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犹如丧家犬似的刘品,白慎晚越过众多尸体,神色复地杂走向春夏那边。
“他怎么样了。”
躺在地上的江越已经昏迷,腹部的箭伤只经过简单处理,不知情况到底如何。
万万没想到,在紧要关头竟是江越跑上前,为她挡了刘品那一箭。
春夏如实回答:“奴婢给他撒了止血药粉,但是五皇子年纪小,承受不了如此巨痛。”
看中箭的部位,应该还不到要害,白慎晚了然点头:“叫人抬他回宫里,再传御医给他拔箭吧。”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春夏挥手去叫小太监,这时岐王也从城楼迈步而下,凌厉的双眼隐含担忧。
“你没事吧。”
当目光下移到她微凸的小腹,那担忧越发强烈。
“怀有身孕之人,怎能如此操劳。”
白慎晚唇角抿出一丝无奈的笑:“我没事,这里可能还需要皇叔来善后。”
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岐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不管是刘家护卫还是寂遥人,本王绝不放过一条漏网鱼。”
白慎晚这才放心了,吩咐御医受伤的宫人诊治疗伤后,加快步伐回到寝宫。
“你在外面守好,在我为皇上治疗这段时间里,不要让外人打扰。”
匆匆交待白昭一句,她便走进内室,脸色极其不好地放下帘幔。
距离上次为江妄行稳定毒性已有一段时间,若不再次施针,蛊毒将会蔓延全身。
到时哪怕请来医仙,恐怕也回天乏术。
眼里闪过浓浓不安,白慎晚仔细捏起银针,小心翼翼刺入男子如玉般的皮肤。
伴随施针次数的增多,效果也大为减弱,耗费的内力更是比上次多上数倍。
半个时辰过去,白慎晚力气虚脱,施针的手微微颤抖,腹中也传来隐约阵痛。
“你要乖,娘亲在给你爹爹救治呢,不要捣乱。”
手温柔摸上肚子,白慎晚低头和宝宝说话,与此同时,最后一根银针也没入江妄行的胸口。
施针算是暂告一段落,白慎晚站起身想要给男子穿好里衣,可身体刚起,眼前一阵眩晕。
忙于喝水擦汗,她自然没注意到床上的人薄薄的眼皮抖了抖,骨节分明的手也小幅度动几下。
次日。
大臣还未上朝,便从街头巷尾听到关于昨夜宫变的传闻,一时间无人不惊骇。
百姓们绘声绘色,都道刘品不知为何突然生出反心,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反。更有人猜测,这是因为皇后揽政专权,以至于刘品看不下去,想要为民除害。
种种说法,皆是有理有据。
大臣听得心惊胆战,等到朝会,身穿华服满身雍容的皇后便当众说了这事。
“刘品勾结寂遥,意图逼宫谋反,杀害宫人数千,本宫已让岐王将叛贼收押入监,听候进一步发落。”
女子带有愠怒的脸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
底下朝臣大惊,当看到从刘家搜查来的大片证据,众人更是惊惶。
只知道刘品谋反,却不知道刘家竟然和寂遥暗中通信,这次谋反的众多精锐竟是从寂遥借兵!
自然了,也有昨夜在宫中当差的大臣知道事情经过,忍不住提出质疑。
“听闻五皇子也参与了昨夜的宫变,不知道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众臣免不了又是一阵后怕。
江越是先帝之子,罚得轻了,不足以震慑各地藩王,甚至引发藩王叛乱。
但如果罚重了,百姓只以为她这个皇后容不下皇帝的手足兄弟,更加落实妖后传闻。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处置,都是个烫手山芋。
提出这问题的大臣幸灾乐祸,手抱着袖袍,就等不知事的皇后跳下这深坑。
白慎晚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唇角微微勾一下:“爱卿误会了,五皇子并非刘品帮凶,只能算是内应。”
闻言,大臣愣了下。
帮凶和内应完全是两个概念。
皇后这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五皇子的罪名还需进一步考证,事情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定论。
不等他发话,只听皇后冷脸再次下达命令。
“刘府罪不容诛,按照本朝律法,诛九族,未满十四岁者,流放边疆。”
圣旨一下,顷刻间暗卫如黑影般出动,层层将刘府包围。
刘家亲眷哭爹喊娘,磕破额头也无济于事,诺大的府邸如大厦倾倒再也不复昔日辉煌。
刑场上也热热闹闹,一连数日,砍头的刀将要卷刃,才勉强将刘府众人绳之以法。
京城里飘着血腥的气息,朝臣怕被打成同党,即使是平日里和刘品交好的纨绔子弟,也不敢为刘品求情开罪。
又一日朝会散去,大臣见皇后手段狠戾,几乎是两腿发颤地跨出勤政殿的门槛。
“你们听说了不曾,刘品自知罪孽深重,都等不到刑场,昨夜在狱里上吊了。”
其中一位大臣抹抹额头上的虚汗,不得不感叹道:“真要说起来,还是皇后娘娘有办法,惩治那些罪犯丝毫不手软。”
其余人纷纷点头。
“从前是看轻了她,没想到真到大事上,娘娘的行事作风丝毫不输皇上。”
经此一事,皇后在朝中大立威信。
众臣提起她,也不敢再把她当作平常妇人看待。
对此白慎晚还算满意,下了早朝回到寝宫,多日积攒下来的疲惫将她彻底压垮,腹中也绞痛非常。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任凭她怎么调息,手脚好像没有力气。
在倒下去前,端茶而入的春夏急忙将人扶住。
“娘娘!您怎么了。”
不管婢女如何叫,女子身子软软,再也没睁开眼。
慌乱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一声。
“呀,好多血!”
春夏低头看去,只见白慎晚衣裙间有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