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议论,行至过半,不知是谁叫了一句:“怎么不见秦三姑娘?”
在座的姑娘们四下张望,这才发觉人不在。
秦菀言娇俏的面容不禁升起一阵担忧:“妹妹大病初愈,身边只跟了一个嬷嬷一个丫鬟,这会儿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她向来最喜欢议论佛法,不可能离开的!”
此言非虚。
从前虽然秦芸烟格外沉默,又有口吃之症,但每每议论佛法时,她总是在附近安静聆听,等议论佛法结束,才会行至松梅园礼佛。
赵娇不屑道:“佛门净地,她才苛责过庶姐,不会是自知羞耻,先行一步去松梅园了吧?”
她本就与秦菀瑶和秦菀言交好,虽然先前是他们不对,但这会儿也是站在自己姐妹这边的,说起秦芸烟毫不遮掩自己的厌恶。
“娇娇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去松梅园看看吧。妹妹
单纯,若是被人骗去就麻烦了。”秦菀瑶捏着帕子,清咳两声,却是没有否认赵娇的话,只扶着秦菀言往松梅园走去。
也并非所有姑娘都对佛法感兴趣,听了这一会儿,早就头昏脑胀,也借着这机会赶往松梅园。
可还没到松梅园门口,就看见个丫鬟面色羞红地跑过来。
那丫鬟看见秦菀言与秦莞瑶,顿时脸色煞白,上前喊道:“二位小姐,您家三姑娘遭了贼人了!快去瞧瞧吧!”
闻言,众人捂着帕子倒抽冷气,纷纷看向秦菀瑶二人。
秦菀瑶脸色煞白,重重咳嗽,瞧那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还是秦菀言厉声呵斥:“休得胡说!你是在哪儿看见的?快带我们去!”
一众不知是真关心还是看好戏的姑娘们纷纷跟在赵娇和秦莞瑶二人身后,随着丫鬟一同赶去松梅园的小佛堂。
走到小佛堂门口,不用掀开帘子,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呻吟声。
在座的姑娘们虽是未出阁,但多多少少知道里面在行什么龌龊事,顿时羞红了脸,却还一个个伸长脖子,忍不住想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先前在梅花树下被秦芸烟冷嘲热讽了一顿,赵娇还怀恨在心,当即隔着帘子骂道:“佛门净地,岂是你们行此等腌臜事的地方!秦三姑娘方才不还清高孤傲,一副正经模样吗?怎的现在就行此与人苟合的下作事了?”
追随而来的人有不少本就不喜欢秦芸烟,这会儿听到此言,更是忍不住附和。
“娇娇,你先别着急,兴许是什么误会呢?”秦菀言赶紧上前阻拦。
赵娇拍开秦菀言的手,隔着帘子冲里面大嚷:“我晓得你们姐妹两个善良,可她先是当众休夫,后又行此龌龊之事,何曾把你
们将军府的名声放在心上?若是我,此时就该将她拖出来打一顿,从此逐出将军府去!”
“娇娇,你别冲动,妹妹不是这样的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秦莞瑶面色惨白的咳嗽着,忽然捂起鼻子,娇声惊呼,“这是什么味道?你们可有闻到?”
闻得此言,众人纷纷嗅了嗅,赵娇离得近,瞬间发觉不对:“这……这不是红曼陀罗香吗?都是青楼女子用的脏东西呀!好她个秦芸烟,为了与人苟合,竟然连这种药都用上了!”
“赵小姐真是生了一张巧嘴,正话反话都让你说光了!”
人群中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压住赵娇的惊讶,众人寻声望去,赫然是一身桃粉襦裙的邢思雨。
见到她,赵娇就更不可能让步了,掐着腰道:“谁人不知你和那个结巴关系好?如今她就在里面,你这个好
姐妹怎么不进去陪她?”
邢思雨面色阴沉,眼眸带怒:“且不说里面是何人,尚未可知,但赵小姐这话,我一定原原本本告知令堂,问问令堂如何管教女儿的!”
那番话是脱口而出,赵娇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却也不想失了面子,依旧高声道:“每年礼佛她都会来小佛堂,这个时候除了她也没有别的人在,里面不是她还会是谁?再说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与我吵架,趁机过来换红曼陀罗香的?”
接神宴都是有流程的,佛法辩论还没结束,旁人不会离开,偏生今年的变故就是秦芸烟与赵娇吵的那一架,赵娇如此解释,也难免有人起疑。
直到一道声音出现在她们身后。
“赵小姐好大的脸,若里面的人是我,站在这里的又是谁?还有,赵小姐对这下三滥的红曼陀罗香,很熟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