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落到自己身上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因着住所的事情已经敲定,梁怀恩和温景云第二日便没有早起,原是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中午时候再去茶楼里听说书先生将独角巫的事情说完。
这边才是收拾妥当要下楼,那边就有衙役匆匆上楼。
为首的衙役长得黑黑壮壮,看了一眼相较肤色白皙一些的温景云和梁怀恩,立即伸手一指要将两人收押了去。
温景云下意识的要将梁怀恩藏到身后,但这些梁怀恩却是提前一步,将温景云藏到了自己身后:“你们是何人,什么缘由都不说就上来抓人,行的哪里的律法,做的何处的做派?”
那领头的像是没遇到梁怀恩这般的反问者,上下打量了梁怀恩两眼,嘴上不屑的‘呔’了一声,白眼翻上天去才道:“昨夜入夜之后你们是不是在十里巷停留过?”
十里巷?
“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哪里知道走过的巷子叫什么名字。”不等梁怀恩实诚的回答,温景云便是从梁怀恩身后走出来,一脸肃穆的看向几名衙役。
温景云可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下来的人,神色一变足以拿住眼前这几人
“那你们昨晚是不是出去过?”领头的看温景云,一身肃杀之气,不免自己的气势就不由自主的弱下来几分。
温景云继续选择不回应:“你们前来拿人总是要有个由头的,说你们的由头便好,审案的事情还轮不上你们。”
领头的气势是越来越弱,先前的嚣张气焰全无,话也是顺着温景云的意拐了一个弯:“昨夜十里巷发生了命案,有路人见过你们在那里出现过,并且见到了你们和死者有冲突。”
昨夜,冲突?
温景云与梁怀恩对视一眼,脑中一闪而过与之相关的便是匆匆撞上来的阿金为。
怀疑已经在嘴边了,但两人都选择了缄默,温景云继续问道:“我们初来乍到,与人无仇,怎么可以听信一人之言,就一副要拿我们定罪的模样?”
这,衙役们面面相觑,往日里他们拿人,不都是一队人自己说了算,不仅当事人丝毫没有反抗之意,就是连质疑的话也不会多说一句,哪曾想今日这两个外乡人居然这般难缠,好在并非在大庭广众之下拿人,否则这面子都是丢光了。
“昨夜之事尚未查清,还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好让知府大人顺利了解全部案情,早日还死者一个公道。”衙役小队里忽然拱手站出来一人,将有些尴尬的气氛搅动了一下,给双方各自都有了台阶下。
梁怀恩想要点头,温景云眼疾手快掐住了梁怀恩的后颈:“此间我们还有事情未了,稍后会自行到衙门配合知府大人。”
这是不愿意一起跟着去的意思了,领头的衙役脸上不悦,又想要上前一步说些唬人的话,却也是被方才说话之人堵住:“两位一看便是才来溧水,定然是对溧水还不熟悉,不若我留下陪二位先将是你们的事情处理好,而后我引两位一起去衙门?”
如此是要各退一步了,温景云想了想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领头的衙役还不太情愿离开,直至那伶俐的衙役凑到领头衙役耳边耳语了两句,领头衙役这才是带着小队离开。
待那队衙役离开,剩下这衙役才是开口先字介:“我是阿维塔,两位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阿维塔一脸笑嘻嘻,面上一片诚恳,仿佛是站在温景云和梁怀恩这边的人一样。
温景云看着阿维塔,觉得他可是要比方才那个领头的衙役难对付多了,与其被牵着鼻子走,不如是反问:“还有什么是我们可以知晓的吗?”
阿维塔仿佛没有察觉到温景云的戒备,稍微清了清嗓子,便将目前能够说的案情跟温景云透了个底。
阿金为是今日早些时候被倒夜香的人发现的,整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十里巷的巷子尾,案发之后衙门里迅速派人前去调查,可是十里巷是个死巷子,左右都没有什么住户,完全没有人听到事发,更别提什么目击证人。
正当事情陷入困境之际,有人匿名送来一封信,说是昨夜见到梁怀恩一行人从十里巷出来,当时便是见有冲突发生,如此推断阿金为必定是被梁怀恩这伙人给杀害了。
写信之人不仅仅将他自认为的案情推断出来,而且还将梁怀恩等人入住的客栈也写清楚了,仿佛一封信件就能将案件给了结了。
听到这里,温景云突然站起身走到房间窗边往下看。
街上人来人往,看起来都很正常,正待温景云要退回来时,却见对面拐角处站着一个身形佝偻之人,正鬼鬼祟祟的往客栈这边看。
温景云冲着阿维塔招招手,阿维塔秒懂悄然靠近,顺着温景云所指的方向,登时睁大了眼睛,“这人我认识,我下去会会。”
说罢阿维塔便已经是快步离开,梁怀恩想要跟上去,又被温景云拉住胳膊,“阿阮别去。”
梁怀恩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温景云:“那不是陷害我们的人吗?我们得下去看着点;若是阿维塔将人放跑了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很难洗脱嫌疑了?”
温景云摇摇头:“阿维塔既然能将举报信的事情说与我们听,就证明这封信在知府那里也做不得多少数,来找我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只不过是方才那个领头的太过当成一会子事情,才让事情看起来变得紧张。”
“那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温景云看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第一次被冤枉有杀人嫌疑的梁怀恩还是有些焦急。
“桂秋和迎春去找大夫看摔伤,我俩一路不停的回客栈,这时间是做不得假的,再加上租房孃孃的证词,我们洗脱嫌疑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无需太过紧张。”温景云说着摸摸梁怀恩的脸颊,“阿阮无需太多忧心,诬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