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意将他取得观音像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
先是被人推荐,然后才在棺材店买到的观音像,价格不贵,但需要有熟人推荐才能买到。棺材店的位置也十分偏僻,去过一次完全记不清去时的方向。
云夕听后,若有所思:“谁推荐给你的?”
洛意眼神闪躲了下,支支吾吾:“呃,是个朋友送的。很好的朋友。”
见他这般模样,是问不出什么了。
观音像太过危险,放在洛意身边恐对其不利,云夕决定自己保管,并且会一会这所谓的棺材店店主。
“这观音像你拿出还有用吗?没用就先在我这保管吧。”
洛意先是摇了摇头,这破玩意怎么可能有用,他打算将它扔的远远的,省得祸害人。
“没用是没用,”想到这玩意要放在云夕身边,他突然加大声音道:“这么个邪门的东西,放你那怎么行?”
云夕微笑了下,“无妨的,它奈何不了我,正好对我有些用。”
她一派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
洛意心略放下了些,但还是不放心,正欲再劝,电话又响了起来。
“好,我马上过去,不要乱跑。”洛意声音焦急,边收拾东西。
挂了电话,他抱歉对云夕笑了笑,解释道:“我有点急事,下次再陪你。”
又看了眼布包,道:“这观音先放你这,你注意别碰到它,一定要小心。”
言毕,他便开着车风驰电掣地走了。
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云夕若有所思。
她耳力好,记忆力也好,记得上次洛父葬礼那天,洛意就是接了这样一通电话便匆忙走了。
刚才电话里依旧是道甜美女声,辨识度很高,几乎可以确定两通电话是一个人。
到底是谁呢。
另一边,一片像废墟的地方。
隐约能看出曾是个医院。
洛意开车匆匆赶到。
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站在二楼,空落落的石墙,四周没有围栏。
她就站在最边沿,用不了一步就能掉下来。
高度不高,往常情况下摔不死人,前提是地面平坦没有杂物。
而女人下方,有的是各种碎石,谈不上怪石嶙峋,但也差不离。
洛意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克制住语气中的紧张,尽可能不刺激她:“雨诗,下来,听话。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张雨诗笑了下,笑的讽刺。
她的白裙在微风吹拂下晃晃悠悠,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下一秒,她仿佛魔怔般,嘶哑地冲着洛意吼叫:“观音呢?我的观音像呢?”
洛意往前走了几步:“雨诗,听话,先下来再说,下来我就给你。”
她盯着洛意,似乎在思考话里的真实性,眼神有些迷茫。
见有希望,洛意继续忽哟道:“观音像就在车里呢,”他抬手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哄着说:“我们一起去拿好不好?”
张雨诗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松了口气,洛意继续悄悄靠近,爬上二楼,走到她的身后,趁着她不注意,猛地抱住了她。
张雨诗被抱着也没什么反应,像一句玩偶般,只是重复道:“观音,去拿观音。”
洛意心疼而自责,便哄她边带着她往车边走:“好,去拿你的观音。”
等来到了车边,张雨诗已经昏了过去。
将她放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洛意才微微松了口气。
几天的折腾让他心里憔悴,父亲的死,母亲的病,以及女朋友的抑郁,一切都让他头疼不已,他甚至想着自己也去死得了,一了百了。
但望着女孩脆弱而苍白的睡颜,他心中活着的念头就愈发强烈。
他不能死,他要保护她,保护妹妹,照顾疯了的母亲。
想他洛意也曾风流一时,身为洛家大少,他风流不羁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切也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他从未动心。
许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但他对此丝毫无感,交的女朋友也都只是一时玩玩。
他最怕女人对他动心,一旦发现动了真心,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抽离开来。
诸多前任中曾有人哭着指责他,说他没有心,一生遇不到所爱。
洛意承认,他曾许三千风流,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
或许他这一辈子都喜欢不上一个人。
然而当她遇到了张雨诗,他才清醒地意识到,有些人即使不说话看着你就能让你心动。
那天她身着白裙,站在阳光下,迎风而立,美好的不成样子。
他的心第一次跳动的那么快,明明是久经风月的人却想个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
似乎看穿他的窘迫,她噗嗤笑了下,像春日冰雪初融。
那一瞬间,洛意觉得他愿意为她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只为博得她的一笑。
在洛意真诚而热烈的追求下,女孩也动了心,二人都像第一次恋爱似的,什么都一起做,怎么也不腻歪。
直到一次偶然。
张雨诗得知了洛意在南城圈里的威名,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出了名了浪荡子。
原来这些天的相处不过是为了玩乐而已,张雨诗悲痛万分却无可奈何,她已经喜欢上了他啊,纵然他曾经风流不堪,但她依旧不可磨灭她的喜欢。
她开始默默疏远他。
他做了很多努力依旧无济于事。
二人最后被张雨诗单方面分手了。
联系方式倒是还在,洛意每天都给她发各种消息,但她从来也不回,直到----
洛父夜夜失眠多梦,睡也睡不好,洛意知道此事顺嘴说给了张雨诗。
张雨诗便给他推荐了个小店铺,说里边的观音像很管用,可以试一下。
这是自打分手以来,张雨诗第一次联系洛意,他欣喜若狂,迅速采纳了她的建议。
果然,洛父也不做噩梦了,身体很好。
洛意曾一度沾沾自喜,她果然是在意他的,连同他的父亲都那么在意。
直到洛父死亡,洛母发疯,他才意识到观音像的不对,他依旧没怀疑过她。
认为她只不过一时好心,被人坑骗了,加之她最近时不时伤害自己的举动。
洛意更加断定,张雨诗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这个邪物造成的祸。
只有解决了这个邪物,张雨诗才会好起来,洛母也才会好起来。
然而他拼命查找,到处托关系,各路马堂,当口,半仙都没弄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个老道士给了他个布包,让他将邪物装进去,洛母的疯病这才犯的没那么厉害。
张雨诗的情绪也更稳定了些。
然而好景不长,自从洛父下葬那天,张雨诗就有了更深的抑郁倾向。
那天,她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二十层楼跳下去会很危险吗?”
当时他没回答,只在电话中安抚一句,迅速赶往她所在,到了后发现她就站在二十层楼的阳台上,推开防护栏,坐在窗边,面无表情看着下边。
今天又是如此,除了有自杀倾向外,她还执着于那个观音像,明明是个邪物,为什么这么想要它呢?
洛意想不通,但他害怕极了,倘若有一天他无法赶到,张雨诗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