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再度梳妆打扮,完善之后,与吴姓男子相拥一会,便拿起琵琶开门而出。
走前对那名男子说道:“我走啦。”
男子回应:“去吧去吧。”
待采莲离去,男子穿回衣物也从木窗离去。
渠言安命二人,跟着采莲的视角来到了大殿之内。只见殿中央有数名女子均手执乐器而坐,采莲前来,速速坐下。
那些女子与采莲穿着相似,而众女面前,则是一名头戴金饰,身着锦服,窈窕婀娜女子。正摆起舞之姿。
渠言心想,看来采莲如此华服,竟只是一伴曲舞女,若同舞台中央女子相比确实失色。
舞台座下,长凳长桌齐摆,桌上美酒佳肴满立,凳上均坐一华服男子,正边饮酒边观望舞台中央。
有几人身旁陪有一到两个勾栏风尘女子,想来均是来自寻欢作乐之徒。
古琴之声先起,接着便有笛音传耳。头戴金饰女子,脚踩乐曲翩翩起舞。采莲琵琶声入,随后众乐器齐发声,乐调婉转悠扬,旋律悦耳。
舞女舞动之姿美妙,偶到长桌饮酒男子面前舞上一舞,随后便回到舞台中央接着展现风情舞姿。
安命说等会有乐曲可听,此刻乐曲便现,乐曲悦耳,舞女悦目,当真享受。
安命轻轻拍了拍渠言,示意她往舞台座下长凳看。
渠言看到,方才会见采莲的吴姓男子,自大堂门口走入,寻了一处空桌放剑坐下。
双目放光,饮了一杯酒之后注视前方。
再起一杯酒,那杯中酒久久不饮,死死盯着前方。
渠言方才以为男子是来观看采莲奏乐,可看了许久之后,渠言发现有不对劲之处。
那人眼睛从未离开过中央舞女之身,只是恰好舞女固定一处起舞,他的眼神也不必随她而动。
可怜女子采莲并非如此作想,看得那名男子坐下,低头一笑,奏乐更欢,乐曲也更动听。
并且自己所在排位,那舞女正好在自己的侧前方与自己挨得近。那人目光投注,距离又远,舞女又固定舞蹈,显然是因为自己的情郎在注视自己。
如此注视,心中羞涩,便低头奏演。
此刻舞台中央,突掉一丝带,丝带悬于屋梁之上。舞女手抓丝带,双脚离地,在空中展现舞姿。
丝带旋转,舞女亦跟着旋转,又摇动丝带自众人头顶绕圈飞舞,似是空中纷飞之蝴蝶。
在掠过吴姓男子头顶之时,那名男子终于放下手中之杯,向前伸手,要触碰舞女之手。
可惜那女子快速掠过,他未能碰手,之后便闭上眼睛似是回味。
渠言看着那名男子,言中色意将要爆眼珠而出,扑到那舞女身上。
渠言道:“为何我看着有些气愤?”
安命问:“那男子既是采莲情人,却传情他人,自然气愤。”
安命静静地看着渠言,心中在念想着什么。
曲终,舞毕,人散。那男子离了大殿,其余男子寻了一女便上了那二楼。而刚刚执乐器奏演女子均离散而去,各自回屋。
安命渠言又跟着采莲的移动回到了她的房内。
采莲将琵琶放置好,坐于铜镜之前,观看了一会自己的容貌,接着便卸掉脸上妆容。
此时,有一人自暗处窜出,紧紧抱住采莲,铜镜之上,现此人面容。
正是刚才从大殿离去的吴姓男子,又回归采莲房屋寻采莲。
“你不是走了吗?”
采莲双手扶住那人手臂,对他说道。
那人答:“念你,于是又回来找你了。”
“真是……”
采莲还未说完,那人便亲吻起了采莲。
二人又慢慢移步床上,褪去衣物。数息之后,采莲便叫唤起来。
安命脸上带笑,对渠言说道:“这次可要看完哦~”
渠言憋羞,“看就看!”
采莲叫唤之声不绝于耳,逐渐增大。当中还伴有木床的嘎吱作响。
“吴郎……吴郎……”
采莲喊着男子之名,叫唤之声越来越烈。
“停……停下……念心......”
“快……快停下……”
男子听得采莲唤自己停止,但是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
采莲不停叫唤,声音不绝,并逐渐增大,突然叫唤停止。采莲没了任何动静。
男子停住,唤了几声采莲之名,见她未应,心中震惊,用手指探她口鼻。
随后男子说道:“死娘们,居然死了?!”
什么?!
渠言心中又愤又惊,她心中知道采莲会死,竟是在此时,以这种方式而死?
眼前男子当真畜生!
“畜生!”
渠言听得安命骂出自己心中所想。
渠言又愤恨又无奈,自己同安命只是再现了采莲生前,只得观看,虽行动自如,但灵境之内,根本无事可做,无事可行。
只得眼睁睁看着采莲命殒于此,而对凶手束手无策。
“此男子见心爱之人命散,不生心痛怜爱便罢,还口中含骂。采莲因己致死,不至恐慌,心亦不生悔意。其心何其恐怖啊?”
面对渠言的发问,安命答道:“只怕采莲心系此人,而采莲非此人心爱之人。可怜了采莲一厢情愿。”
安命又说道:“吴家家主叫什么?”
渠言答:“吴念心。”
安命再问:“刚刚采莲唤此人什么?”
渠言答:“念心!”
吴念心!采莲唤此人之名为念心,又佩吴家之剑,不正是吴家家主吴念心之名!
渠言说道:“此人是吴家家主?!”
但观其容貌如此年轻之态,虽说家父渠震长于吴念心数年,但吴念心如今也渐显老态。倘若如此推算,此事尘封了多少年月?!
但虽说生死已是大事,采莲化鬼条件已足。但是此等仇恨,成走尸必然,成凶尸已是至极。
后面又发生何事,致使采莲突破极限蹬步入邪?
吴念心穿好衣物,携好物品,又再度从窗遁走,空留身上一物未挂的采莲于床上。
甚至连床被都并未给她盖上一盖。渠言想走过去给采莲盖上棉被,但是心中想法却不可能得到施展。
低头叹息,安命靠近自己,轻轻拍了拍肩膀。
第二日清晨,昨夜唤采莲去大堂的女子见采莲不起,敲门数响也均未应答,便推门进入,看到床上采莲,女子大叫一声,坐倒在地,眼含泪光。
那女子在地上坐了一会便哭着跑出去寻人来看。
渠言在想,刚刚那句大叫没有把人喊来,是因为此处是勾栏院,大叫太稀松平常了吗?
随后屋内聚了数人,无一不漏惊恐之色。随后,一名年老女子收起惊恐发话。
“看什么看,赶紧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一个琵琶女,我花舞坊多的是女子顶她。你……你你你,赶紧去喊人来将她抬走。”
随便指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回话之后,离房间而出。其余众人也纷纷散去。
散去之时,听得有人碎言。
“我就说她守不住身卖了,当时还没人信.......”
“竟活活被人玩死……啧啧啧……”
“我听说她夜夜与人私会……”
“少说几句吧,不怕被罚?”
.......
年老女子走近采莲,替她拿被褥遮了身躯,嘴中念叨。
“有人命贵如金,有人命贱如草啊……”
当夜,采莲被裹尸弃置于城外荒野。
采莲已死,渠言安命视线便移到了吴念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