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声过后,女子停奏。木窗之上多了一男子坐立,来者束发华服,左身悬佩仙剑。
女子面露喜色,将琵琶放于桌上开口说道:“堂堂仙人,次次从窗而入,不失脸面?”
这语气倒不是苛责,略带一点情愫。
渠言心想,看来是情人幽会之景,只得细看等待,女子化鬼端倪尚未可知。
男子轻轻踏入,走近女子。
“近日附近除祟,今夜闲散,赶着时间速来见你一面。”
渠言看见身旁安命,眉头有些紧锁,注目紧盯男子。
男子说完,走近女子,伸出双臂从背后环抱住女子。
“采莲,念你太久,只想着快快来见你一面。”
女子起身,面对男子也将他抱入怀中,娇嗔叫道:“吴郎~”
二人环抱,男子亲吻女子,女子躲闪,逐渐移步到了棉床之上。
见此场面,渠言心生羞意,但并未太多,不至于绯红上脸。
此时安命开口说道:“你看到那剑穗没有?”
“看到了。”
渠言看到了剑穗,尤其男子将佩剑与琵琶置于桌上,二人便一起走近看了一番。
上面有个吴字。
“离斧城最近的是不是怜城吴家?”
渠言答:“是。”
安命说道:“方才未与你相遇之时,我入城之时也有数名修士在城中,那女鬼现身杀了众人,而我与你在棺内之时,她又现身屠了进门修士。而我看那些倒地修士剑柄处均有相同之处。”
安命指了指眼前剑穗。
“你是说都悬挂吴字,也就是那些修士均为吴家人士?”
安命答:“正是。”
渠言此男子也姓吴,观其陪剑确为怜城吴家之人,女鬼缠斗之人均为吴家修士,倘若不是寻常仙门除乱使二者相遇,莫非女鬼聚怨入邪与吴家有关?
“难道跟吴家有关?”
安命说道:“我猜想如此。”
“那些吴家修士是在我入城之前便在城中,在入城之后,发现有打斗痕迹。想来是,女鬼与修士发生对战。”
安命又说道:“我进城之时,发现有一大型法阵结于城中,封住了整座城。”
“是因为入邪女鬼修为凶狠,除不掉才封了法阵阻她出城?”
渠言心想,封城法阵并不少见,所以若某地邪祟强横,一次除它不得,封阵阻路,下次再除是常事。
但,为何下了如此大阵,对外传出是走尸闹乱,且无人传出城中已无活人呢?
安命回答道,“怕是不止如此。那大阵确有镇祟之能,但也不止镇祟之能。”
渠言疑惑,“何出此言?”
安命答:“我进城之时,感受到了法阵的存在,探查了一番,发现它还有阻断活人进出的威能。外界之人根本无法进出城门。阻断阴气,将入邪女鬼留于城中,阻碍外人进出,直接断了城内城外的联系。”
“外界之人根本无法探查城内是否有邪祟,即使修行之人同样如此,而倘若城中有人也无法离城而出。斧城本就慢慢衰败,何况西地有一铁匠城早已赶超斧城造铁器盛名,故近些年,外界与斧城来往骤减。人们慢慢忽略了这座昔日繁华匠城。”
安命接着说道:“有人在镇压女鬼的同时,也在封锁消息,并压制着斧城有入邪女鬼这件事!”
“何人如此行事?并且,若你说的在理,为何我能入得此城?以及沈耽又如何寻阴气入城?”
安命说道:“你入城在我之后,我进城之时一不小心踩碎了法阵,阴气自然四散,而你入城自然不受阻碍。那沈家小子亦是如此。”
渠言心中如此想到,这不小心还真不小心,况且你说外面的人无人可入城,你到自如进程,如此强大法阵,一脚便踩碎,果然不是无人可入,是修为低浅者不配进入。
安命,你到底有多强啊?!
安命接着说道:“而何人如此行事,我入城之前,怜城吴家之人已在城中,若此阵是他们所设,自然出入说的过去。可怜城本就与斧城挨近,斧城闹乱,吴家为何不出大批修士前来镇乱除?”
怜城同斧城均为小城,怜城吴家虽贵为仙门,却是家小势微,家众修士甚少。若出动大批修士前来镇乱,自然是惹的旁边仙门注目,而若其他仙门知晓城中有入邪鬼尸,除魔卫道之事他们自然也要沾上一点,自会前来协助除乱。
倘若其中有一人,哪怕有一人如安命一样追寻女鬼入邪之源,如此那人要镇压之事便有败露的可能。
而那一点可能是那幕后之人所忌怕的。
渠言说道:“如果是吴家所为,为何不出家中修为高深之人来除此女尸呢?”
安命嘴上浮笑,“不是不除,而是除不掉!但是又不肯放弃,又怕暴露,每次都派人前来,并且那法阵有修补迹象,怕是年年都在补阵,此阵又极耗灵力。”
“所以,那人这几年就做了两件事。派人来送死,带人修补阵法。”
渠言问:“吴家家主为何不亲出镇乱?”
安命答:“可能修为不够,不敌女鬼。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渠言追问:“哪种可能?”
安命答:“避嫌。”
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床上男女逐渐褪去身上衣物。渠言安命便在旁观看了二人宽衣解带,在同安命问答之时,看着眼前发生之事,渠言脸生了一些红晕。
但下面之事,让渠言红晕散布全脸。
只见床上男女均褪去了身上衣物,置于床头。男子俯身,女子采莲便轻声叫唤起来。
床上男女正行云雨之乐,渠言脸羞不已,将头侧了过去。此时看到安命看着自己眯眼发笑,从前那股嘴角的清风化作坏笑。
“别啊,不看细节,便不能知晓原因啦?”
渠言只感觉,安命如此之态,活脱像极了风流男子调戏民女之姿。
渠言手指棉床说道:“她二人都已互叠,还能出何事?”
对啊,如此观之,采莲出事应不在此。那吴姓男子与采莲怕是情人之识,渠言疑惑采莲何时何事离世成鬼?会和那吴姓男子有关吗?若有关,又因何事牵扯?
看到此处,疑点颇多,只等静心再看。
床上二人似已了事,此时门口响起敲门之声,有一女声传来。
“采莲,快到奏乐之时了……”
采莲:“好!容我梳妆片刻便来。”
此刻,安命说道:“此处可是勾栏院,有艺妓和卖身妓,观她模样,应是艺妓,看来等会有乐曲可听了。”
艺妓便是只卖艺不卖身之女,卖身妓便是寻常卖身之女。
渠言心想,勾栏院艺妓和仙门修士有情?此事有趣。难道是二人情事被揭,吴家觉得受辱,便将二人处死了?
会是这个原因吗?致使采莲积怨成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