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兰其实心里是很想去听一听的,她对时论一直存在好奇心,被她这一说,心动了。
亭子里四个男子席地而坐,中间围着一个茶炉,正咕噜咕噜地煮着茶。见有女子靠近,其中一个说道,“仲景,你家何时来了如此绝妙的女子?”
仲景正是沈婵二哥沈承的字。听这么一说,他偏头一望,果然看见前面走来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他的妹妹,而另外两个,一个柔美一个冷艳。只是冷艳的抱着双手,微微慢了她们几步,眼睛到处看,似乎在留意什么,看起来像是侍卫。女侍卫?确实少见。再看那个柔美的,也是极品。
“听说,你母亲正四处为你相看,不会正是来与你相看的吧。”几个人哈哈一笑,沈承有些不好意思,竟红了脸。他心想,若母亲介绍的是这个,那倒是值得一看的。
几个人开个玩笑,唯有一个微微眯眼,并不说话。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靠近。沈婵走近了笑着大声叫道,“二哥。”她似乎并不顾忌旁边的人,叶依兰想或许乡俗如此,心里微微有点的尴尬也不见了。
下人拿了三个蒲团,见她们是女子又在上面垫上厚厚的绒垫。亭子极大,再加上她们三个人也极是宽松。
叶依兰福了福,只道,“打扰了。”她仪态十分地好看,几个人看得有些呆,直到她落座才回过神来。
“哥,你们刚在说什么?”沈婵对他们的谈论十分感兴趣。
“夫子以晨昏定省与孝顺之关系让我等作答,我们答的,夫子均不满意,因此在这讨论。”这是沈承的声音。
“晨昏定醒乃是人之常伦,如何能违背,若违背又何以称孝顺?”其中一个接了话。
“若是自己病了,不能按时去,岂非不孝顺,可见此种说法也是有偏颇。”
“若是病了,自然要告假。”
“那就是若不想晨昏定醒便告假,那也称不上孝顺了。”
……
几个人喋喋不休,大有吵起来的意思。沈婵刚开始听这个觉得有道理,后来听那个也觉得有道理,现在自己脑袋的两个声音都在打架。她瞥了一眼,看叶依兰端坐着,微微含笑,品着茶,悠然自得,觉得她应该有见解,因此出言道,“依兰姐姐可有见解?”
原来,她的闺名叫“依兰,”真是好名字啊。突然想起刚才他们的调侃,沈承又是一阵脸红,抬眼看她,她丹唇轻启道,“在依兰看来,所谓孝顺有其心必有其行,若一切拘泥于形式岂非着了相?”
“请姑娘赐教。”沈承看大家听得专注,便替大家追问答案,他拱手一揖,一副虚心向学的样子。
这是要问解的意思了。叶依兰轻轻一笑,她一笑如同周围的花瞬间绽放似的,让人觉得美好但又不敢大声喧哗,害怕这美好突然害了羞。
叶依兰当然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只轻声说道,“有了孝顺父母之心,自然能感受夏热冬寒,自然会为父亲操持。夏换薄衣冬换厚被,这岂是形式可拘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