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们,就要十桌?”何老太太想不明白:“一桌按十个客人算,他们这就得六七十个人?是他们妹妹成亲,不是他们自己成亲,用得着请这么多?”
这都是隔了一层的关系,再说,陶家那家底放在哪儿,能办的这么大吗?
何姑妈有自己的道理:“娘,不趁着这个机会跟同窗们打好关系,将来怎么好互帮互助呢。”
这话何老太太反驳不了,但是她想用那个宅院办婚事,她冷笑一声:“我不管你办多少桌,想用那个五进的院子办,那是不可能的。”
“娘,为什么啊?”何姑妈问。
何老太太气的一点她的额头:“你都多大年纪的人,还这么不长记性,那房子是菱儿她给自己买的,她还没住呢,能让你用?再说,你们关系水火不容,你还欠她钱不还,她怎么可能给你用。”
何姑妈自然知道那是何妙菱自己给自己买的:“娘,她马上就要嫁到宫里去了,这宅院她以后又用不着,让我这个嫡亲的姑妈暂时用用,能怎么样,怎就那样小气。”
何老太太也是叹为观止了,怎么自己就生了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姑娘,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还天真无邪跟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似的。
“这事儿我张不开嘴,你去跟她说。”
何姑妈不高兴:“娘,你是她祖母,你张张嘴的事,只要你答应了,我把人安排到里头去,我就不信了,她还能把东西给我扔出来?她都不怕丢人吗?”
何老太太给她气着了:“那你就不怕丢人?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以后要当太子妃了,别人要是你的话,早就想着怎么巴结她奉承她,让她以后给你们当靠山了。“
“可你呢,不光没有去讨好人家,还不停地去算计她,让她讨厌你们,你说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何老太太是真的给气着了。
何姑妈却皱了皱眉头:“娘,我可是她嫡亲的姑妈,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再说,我已经对她很好了。“
何老太太算是无话可说。
她明白女儿说对何妙菱很好了,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不敢像从前那样欺负她了,这就叫很好?
她当装糊涂的时候,她把何妙菱送到庄子上,天生地养的,不管不问,不知道那孩子在庄子受了多少委屈,后来到了家里头来,她横眉冷对,不屑一顾,动辄嘲讽,纵容下人欺负他们姐弟的事,天天都在发生。
何妙菱没有转回头同样这样羞辱她们,已经是她大度了。
“反正这事儿我管不了,你要想用,就自己去跟她说。”
亲娘都不管她了,这给何姑妈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拉着脸就走了。
这给何老太太气的,颤抖着说,指着她离开的放心,好半天,才带着哭腔地说出两个字:“孽障。”
再是孽障,是她生出来的。
何姑妈永远不知道脸皮二字怎么写,当下就去找了何妙菱:“你在井福街的宅院是不是还空着,菱儿,过几天你表姐就要成亲了,我的意思呢,现在家里住的宅子太小,待客都转不开身,借你的宅子用一用。”
何妙菱神情平淡地将她看了一眼:“不借。”
何姑妈都傻眼了:“你说什么?”
“不借。”何妙菱抬头看着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姑妈,做事要想想前因和后果,咱们关系就这么亲近吗?再者,我还没有停过借别人的宅院成亲的,能端多大碗就吃多少饭,你打肿脸充胖子,黄家就能高看你一眼了?”
陶珍珍嫁到黄家两年以后要偿还一万两银子的债,她已经叫人透露给了黄家知道,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家的家庭,一定会不高兴。
这等于是媳妇空着手嫁到夫家去的,她自己不嫌丢脸,夫家还嫌丢脸呢。
可黄家愣是当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能说,因为黄家所图甚大,所以才忍了这口气,不,忍了陶家对他们黄家的这份羞辱。
试想想,现在谁家的嫁女儿给婆家来这一套釜底抽薪的?
“话说,你是怎么想的,要借用我的宅院来嫁女儿?“
“真是你想的,还是有人跟你提的?”
何姑妈皱了眉头,忽然想起来,是自家老爷说的,她顿时神情紧绷起来:“你就实话说吧,你什么意思?”
“我啊,担心有人利用你们,谋好处,或者是利用你们,想害我。”何妙菱意味深长地笑了:“姑妈,你觉得呢。”
何姑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何妙菱摇了摇头,她知道跟何姑妈解释不清:“要是不想被别人算计了,就先要做好自己,不要想着去算计别人,这样才不会被别人给算计了。”
如果何姑妈自己立身清白,嫁女儿没想着充面子的话,会被别人一说,用何妙菱的宅院嫁女儿,她就会心动,并且跑来提要求吗?
何姑妈心里没底了,她这是被人算计了?
“那你说,是谁算计我?”
何妙菱摇头:“这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跟你替这个事的人。”
何姑妈站起来就走,急里慌忙地回了家里去:“老爷呢,在不在家。”
下人忙说:“老爷不在。”
何姑妈顿时停下脚步,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那他去哪儿了?”
下人欲言又止,就这幅样子,也等于回答了自己老爷去哪里了。
“那贱人,一天没有男人,她就心痒痒?”何姑妈一声怒骂,转身就要去找尤娘子等算账。
上一次,前两年,何妙菱找陶家新账旧账一起算,彻底掏空了陶家的钱弥补何家的亏空,陶家没钱了。
陶良平在外头养的两个外室,才浮出水面,她才知道,原来自家男人在外头养了两个外室,孩子都大了。
那时候,没钱了的,都给打发了,可现在怎么还是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