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行凌厉的下颔紧紧蹦起,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下去。
跟白松暗暗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默默上前,分别抓住夜魈的手臂,牢牢将人控制住。
“别动!”
眼看夜魈挣扎,白松呵斥一声。
白慎晚听到哥哥熟悉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眸,眼睛亮亮:“二哥,你也来啦!”
“我不来都不知道这寨主这么无耻,竟然想占你的便宜。”
白松咬牙切齿。
夜魈的眼仿佛幽深漩涡,狠狠盯住他们三人,旋即冷笑出声:“你们是一伙的。”
他的视线最后落到白慎晚的身上,恨意交织,咬牙一字一顿:“你,居然骗我。”
“要怪就怪你抓我亲人。”白慎晚脆脆地哼了声。
“晚晚,少跟他废话,先把他弄晕再说。”
江妄行拍拍她的手作为提醒。
白慎晚点头,从怀里摸出毒粉:“就让他尝尝我新研制的毒好了,名字都还没来得起。”
这种毒经过反复提纯,只需沾上少许,就会昏睡半月,犹如在梦中走过大半生。
她指甲轻轻勾起一点,碰碰夜魈的鼻尖。
“嗤。”
夜魈嘲讽地勾起唇角,蓝色粉末随风进入他的鼻间,片刻过去,他仍然睁着眼,无端笑了声:“你这毒药,是不是过期了?”
“不可能。”
白慎晚心里闪过疑惑,她的毒经过反复试验,不会有问题。
唯一的变故,就是眼前的男人。
“再试试别的。”白松在一旁提醒。
白慎晚手指在半空中轻点,催动蛊虫,眨眼之间,蛊虫无声无息从她香囊中飞出,落到夜魈脖颈,悠悠钻进他的衣领里。
整个过程,夜魈神色没有半分变化,而蛊虫也飞回她的掌心,没能钻进对方的身体。
“这人邪门得很。”
白慎晚脸色变了又变。
夜魈听她这话,邪气一笑,被拧在身后的手突然打了两个响指,墙面当即给予回应,发出细细的声响。
“不好,他在启动机关!”
江妄行心脏一缩,想要将白慎晚拉进怀里。
然而为时已晚,夜魈紧绷的手腕蓄满力量,用力一转,竟将他和白松的钳制都挣开。
夜魈半刻都没有耽误,挣脱控制后,手掌重重往白慎晚的身上拍去,白慎晚冷不防遭到强大的内力,身子飞出几丈远。
这时,沉重的铁门从天而降,轰隆砸到地上,把她和江妄行他们彻底隔开。
“你们快跑!”
白慎晚捂着胸口的巨痛,失声大喊:“别全部落到他手里。”
江妄行没时间考虑太多,纵身跃到门槛,拔足往外跑。
“你们是跑不了的。”
夜魈目光深深,势在必得似的呢喃了一声,随即五指弯曲,伸进墙面的缝隙里,转动机关按钮。
一座座牢笼从里铺展,沿着长廊排开,江妄行和白松轻功再快,也赶不上机关掉落的速度。
白松脚步梢慢点,眼前竖起铜墙铁壁,压根走不出去,想往后,铁笼子罩住回去路,彻底被困。
“妹夫,不要再往前了。”
白松呼吸急促,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前面肯定都是机关!”
江妄行眸子一眯,中途突然拐弯,跳到院子中间,机关像是感受到猎物的身影,也跟着调转方向。
轰隆。
闸门降落,他逃无可逃。
见状,山寨的土匪兴高采烈去跟夜魈禀告:“老大,已经将那两个假冒的郎中活捉了,等您发落呢。”
夜魈扬起下巴:“很好,我这就是处理了他们。”
“老大,不好了!”
从寨门方向跑来的土匪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那什么太子又带人来进攻了。”
夜魈暗骂一句,转身往寨们的方向走,同时吩咐身后的人:“你们先跟我去御敌,留几个人看守那两个郎中就行。”
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白松盘腿坐在铁笼里,等到天色大暗,前面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守卫的土匪又少了两人。
幸好,出门的时候准备齐全,他随便找个借口,将守卫喊过来,再捂住口鼻,撒把毒粉到半空中。
守卫不像夜魈那般百毒不侵,碰到毒粉便骨头松软倒下去。
“我可不是吃素的。”
白松扬扬眉头,费劲地从他们身上摸到把钥匙。
下一刻,钥匙放进锁里转动几下,卡住了,打不开。
“殿下,你接住!”
白松挥动手臂,精准将钥匙抛到江妄行那里,好巧不巧,那钥匙刚好能开江妄行那边的锁。
江妄行避开灯光照射的地方,悄悄到他那边,眼含担忧:“那你呢?还有没有找到别的钥匙?”
他行动方便,弯腰在那两个守卫全身搜查过一遍,没找到多余的东西。
白松摇摇头:“你别管我,这些机关一时半会解不开的,晚晚那里应该也差不多,先不要白费力气。”
咬牙思索片刻,白松心思一动:“你先下山,看看能不能再想别的办法,或者能搬来救兵也行。”
将军府里虽然人不多,可还是能调遣出百来个武将。
“那么请二哥尽量拖延时间,在照顾自己的同时,多帮晚晚那里。”
江妄行长话短说,交待完毕,身影隐没在黑夜里,朝山下的方向而去。
殊不知刚走出寨子,隐没在树丛里的侍卫也快步赶回营帐,将消息告诉江褚。
“殿下,我们的人发现先太子孤身下山,身边似乎没人保护。”
江褚连日攻寨,眉宇间充满疲惫,可在听到消息的刹那,整个人来了精神,眼底迸出光彩。
“他在哪里?”
“刚到山腰,还要走半个时辰才能下山。”
“他那个暗卫也不在?”
“不在。”
一切都如此顺利,江褚勾唇笑了声:“好啊,在山腰好啊。”
哪怕死在那里,朝廷也只会认为是江妄行违抗旨意,擅自上山,不慎遭到土匪的暗算。
跟他更是没有半分关系。
“立刻随孤过去,把他杀了,速战速决,别留下什么痕迹。”
江褚负手站在窗前,眼前是夜雾弥漫的山林,可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江妄行尸横山野的惨状,眼里升起胜利在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