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处,火光映照刘品那已经杀红的双眼,更显得几分狰狞。
刘家护卫和寂遥亲兵配合极其默契,一路势如破竹,前后夹击之下连攻破两道宫门。
只差一点,他便能直入后宫,一剑斩杀帝后。
从此便可稳坐龙椅,高枕无忧。
“我刘某人在此立誓,谁能取得妖帝妖后项上人头,以后加官进爵,赏万户侯。”
话音一落,众人举刀欢呼。
白花花的刀子捅进宫人腹中,鲜血喷射丈高,叛军所到之处,尸体成山。
宫女太监不成气候,却也不乏效忠于帝后的人,咬牙以肉身排成人墙,竟然也为白慎晚争取到片刻时间。
眼看被阻挡在外,刘品眼底烦躁更重,挥手冷冷下令。
“拿火油来,将他们烧个干净,我看谁还敢为帝后两人效命。”
“你们现在若是想反悔,选择弃暗投明,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事成后一样给予厚赏。”
恩威并施,对付这些卑贱下人最为管用,可话说完,人群里竟无一人挪动。
“奴才们只听命于皇上皇后,刘大学士不用多费口舌,烧就是。”
太监尖锐的声音里满是决绝。
刘品眼里闪过一抹凶狠“好,我就爱弄死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玩意儿。”
伴随一声下令,寂遥人扔下熊熊燃烧的巨火,经过改良的火把遇到干物即着,不过片刻功夫,火舌燎燎而上,仿佛要将人墙吞噬。
宫女太监痛苦嘶喊,刘家护卫和寂遥人得意大笑。
却在这时,巨型水车轰隆而至,顶端活水仿若天降甘霖,瞬间浇透漫天大火,只剩滚滚冒出的黑烟。
刘品正要发怒,长眼微眯,只见一身素色衣裙的女子自人群而出,不施粉黛的眉眼冷似天边霜雪。
“皇后?又是你。”
暗暗磨动后槽牙,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等白慎晚走上前,他的讥笑也随之到来。
“娘娘即使救下这么些人,恐怕也抵挡不了我这数千精锐,还不如尽快匍匐于我脚下,乖乖陪伴我儿上黄泉比较好。”
白慎晚忍不住笑出声:“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刘大学士还惦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呢。”
不远处宫女太监得救,也跑到她身前,层层将她保护。
白昭有意拖延时间,抱着剑懒洋洋地挑衅:“你们刘家人可真是胆子大,都敢逼宫谋反了,也不怕以后在史书上留下臭名。”
话落,白慎晚配合地点头。
“不错,刘大学士居然也忍心令刘家列祖列宗背负被后人骂名,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你如果现在认罪,本宫或许还能对你从轻发落。”
仿佛被人戳着脊梁骨大骂,刘品哪里能听进去别的,剑柄直指白慎晚愤怒开口。
“闭嘴,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何至于谋反,后人真要骂,也只会骂你这皇后把持朝政,惑乱朝野。”
多留她在这世上多一刻,只会徒生变故。
刘品强压怒火,狠狠抬手:“即刻射杀妖后以及她身后一众党羽!”
顷刻间,无数寂遥人持弓而出,而他也退到护卫后方,静等胜利到来。
“刘大学士!”
被捆绑的江越着急大喊:“难道你连我都要杀吗。”
当初刘品可是和他说好了,里应外合,他来分散白慎晚的注意,刘品带领人杀进皇宫,拥他上位。
怎么事到如今,情况和说好的不一样。
刘品犹如听到天大笑话,转而仰头大笑。
“这种话也就是骗骗五皇子你这种小孩子,不过是利用你做点事,就凭你这种愚笨的资质,也配坐上皇位?”
“你!”
江越气得小脸憋红,却只能挤出一个字。
然而刘品已然等不急,沉声催促道:“还等什么,快动手,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人的嘴脸。”
下一秒,利箭咻咻,划破如墨夜空,挡在白慎晚身前的宫人纷纷倒下。
暗卫以剑作为抵挡,但箭林密集,难免还是身受重伤。
刘品仍嫌速度太慢,抢走一个护卫手上的弓箭,抬脚将人踹开。
“慢死了,让我来。”
箭尖瞄准,转向不远处小腹微隆的女子。
嘣。
弓弦射出箭头,发出阵阵强而有力的嗡鸣。
江越惊讶大叫:“皇嫂!”
悔意盈满心间,他几乎没有犹豫,猛地撞开春夏跑上前,小小的身躯接下这饱含力道的一箭。
殷红的血溅在女子白皙的脸上。
“江越……”
白慎晚眸色复杂,场上情势变化太快,来不及多想,她转过头叮嘱春夏:“扶他躲到角落,快去。”
春夏连忙应声,在慌乱中把人拖走。
刘品见状,怒意越发汹涌,拉弓想要再次出手,却见远处的女人冷冷出声。
“刘大学士,请你看看身后。”
身后有步伐规整的脚步声,刘品心下猛惊,暗道不好。
回过头,训练有素的士兵甲胄森森,密密麻麻占据皇城高处。
最致命的是,这些人手中弓箭众多,且全都严阵以待,已经将他们严实包围。
再一看,岐王负手站在最前,隐含气势的嗓音透过夜风,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刘品,放下武器,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抵抗。”
以少胜多,胜算不大。
哐当一声,刘品满头大汗地扔下弓箭。
那边刘家护卫和寂遥人见势不对,想要扭头偷溜,却被岐王的人牢牢控制。
至此,一场叛变基本已成定局。
败者为寇,刘品被五花大绑,跪在女子脚下砰砰磕头求饶。
“皇后娘娘,我知错了,求娘娘网开一面,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牛做马下辈子做个王八,也会给娘娘卖命效力。”
泪水混杂泥土,将他发白的脸染得狼狈。
白慎晚垂眸冷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