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暗卫抱拳去了,殿门外却跑来两道小小身影。
“皇嫂,皇兄好点了吗。”
江柔跑到白慎晚面前,小口小口喘着气。
因为担心会伤到江妄行,她只远远张望,并不曾靠近。
小小的姑娘皮肤糯白,乌黑的眼珠又大又亮。
白慎晚见到她,一扫多日以来的疲惫,眉眼露出点点温柔的笑:“还是老样子,不过毒性已经压制下来了。”
“呼,真是好险。”
江柔拍拍胸口:“幸好皇兄没事。”
随后赶到的江越轻微眨眼,待眼底的恨意收敛,方才踏进门,把手里的东西交到白慎晚手上。
“这是我和妹妹在宝华殿抄的经书,祈祷皇兄能早日脱离病痛,皇嫂看看抄得行不行。”
白慎晚见状,心里莫名一暖,随即伸手摸摸两个软乎乎的脑袋。
“不用看都知道抄的很好,你们皇兄要是知道你们的关心,一定会很开心。”
江柔歪下头:“开不开心再说,皇兄还是先醒来比较重要。”
听这话,江越暗暗撇嘴。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江妄行永远不要醒。
刘家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时皇帝再醒来,胜算不大。
白慎晚以为他在担忧,特意把糕点递过去,语气关心:“你们最近的功课怎么样,可有好好听太傅的课?”
想到这些日子她和江妄行忙于新政,以至于忽略给两人检查功课,心底涌出无尽愧疚。
幸好两人天资聪颖,稍点即通,从来不需要人多忧心。
江越听话地点头:“最近太傅教到论语为政篇,我都有好好理解背诵。”
江柔也不认输,急于表现:“我也默写出来了,母后前天还奖励我很多笔墨纸砚。”
越听越满意,白慎晚含笑点头:“那你们也不能懈怠,更不能自满,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用膳吧。”
“可是……”
江越撇眼病床上的人,假装出依依不舍的样子:“我还想多陪陪皇兄,而且皇嫂这几天一直在床前照顾,想必也累了,不如让我和妹妹来。”
闻声,白慎晚有点讶然:“你们想留下?”
话落,双胞胎小鸡啄米似地双双点头。
“以前母后身体不好,都是我给她端茶擦汗的。”
江柔双眼满是自豪,江越则拧眉做忧心状:“皇嫂肚子还有小宝宝,这时候更应该休息。”
也不知是月份渐大还是如何,白慎晚确实感觉腹中孩子近来很活泼,常常感觉到胎动。
但孩子那小小的一脚,确实令她偶尔吃不消。
休息一时半刻也好。
“那劳烦你们在这里看着你们皇兄,不要让陌生人靠近,可以吗。”
她蹲下身,与两个小大人平视。
女子眼眸清亮,眼尾更是漫出浅浅温柔。
江柔的心莫名软了,立刻高声应下:“你放心,我们不但把皇兄看得好好的,还会给他擦汗,不让他冷到。”
听这话,白慎晚终于放下心,捶捶发硬的肩膀往外走,边吩咐春夏:“随便给我去小厨房拿点吃的,我吃完就躺下了。”
春夏回答着什么,江越没心思再听。
目送人影彻底离开,他捏捏手指,再支走江柔。
“杯子里的水都凉了,妹妹去拿壶热的来吧,皇兄不能喝凉掉的茶水。”
江柔不疑,提起茶壶碰碰跳跳出门。
脚步渐远。
江越步步上前,小手缓缓抬起,当触碰到男子温热的脖颈,眼底的恨意也全喷薄而出。
“要怪只能怪你杀了最疼爱我的皇兄。”
这一刻,他脸上有不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无邪,反而多了种种凶狠。
手指一点点收紧,江妄行苍白的脸变得红涨。
“吱呀。”
殿门被从外推开。
从未杀过人的江越心脏猛跳,手也哆嗦一下,跌坐在地上。
白慎晚见状,都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断定前一刻还关心兄长的江越,竟然也有谋杀皇帝的念头。
要不是她突然想到有一套针法或许有用,这才去而复返,恐怕江妄行早就死在江越手下。
来不及多想,白慎晚快步上前,护住床上的男子,冷下眸子厉声开口。
“白昭,进来!”
好在江越力气不大,并未要了江妄行的命,只在他脖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指痕迹。
检查过后,白慎晚微微松口气。
而地上的江越尚且没回过神,愣愣地看着白昭推门而入,再将他双手扭到身后层层捆绑。
粗绳带来的些许痛意令他快速清醒,随即无辜开口:“皇嫂……我只是想给皇兄擦汗,看他突然呼吸困难十分难受,所以想给他检查检查。”
白慎晚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无视这些辩解,冷冷质问:“谁指使你这么做。”
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若无人挑拨,绝不会想到要杀人。
江越撇嘴摇头:“没人指使,我真的是关心皇兄。”
听到某些字眼,白慎晚只觉得恶心。
“少拿你的关心做借口!伤人就是伤人。”
怒火还未燃起,耳边传来刀剑碰撞的厮杀声,以及宫女太监逃跑摔倒的脚步声。
隐隐约约,仿佛像是宫门的方向有异动。
过不久,侍卫跌跌撞撞破门而入。
“娘娘不好了,刘品叛变,带领数千寂遥人直闯皇宫,现在正在宫门大肆杀戮,侍卫中也多有被他收买的人,恐怕很快就要杀到这里。”
白慎晚目光落到他面额的滚烫血迹上,暗暗咬紧牙关。
又是刘品捣乱。
原来筹谋这些日子,竟还真让他憋出个大招!
旁边的江越听到消息,圆眼更是折射出亮光,可见这两人纠葛不浅。
“春夏,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去来。”
交待完,白慎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