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孤亲自去。”
江褚不放心,略一停顿,从墙上拿下佩剑,再带领一队人马,火急火燎往山下的方向去。
在侍卫的带领下,轻而易举将江妄行拦截在山腰,江褚暴躁怒斥一声,叫人把他围住。
“你今天,是别想从我手里逃出去了。”
江褚骑在马上,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向江妄行,仿佛在俯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话音一落,侍卫们纷纷抽刀,数十把刀尖对准江妄行,不让他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江妄行微微拧眉,周身散发着森森的寒意,抬头直接迎上江褚的目光,冷声道:“我说过,我无意于皇位,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他死不要紧,可山寨的事还未得到解决,白慎晚白松他们也等待他救援。
听这话,江褚无动于衷,反而眼底的杀意愈发浓重:“事到如今,你不死也得死。”
“你是先太子的这个身份,已经对我构成威胁,孤可不敢保证,某天哪个逆臣贼子拥护你来做皇帝。”
到时再想去杀他,恐怕就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江妄行无端笑了声,面色突然变得凝肃:“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助你攻破山寨,剿灭山匪呢?”
反正他下山也是为了搬救兵,而江褚手下那些人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倒省得再去找别的人过来。
江褚凝眉,眼里闪过质疑:“你?”
“你连续攻寨数日,不见任何效果,想必也没法跟父皇交差吧。”
江妄行冷笑了声,顶着寒意森森的刀尖上前一步,胸有成竹地开口:“而我刚好能帮你解决所有困难。”
亲信见状,悄悄附耳到江褚的身边:“不如先留他一命,属下听说,先太子用兵如神,或许能解今日之困境。”
“滚!”
江褚最烦有人夸江妄行,大声呵斥了那个亲信,但亲信的话是听进去了。
不妨就让江妄行试上一试,如果成了,自然是他的功劳,万一不成,他也有办法将所有的罪都扣到江妄行身上。
“好,你立刻去军营里,跟谋士们商量对策。”
江褚一甩马鞭,神色狠戾地威胁:“要是失败,到时别说是我了,父皇也会处置了你,皇兄,你可要步步小心啊。”
话到最后,江褚几乎用调侃的语气在揶揄,不等江妄行反驳,他调转马头,朝山上疾驰。
江妄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徒步跟上。
到了军营,他紧急召见几位将士,并与他们商量攻打山寨的事宜。
山寨虽说易守难攻,但想要攻进去并不是难事,天色还朦胧之时,江妄行命令一队人马继续前往山寨门前,做出要攻寨的强势气势。
再让一小队人避开土匪耳目,悄悄绕到后门,可怜夜魈和兄弟们在前面指挥作战,完全不知后院已经被攻破。
等得知消息时,一切都晚了,江妄行带人闯入山寨,牢牢控制住山寨的几处入口。
“弟兄们,不打了,快跟我走!”
夜魈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迹,从小路狼狈奔蹿。
至于他那些土匪兄弟,丢兵弃甲,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跑的比什么都快。
丧家之犬,再追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江妄行没管这些人,先去了后院厢房,启动机关。
“晚晚!”
见到白慎晚的刹那,他眸中闪过焦急与后怕,张开双臂紧紧抱她进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
白慎晚缩进他怀里,眷恋地蹭了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就我们的!”
她眼眸亮亮,白皙的脸因为激动,泛起一层绯红。
“你去救二哥,我去救莹月。”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山寨的后门:“到时在那里汇合,我们一起下山。”
“你注意点。”
江妄行在她额头重重落下一吻,转身去救人。
半刻后,四人汇合,白松背起昏迷不醒的女儿,江妄行牵起白慎晚,没惊动别的人,悄悄下山。
等江褚带人赶到时,愣是没找到他们的半点行踪。
“人找不到是其次,务必给孤找到这山寨跟寂遥勾结的证据。”
这是立功的机会,江褚磨了磨后槽牙,跟随侍卫亲自到各处查找。
耳边突然传来咻的一声,他踩到块地砖上,墙面放出数支冷箭,从他身边擦过。
“嘶。”
手臂传来巨痛,江褚倒吸口凉气,这一刻,压在心底的怒气彻底爆发。
人找不到,证据也没着落,要他怎么交差!再晚点,说不定被江妄行抢先一步。
江褚捂住手,狂躁下令:“不要再找了,清点人数,立刻回朝!”
几乎是不曾耽误一刻,江褚回去后,衣裳不换,伤口也不包扎,迈着急促的脚步先去面见皇帝。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幸不辱命,终于攻破山寨,虽未能斩杀夜魈,但他带着残兵,已经不成气候。”
江褚额头碰地,态度恭敬。
皇帝听闻消息,沉肃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语气也放缓。
“你此番立下大功,很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江褚脸上露出一片喜色:“儿臣没想太多,只是想剿灭山匪,让父皇能少些烦心事。”
皇帝目光落到他身上,只见江褚面额都是血痕,手臂也晕染出血,心微微一痛,走到江褚面前,嘘寒问暖。
“怎么也不知道处理了伤口再过来。”
江褚心中得意,面上却谦卑温和地回答:“儿臣着急禀告战事,等会儿再包扎伤口也不迟。”
“很好。”
皇帝面露赞赏之意,说起正事:“你可有找到山寨与寂遥勾结的证据?”
“他们是通过什么交易纠缠到一起的?这些都查清楚了么。”
连续的发问,江褚脸色一白,支吾答不出话来。
“这……”
他怎么知道证据在哪里,光顾着回来立功,哪管得了那么多。
皇帝看他答不上来,不悦的皱起眉头:“怎么,是遇到什么难事?”
“儿臣,儿臣……”
江褚维持行礼的动作,垂下去的眼不停转动,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