭亭玉立,出落得越发好看,但他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来,甚至不用看,只听声音便知道。
真是可笑。
林夕也凝望着他,整整一天她都烦乱不已,迫切想见到他,如今真正面对他,又不知如何是好。
温景年缓步向她走来,曾经的小男孩长成了翩翩少年,他身形玉立,眼尾微扬,沉潭般的瞳眸似含暗雾,粉唇微抿。
“林夕,真的是你?”清冷的声音含着不可置信的诧异,视线紧紧的凝着自己,墨雾的瞳孔仿佛要将她吸入进去。
注意到林夕身边受伤的王西菊,他有些慌乱,颤抖着扔掉手中的匕首,浑身颤栗的低下头,失措的说:
“我,我不是故意伤害她的,是她..她想要欺辱我,我不得已才..”
声音带着哭腔,再次抬头,眼里已经满含清泪,眼眶微红,让人忍不住怜惜。
在此之前,林夕觉得温景年已然黑化,面不改色的残害别人,他的心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
但现在,看到他哭的话都说不利索,林夕全然忘了之前对他的怀疑和偏见,只想赶紧抱抱他。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张开手臂紧紧环住温景年,感受到他身体微微的抽泣,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我知道,我相信你。”
心想他受了那么多屈辱折磨,反抗之中误伤了别人,便愧疚成这般,真是一点儿没变,还是当年那个温柔的小破孩呀。
林夕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搂着他,侧脸安慰道:“没事儿,别担心,王西菊死不了,我带你回家。”
“嗯。”温景年闷闷的回应,听起来乖顺,低垂着脸深埋在林夕的肩膀处,只露出一双湛眸。
和眼底无人注意的一片阴郁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