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菱的眼里,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受过的教育没有让她忘记,每个人存在在这个世上,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不管他们在什么位置上。
“一个人的出身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以黄峥嵘的才能,如果他出身在官宦世家,他早就已经做官了,可他现在只能是一个生意人。”
“可他是生意人,他生意也做的很不错。”
“就好比,种地的把地种的很好,摆小吃摊的,把吃食做的很好,那都是值得赞赏的。”
疾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不由自主地开始深思起来。
白芨在一旁笑:“我是小姐的奴婢,我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小姐就经常赏我,小姐,是不是这个道理。”
从前她身为奴婢,低人一等,做事小心翼翼,但是跟小姐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发现小姐并没有其他贵人那种践踏奴婢,不把奴婢当人看的想法。
白芨不知道,何妙菱不是把奴婢当标签,钉在她的身上,何妙菱其实是把她当助手。
她不是什么自以为是的大圣人,以为凭自己一个人,就能改变这个世界几千年的尊卑,反过来,她的某些行为要不是有身为太子都周靖淳在替她撑腰,帮她美化,她早就被当做脑子不清醒的邪祟给烧了。
等到了药铺,黄峥嵘早就等着呢,见着何妙菱,忙给她行礼:“小姐百忙之中还能见我,黄某简直受宠若惊。”
何妙菱笑了笑:“行了,黄少爷,你知道我不是爱听这种客套话的人。”
黄峥嵘这才直起腰来,微微笑着:“是,何姑娘。”
他也能从这位未来的太子妃身上感觉到尊重。
等二人坐下了,黄峥嵘便开门见山地说起黄家的三老爷来:“我三叔这个人,做事就喜欢玩些旁门左道,他处心积虑的想要跟您的姑妈家女儿变成亲家,是冲着他们家和你家的关系来的。”
何妙菱有点诧异:“可我和我姑妈家的关系并不好,当初为了抢回我们何家的家产,我甚至都将陶家告上了衙门,他们都不知道?”
黄峥嵘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这个人吧,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谋算的更深远,最喜欢玩放长线钓大鱼的那一套。”
何妙菱就笑了:“我就是那条大鱼?”
话说完,不等黄峥嵘回答,她哦了一声:“太子才是那条大鱼吧。”
她有什么可图谋的,在这位自觉聪明的黄三老爷眼里,他肯定图谋的是她背后的周靖淳。
黄峥嵘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那他打算怎么先算计到我?”何妙菱这点可想不通。
黄峥嵘轻笑:“我猜想着,您的表姐陶珍珍只是一个让他能够得着您的跳板,只要有亲戚的这层关系在,他们再向您表一表忠心,您看在他们可用的份上,也会愿意给他们几分脸面,这样,他们以后才能徐徐的图谋更多。”
何妙菱明白了:“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她不禁笑起来。
黄峥嵘眸光带着一丝丝探寻:“您就不生气吗?”
何妙菱摇摇头:“不值得。”
她想了想,为避免陶珍珍嫁到了黄家以后,扯着她的旗号到处得罪人,她说道:“我和陶珍珍可没有什么姐妹之情,你那三叔打错了算盘,我希望你和你父亲也能明白。”
黄峥嵘一开始,还担心三叔达成了他的目的以后,在黄家势大起来。
一个家族的领头人,只能是一个,他三叔要是势大起来,黄家从内里就要开始乱了。
“何姑娘,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何妙菱抬眼看了过来,黄峥嵘轻声问道:“……就是,有关黄家的这个皇商资格的事,以您所见,我们黄家还有没有继续连任皇商的资格?”
夏国的皇商,区别于一般的商户人家。
皇商在内务府挂名,对外行事假借官府的名义,做事就更方便,甚至不用看地方上官府的脸色,更容易替自己谋利。
且,就算财大气粗,也不怕被当官的人当成了肥羊去宰。
可一般的商户,那是越有钱,越危险,所以只要是家里头有钱的,至少拿出三分之一的财富用来给自己找靠山。
这皇商的身份,是黄家百年基业才换来的,其中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何妙菱将黄家看了看,忽地就笑了:“高处不胜寒,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低调点,见好就收。”
胡家的那些亲戚,杜家的,侯家的,王家的,都削尖脑袋各显神通的往宫里头使劲儿,她认为黄家现在不必要跟这些人去挣。
黄峥嵘神情不由变得紧张起来:“可是有人背后……”
何妙菱摆了摆手:“是我接下来让你帮忙做的事儿,不希望太引人注目,你们低调的赚钱,不好吗?”
“你们也已经做了五年的皇商,就算这次没有连任,在长眼睛的人眼里,你们背后的关系也是放在那儿的,除了在京城这些知根知底的贵人们,谁还会冒然找你们的麻烦?”
“关系有了,银子也赚着,再霸占着皇商的位置,那就太惹人眼了。”
“原来如此,何姑娘一席话,另黄某我茅塞顿开。”黄峥嵘顿时一脸惊喜,感激不尽地说道。
何妙菱轻笑:“黄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夸张呢。”
这些人精,还真是会见缝插针的讨好人。
黄峥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别见怪,我是习惯了。”
两人谈了一会儿,黄峥嵘心里已经有数了。
何妙菱又将接下来让他做的事说了一下,黄峥嵘神情严谨地不停点头。
等两人散了,何妙菱才继续开始在药铺里坐诊。
且说黄峥嵘回了黄家去,他父亲已经等了许久,为了不那么惹眼,所以黄大老爷才一直都是让儿子去跟何姑娘联络。
等听了何妙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