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娘子别看快四十岁的人,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相比何姑妈,她在陶老爷的眼里,才是真正的心头好。
男人嘛,尤其是陶老爷这样的男人,他爱的就是床上的那点事儿。
何姑妈都是老婆子了,另一个外室呢,脸皮薄,害臊,都不能让陶老爷觉得满足。
因此,陶老爷恨不得把根儿彻底扎在这里才行。
尤娘子听着陶老爷的抱怨,眼珠就转了一转:“这何姑娘也太不近人情了,姑娘家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反正那院子,她也不住,就是借一借,又能怎么样?”
陶老爷潇洒地往嘴里丢了一粒核桃仁,说道:“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丫头,表面看着软弱,好脾气的模样,一旦动起手来,可厉害的很,现在,更是有太子殿下在背后给她撑腰,谁敢得罪她?”
“谁得罪她,谁都倒霉。”
尤娘子就想起自己荷包里的那一张银票:“老爷,那,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陶老爷根本不在乎:“这女儿已成了我的心病了,赶紧嫁出去就完了,还整这些事干什么,要多风光,才叫风光?”
他不同于何姑妈想的那样,自从陶家蒙骗何家的财产被何妙菱告发到官府之后,他自家的那些白眼狼爹娘兄弟们,他全都已经不来往了。
平时来往过的至交好友,也全都露出了真面目,都当他是个穷酸,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他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摆那么多宴席,要是到时候没有坐上人,可多尴尬。
何家也更不用提了,何家就没有什么亲戚,到时候连一个桌子都坐不满。
他算来算去,还不如在自己三进的院子里办,弄个五六桌的,热闹热闹就完了,面子也有了,里子也保住了,就等着女婿以后孝敬他了,多好。
眼看着不能说服老爷了,尤娘子神情默默的,也就没有说话。
“老爷,太太还等着呢,您要是不方便,我这就去告诉太太去。”婆子在门口等了半天,见老爷没有动一动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陶老爷琢磨一下,如今自己的花费,还得靠这个黄脸婆了,只能站了起来:“这就去。”
话说陶珍珍,已经知道了自己有可能从那座五进的宅院里风风光光的嫁到黄家去,早就高兴的不得了了。
她都打听过了,她上头嫡亲的嫂子,就有两个呢,不能让别人看了她的笑话,结果等她娘回来一说才知道,何妙菱她不答应。
陶珍珍冷笑起来:“她以后是不想指望我们,是不是?”
何姑妈也觉得疑惑:“她不该这么蠢才对,难道,比起用我们,她还是觉得用永兴侯府的人,更方便?”
母女俩就是再傻,看看宫妃们的例子,也就知道了,妃嫔要想在宫里头日子好过,根本离不开娘家银票和人手的支持,要不然,没有新式样的首饰,怎么妆点自己美丽的容貌,怎么还能引来皇上的宠爱?
没有银子的支持,怎么从那些宫女和太监的身上打探消息,这不就成了聋子和瞎子?
何妙菱以为她成了太子妃,就能高枕无忧,谁也不用靠了?
不得不说,何妙菱从来没有让她们知道自己有多少银子,竟然还让她们产生了她除了何家的家产,就没有银子可用的错觉。
母女正说的热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进门来。
何姑妈抬眼一看,不就是自家那个宠妾灭妻的死鬼老爷吗。
“女儿马上都要成亲了,你就什么都不管?”
陶老爷满不在乎地坐到一边去:“家里的事儿不都是你说的算,我听你的就是了。”
这一句话,堵得何姑妈无话可说。
她想让他帮忙,可又凡事依自己心意为主,他撒手不管吧,可有些事情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借宅院成亲的事儿不成了,咱得在自己家里办了,到时候要准备什么样的席面,请多少客人,现在都得商量商量。”她说。
陶老爷点头:“行,你看着办。”
一句话,又把何姑妈给气着了,忍不住哭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呜呜呜。”
一旁的陶珍珍,也气哭了:“爹,这是我成亲呢,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管。”
母女俩都在哭,陶老爷也没办法了:“行行行,我管,我管,行了吧,你先给我银子再说。”
“你要多少?”何姑妈忙擦了眼泪,一开始,防着他偷摸给那两个外室银子,她把家里的银子攥的死死的,现在时间紧迫,她也顾不得了。
当陶家准备筹办婚事的时候,何妙菱的眼线这告诉了她一件事,尤娘子跟黄家一个姨娘私下有来往。
何妙菱不禁愣了:“有没有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说是要在您的那个宅院里娶亲,不成了,尤娘子还装模作样的想把银票退回去,但是那黄家的姨娘没收,让她自己先拿着。”白芨说。
银票不收?
何妙菱想了想,不禁冷笑起来:“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把尤娘子这个钉子扎在她身边,想着随时可供他们驱使吗?
“小姐,这黄家区区一个皇商,怎么敢算计您呢?”白芨想不明白:“上一次,黄家的少爷还心甘情愿供您驱使,帮着让郭志达酒后吐真言,解决了郭家的事儿,怎么一转脸,他家就敢跟您来这一套?”
“让疾风再去查一查,黄家嫡庶子孙众多,黄峥嵘是嫡系血脉,黄家百年家业的继承人,而陶珍珍嫁的却是黄家嫡出三房老爷的嫡次子,黄峥嵘的堂兄,跟黄峥嵘在黄家的身份差了好几层,黄峥嵘每年靠我的药方子,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不该反过头算计我才对,他应该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甚至,以她以后的身份,更得巴结才对。
何妙菱当时接触过黄峥嵘,是个聪明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