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静,北堂隐的目光从褚锦玥的脸上下移到了她手中的那颗东珠上。
他伸手接过了那颗东珠,玄青色衣袖滑下露出他坚而有力的小臂,链子在那昏黄烛光中闪着点点星光。
记忆回溯,这确实是他小时候送给褚锦玥的,这种东珠虽然珍贵,但他自小由太后抚养,有这颗也不足为奇。
北堂隐仰头看着坐在床上的褚锦玥,他觉得褚锦玥看珠子的眼光比看他还要炽热。
虽说是他送的,她上心他自然高兴。但这珠子似乎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超过了自己。
他生气了。手攥着那颗东珠,用胳膊勾过来褚锦玥的一条腿,继而起身将她放倒压下。
他着实不想做正人君子,尝过了甜头便想永远霸占,永远不知疲惫。
褚锦玥被他这一下吓得“啊”了一声,心脏怦怦直跳。
北堂隐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顿时红了双脸,立马把头别过去不再看他。
她眉头紧皱,眼中逐渐溢出泪水,咬着嘴唇,身体紧绷着。
她努力地想将身子躺平,但耐不住北堂隐有力的身体横在了她中间。
似生气似害羞,“臣妾都已经如实相告了,你……”
北堂隐拇指揉搓着那颗圆润的东珠,也没说话。
墨色的眼睛盯着她的脸,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然后褚锦玥突然身体一紧,她竟急得低声哭了出来。
北堂隐没用什么力,是褚锦玥实在娇弱,根本争不过他。
“你……”她转头瞪了他一眼,又马上别回去,不均匀地喘着气。
“你……说,算……”她喘口气说个字,“不,算,数……”
北堂隐一直没有回答她,他做事从来专心致志、一心一意。
直到看着褚锦玥羞红的从耳根子蔓延到衣服里,
北堂隐才懒洋洋地开了口,目光却依旧在她脸上。
“朕可从没说一开始要做什么。”说着又动了动手。
里面是温热的,链子贴在外面是冰凉的。
褚锦玥动弹不得,双手推搡着北堂隐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每当她想开口反驳,
北堂隐都会加重那边的动作,使她语不成调只能喘息。
良久。
褚锦玥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混蛋!”
北堂隐嗤鼻一笑,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竟然提高了效率。
褚锦玥本就头昏脑涨,如今气血上涌又少气,头脑愈加昏沉了。
这时北堂隐拿出了手,却把东西留在了里面。
褚锦玥赶忙伸胳膊去捞,却被北堂隐一把抓住摁在了身侧。
她气红着眼恶狠狠地瞪着他,终于得了空说:“你,言而无信你!”
说完赶紧移开了眼,鼻子一吸一吸地啜泣。
北堂隐笑出了声,他喘着粗气,带着褚锦玥的手触碰到了他的热切地带。
他说:“原本的惩罚可是这个。”
他呼出的热气烫到了褚锦玥,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现在很气恼,根本不想理他,难道那个就比这个轻吗?
北堂隐又说:“现在那个只是东珠。”
褚锦玥疯了,“你别说了!”她赶忙阻止他,一滴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她身体大动不得,只能细细地颤抖,手也够不到那东西。
“那个,不要了。”
北堂隐明知故问,“哪个?”
褚锦玥回过头,这次瞪他瞪得更厉害,她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不要了,没法要了……”
这时北堂隐愣住了,赶忙挪了身子。
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之前虽说也用过手,但是从未拿过什么。
如今人哭得可怜,他也顾不得胀痛,慌里慌张地去哄。
褚锦玥缩了身子背对着他,揪着那链子将东西拽了出来,
一下甩到了地上发出滚落的声响。
然后闷闷地说:“你走。”
北堂隐愣了一瞬,没想到真的把人欺负坏了,
慌忙道歉说:“玥儿,我错了”
……
“玥儿?”他小心翼翼地叫她,
她没应。
他轻轻伸手搭上了褚锦玥的肩头,
她也没应。
他只得伸头去瞧,却发现褚锦玥已经睡着了。
他轻叹了口气,为她盖了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而后又将那东西捡了起来,用手帕擦干净装了起来,之后披上斗篷去了院子。
天空深蓝,明月高悬,群星环绕。
午夜的凉风吹拂着北堂隐的脸庞,带走了他身上的余热。
他伸手去够月亮,却只能够到月亮的光辉。
北堂隐在这寂夜中冷静了下来。
他的月亮不在天上,也不在水里。
北堂隐睡在了褚锦玥寝殿的侧榻上,这晚他做了个梦。
梦里褚锦玥依然是那个清冷孤傲的谪仙,明明封了皇后却依然着一身素衣。
她孤身站在凤仪宫那棵桂树下,而那棵桂树已经死了。
和现实里的死状一样,枝叶腐烂,树干渗出黑水。
北堂隐慌忙向她跑去,他着急地喊着:“玥儿,快离开那!那棵树有毒!”
可褚锦玥并没有离开,反而抬脚走上了花坛,
她对他微微一笑,当然只是动了嘴角,眼中并无笑意。
然后抬臂用手指点了一下那桂树树皮,在互相接触的一瞬间,褚锦玥在他眼前化成了齑粉,消散了。
北堂隐大喊一声“玥儿!”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栖梧宫的夜烛还燃着,他躺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冷汗打湿了枕头,他用了很久才平稳了呼吸,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天还没亮,褚锦玥还在睡着,他却不敢再睡了。
他轻轻走到褚锦玥的床边,顺势坐在了地上,就这样凝望了她许久。
他一寸一寸地回忆与褚锦玥的过往,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方才梦里的才是真的褚锦玥。
而眼前这个愿意表达情绪的,愿意在乎他的人,不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