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出现得虽然突兀,却叫人难以忘记。
“是秦芸烟!她怎么在这儿?赵娇不是说在里面吗?”
“人都在这儿了,她还能是鬼吗?说不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呢!”
赵娇惊愕地看向人群后面出现得女子,那张娇艳的面容她怎么也不会认错的。可是刚刚那个丫鬟不是说三小姐遭了贼人吗?她怎么会好好地站在这儿?
“你……”赵娇刚要开口,就被秦莞瑶打断,“三妹妹,你怎么换了衣裳?法喜寺里没有比丘尼,这衣裳是哪儿里的?”
先前秦芸烟穿的还是月白色的对襟长裙,这会儿就变成了水青色的上襦和霜色下裙,虽然没有之前那一身如梦似幻,却叫她多了一分真实。
“自然是自己带来的。”秦芸烟勾唇,走到宛如劫后余生的邢思雨身边,轻轻握住她紧张的手,笑意清浅,声音却并不温和,宛如利刃,“赵小姐对红曼陀罗
香这么熟悉,是经常用吗?还是赵家经常用?”
她们一群姑娘们浩浩荡荡地来这儿,早就惊动了不少人,除了围在里面的是姑娘,外面可还有不少青年公子,又都是适婚的年纪,若是赵娇敢点头,赵家的名声就玩完了。
意识到自己被秦芸烟摆了一道,赵娇气得直跳脚:“秦芸烟你别血口喷人!我喜好香料,见多识广不可以吗?”
“哦——”秦芸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而看向邢思雨,“正经人谁会喜欢这种香料?思雨,你喜欢吗?”
邢思雨切了一声,讽刺道:“不但我不喜欢,除了青楼女子,想必谁都不喜欢。”
“你……你们!”赵娇气得上来就要掐秦芸烟,可还没近身就被后者轻轻一拉,反手推至一旁。
“赵小姐,你我之间的仇怨稍后再议。”秦芸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凤眸微阖,扫向了那隔着呻吟声的帘子,“
眼下还是处理正事要紧。事发至今,法喜寺竟无人前来处理吗?”
话音落下,众人这才发觉不对,法喜寺规矩甚多,眼下出了这等淫乱之事,必定会有人前来处理,可为何至今无人出现?
赵娇虽然冲动,但也知道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当即调转枪口,对准法喜寺的僧众:“是啊,佛门净地,你们竟然允许此等污秽之事发生,可谓上不敬佛祖,下不敬百姓!”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那僧众顿时乱成一锅粥,过了片刻才听得有人喊道:“妙玄师叔来了!”
只见一中年僧人面色沉静地朝他们走来,身后还带着两个着急的婆子,这两位婆子呼喊着冲进小佛堂,他才念了句佛号道:“让诸位久等,还请诸位移步厢房,此事乃我法喜寺有错在先,定会彻查清楚,给诸位一个交代。”
法喜寺声名在外,能得到他这般保证,按理本该让人心
安,可邢思雨却嗤笑一声:“妙玄师父说的轻巧,若是今日出了法喜寺的门,谁能保证你说的就是真相?既然今日所有人都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案子,不如就在此说个清楚。”
邢思雨向来敬重佛门,从未对僧人如此不屑。她这般开口,秦芸烟便知道这妙玄信不得。
既如此,她上前一步开口道:“思雨所说没错。敢问妙玄师父,那红曼陀罗香是从何而来,又是何人放进小佛堂的香炉中?佛门净地,若是无人里应外合,那等歹人又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秦芸烟每问一句,妙玄的脸色就惨白一分。他虽然不怕得罪这秦三姑娘,但与她一同的邢思雨可得罪不起,只能立时叫来守住小佛堂的小沙弥询问。
小沙弥在诸多视线的包围下,颤颤巍巍道:“接神宴流程并未到小佛堂,在此之前,除了秦三姑娘……只有一个佩戴宝相花纹青
金石玉佩的女子来过!”
闻得此言,赵娇脸色一白,邢思雨眼尖的发觉她的不对,娇声质问道:“为何听到这玉佩,赵小姐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莫非这玉佩是你的?”
“不!自然不是我的!”赵娇咬牙切齿地转头看向身后,寻找那两个身影,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极力隐藏自己的秦菀言,“那块玉佩早在前年就已被我送给秦二姑娘做生辰礼了,菀言,你说是不是?”
只不过,当初她们闹了矛盾,那块玉佩是被她装在盒子里送过去的,兴许秦菀言都不知道,那玉佩是她送的。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秦菀言利用自己对付秦芸烟。
赵娇的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便追着秦菀言打过去:“好你个秦菀言!此时我定与你没完!”
大佛堂里只留下一众震惊地男男女女,还有偶尔投向秦芸烟的同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