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宇一听这话，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张暮烟更是不敢说一句话，大气也不赶出。
“王爷，这次真是碰巧，小的就在附近出诊。之前呢，就是王妃那次发急病，晚上也就来过一次。”宋行宇小心地斟酌着词汇。
之后，他背对着陆清明，神色不安地跟张暮烟眼神碰了一碰，张暮烟马上会意。
“王爷~~你想哪里去了！要不是上次发病的时候宋大夫在，我的命就没了。这次也是，虽然血是引子，但要不是宋大夫配药，我也不能好的这么快。王爷~~你是不信任我吗？”张暮烟用夹子音嗲嗲地问。
陆清明尴尬地笑了笑：“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本王是庆幸，这次幸好宋大夫就在附近。”
宋行宇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冒火了，不敢在次再多待一秒钟，忙施个礼：“王爷，小的还有病患要看，这就告辞了。”
说罢，他匆匆离开。
他背着的药箱，身形佝偻，连背影都透着尴尬。
陆清明安抚了张暮烟一番，让她休息了。
他离开烟火阁的时候，对一个小丫鬟交代道：“以后，宋大夫但凡过来，马上找人通报本王。”
陆清明走后，张暮烟就已经问清小丫鬟他说的话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涨的通红，十分慌乱。这样看来，王爷是开始怀疑她和宋行宇了。
她叫来丫鬟焓儿：“焓儿，你去通知宋大夫的学徒，说以后除非王爷亲自召见，就不要来王府了。要见面，去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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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嬷嬷休息了两日，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
儿子方刚来府里看她，见她已经大好，便说：“娘，如今王妃已经拿到管家权，可府里都知道您是侧妃的人，以后您老人家得悠着点。”
方嬷嬷叹了口气：“儿子，侧妃这次想杀了我灭口，还是王妃找人救的我，我去跟王妃道歉。”
方刚陪着，方嬷嬷拖着刚病愈的身体，来给楚寒雪磕头。
“夫人，老奴是猪油蒙心，不识好歹。要不是您大恩大德，老奴就没命了。”说完，她咚咚地在地上给楚寒雪磕了三个响头。
楚寒雪扶她起来。
方嬷嬷撩起衣襟擦眼泪。
“这条命都是夫人给的。只要您吩咐，但凡老奴能做的，都会去做。”
楚寒雪并不挟恩图报，而是温和地说：“方嬷嬷，我救你，不是为了求报答。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但凡王爷问起，所有的事都照实说。不欺骗，不隐瞒。”
方嬷嬷一听，更加感恩了：“好，老奴这就把侧夫人虐待夫人，还装病屡屡加害害夫人的过程，都给王爷说了。”
楚寒雪叫住了她：“慢着！”
陆清明对张暮烟情根深种，方嬷嬷人微言轻，即使说了真相，对方也不会采信的。
“嬷嬷想想，王爷没来问，您主动去说，他会信吗？”
方嬷嬷尴尬地一笑，转身回来：“是老奴唐突了。既然如此，老奴发誓，但凡任何人问起这其中的事端，老奴一定照实说。绝不欺瞒。”
“好。但你现在有危机了。你好了，就有人慌了。你可明白？”
方嬷嬷再次深深叩拜：“老奴明白。老奴相信，那人肯定会再次动手的。老奴这条命恐怕……”
“你放心，我早有安排。既然救下你，就一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楚寒雪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今天又来割血了，她还在对自己下狠手，那就不能客气了。
以前，她都是被动招架。
以后，必须要开始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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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方嬷嬷居然可以站起来走了，张暮烟很惊讶。
她问焓儿：“焓儿，你给方嬷嬷端毒药的时候，她是清醒的吗？”
焓儿畏缩地点点头。
张暮烟眼中露出杀气：“你先把方嬷嬷叫过来，咱们叫她闭嘴。”
焓儿被吓的脸色发白，但仍是答应道：“奴婢这就去叫。”
接到焓儿的指令，方嬷嬷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烟火阁。
眼前，两碗热气腾腾的药，放在圆形餐桌上。方嬷嬷疑惑地看了几眼。
“方嬷嬷，听说你大好了，我心里也高兴的很。”张暮烟言不由衷地说。
她嘴角虽然在笑，但眼睛里却射出一股冷光。
方嬷嬷心里一阵恶寒：“托侧夫人的福，也托焓儿的福，老奴没死。”
说罢，死死地盯着焓儿。
是啊，你派焓儿来杀我，我却好好地站在这里，气死你。
焓儿一阵心虚：“方嬷嬷，您，您……”
张暮烟伸手阻止了焓儿，厉声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要你死，你也别怨我。如今，你没死，这该怎么好呢？”
方嬷嬷虽然低头下跪，内心却充满了愤恨，看张暮烟这样子，是不准备叫自己活了。
张暮烟仿佛百无聊赖，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焓儿，小方来了么？”
“回侧夫人，已经来了，关在柴房里。”焓儿说道。
张暮烟随意地说：“啧啧，这小方啊，给他承包府里后山种果树的差事，他就贪墨。五千两银子，他竟然贪了三千两。焓儿，按照大晋律法，这么个数额，该是什么罪？”
“回侧夫人，刺配，流三千里。”焓儿说道。
“哦，那三千里的路啊，路上有个闪失，人命没了，也是平常是吧？”张暮烟随意地问了一句。
“对，这种事情也多。”焓儿又回道。
听到儿子会受到如此大的刑罚，方嬷嬷的脸色大变，叩头不止：
“侧夫人，侧夫人请您手下留情……您叫老奴做什么，老奴都照做。”
张暮烟懒洋洋地指着圆桌上的药：
“你自己选吧，这儿有两碗药。左边这个能毒哑人，右边这个能毒死人。你若觉得哑巴了就生不如死，那就选右边的吧。”
方嬷嬷心下一沉，脸色死灰一片，身体迅速的软下去，瘫倒在地。
她半天才坐起来，先是朝左边的药伸过手去，随后，放了下来，又朝右边的药伸过手去。
“老奴就给侧夫人一个安心。请侧夫人一定留下小儿性命。”方嬷嬷的眼中含着不甘的泪水。
张暮烟微微一笑：“你放心，只要让我安心，我就一定遵守诺言。”
方嬷嬷点点头，泪水都被抖下来了。
她绝望地端起右边的药，拿到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