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点点头。
方嬷嬷被楚寒雪拿红霉素药膏救了,在一处院落调养,这次,她就没有人代替取血了。
但她知道还有一场恶战,便早就准备好了小白鼠,上次差点被飞云发现了。
还好,她准备的多。
“那就取白鼠的血吧?”
琳儿点头:“嗯,奴婢这就去。”
琳儿抓起一只小白鼠,杀了取血。总共杀了三四只老鼠,才取到一碗血。她顿了顿,将旁边的老鼠屎研成粉墨,兑在老鼠血里面。
之后,她又闻了一下,差点呕出来,这才满意地将血端过去给楚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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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陆清明亲自赶到金玲阁。他的轮椅推的飞快,地上都冒烟了。
“夫人,暮烟犯病了,麻烦你给暮烟取血。”陆清明行色匆匆,语气焦急。
楚寒雪心酸不已,叹了口气。
他们两人才刚刚建立起一点信任,却因为张暮烟声称需要割血,又要打破了。
“王爷,就真的只能取臣妾的血喂她吗?你那张暮烟是人,臣妾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会痛。”楚寒雪还在做最后的试探。
陆清明温柔的眼神瞬间便的凌厉:“夫人,你是大夫,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医生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健康为患者治病啊。”楚寒雪眼含着泪水。
“王爷,侧夫人口吐白沫了,怎么办啊?”一个小丫鬟慌忙跑来。
陆清明急了,也顾不得别的,狠狠地扯着楚寒雪的衣服:“别墨迹了,快割血!”
那一刻,楚寒雪明白了,这几天的和睦不过是假象,张暮烟依然是他的心头肉。她气愤不过,说道:“我就不割血!你还能强迫我!”
陆清明极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掐着:“我就是强迫!要是暮烟出了什么问题,我叫你陪葬!”
楚寒雪被掐的脸色通红,狠狠地咳嗽起来,但她就是不答应,狠命地摇头。
陆清明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楚寒雪的脖子一片青紫。
她仍然死命抵抗,嘴里叫着:“行,你就掐死我!掐死我,她也别活了!”说罢,无畏地闭上眼睛。
陆清明脸色大变,才松了手:“贱人!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别以为给了你管家权,你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了!你就是个药人而已!”
楚寒雪仿佛被人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委顿下来。
那一刻,楚寒雪对陆清明的失望到了极致。
前几日两人的关系刚缓和,她心中还隐隐升腾起希望,可以在王府安心度日。可就因为那个绿茶装病说要喝血,陆清明和她的关系又立刻下降到冰点。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坚不可摧啊。
本来还想着作为正室,多为丈夫考虑一下的,现在看没必要了。
她的手垂了下来,狠命将泪水吞了回去,目光变深沉,幽幽地说:“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要跟着我,就在门口候着。我自去取血!”
陆清明一点也不相让:“不跟着,你搞鬼怎么办?”
楚寒雪气的一个趔趄,差点站不住:“男女授受不亲。割心口血要除去衣衫。你要跟着,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取血。要想取血,只能这样!”
陆清明想了想,让步了,但表情十分不耐,只是催促:“也罢,那你快点。”
楚寒雪冷笑,转身,猛地撞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多时,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老鼠血端出来:“拿上血,快走!”之后,定定地看着陆清明。
陆清明看了看血,甚至没说一句安慰的话,就让随身的小厮端着,小心翼翼地走了。
楚寒雪看着他的背影,从头冷到脚。她暗暗说,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顾念的了。
看着楚寒雪滴下的泪水,琳儿拿出帕子,为她擦拭,之后脸上浮起促狭的笑容:
“夫人不必伤心。琳儿在那血里面,还给侧夫人加了料呢。”
楚寒雪娇嗔地锤了琳儿一下:“你加的什么料啊?”
琳儿凑到楚寒雪耳边,悄悄地对她说了一句“老鼠屎”。
楚寒雪不由得会心一笑,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你个小促狭鬼!真是太坏了!”
说罢,她又说道:“那以后,每次都给她加点儿料吧。”
琳儿狠狠地点点头。这侧妃太恶心了,天天要割血害人性命。既然如此,那就也该恶心恶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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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暮烟奄奄一息地趴在陆清明的怀中。
“暮烟,已经炖好药了。来,趁热喝了吧。”陆清明紧张地托着她的头,温和地劝慰着。
闻着加热的血散发出来的巨大腥臭味,张暮烟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今天的血特别臭,比茅房的味道还大。
是啊,老鼠的血怎么会不臭呢?特别是加了老鼠屎的老鼠血。
见张暮烟拒绝,陆清明怕再不喝药就出事。
他狠了狠心,趁她不备,捏着她的鼻子,将一大碗药给灌了进去。
瞬间,一股奇怪的味道冲进了张暮烟的鼻腔、口腔、胃,她哇啦哇啦大叫,大张着嘴,药液已经从胃里翻了上来。
但转瞬间,她刚张开的嘴巴就被陆清明死死地捏住了。
她瞬间感觉胃里一股翻江倒海的难受,仿佛有一把刀,在胃里搅动。
耳边传来一阵呵斥:
“暮烟,忍着,再难受也忍着,这药一定不能吐了!”
陆清明又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死死地捏住张暮烟的嘴巴。
她被捏的满脸通红,涕泪交流,狼狈不堪。
就这样,她差点吐出来的药,又被陆清明逼回去了。
喉头一个吞咽,她好歹勉强把药吞了下去,天哪,那股味道简直要把她送走!
她连喝了三碗水,才压住。
“王爷,这药的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好难喝!”张暮烟愤怒地抱怨着。
她只是想割楚寒雪的血,还真没什么兴趣喝下去,上次就是倒了的。可现在陆清明也在,为了配合她必须得喝下去,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良药苦口,吃下去对你好。”陆清明劝慰道。
不多久,宋行宇再次给她把脉,之后沉吟说:“果然,这药就是药到病除。以后切记,半月就得给侧夫人割血一次,就可保侧夫人无虞了。”
陆清明见张暮烟病情稳定了,便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宋大夫,怎么这么巧,本王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刚好来了?你平时,也经常晚上来烟火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