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父死了,洛母又发了疯,洛意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
他全程操办了洛父的葬礼,来的人没几个,洛母还在一旁大哭大闹,嚷嚷着洛父没死,还把洛意当成坏人。
洛意肉眼可见的有些憔悴,青色的胡茬都冒了出来。
事务繁多,他一项一项冷静处理着,自那天哭过后他再没表露出半点悲伤。
压抑在心里的悲伤才是最伤身的。
洛父洛母虽是小人,但对洛意这个儿子算得上宠爱有加,洛意除了私生活有些不羁,其他方面都很优秀,也十分敬重父母。
黑色的纯木棺材摆放在空旷的洛宅。
洛意身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白色纸花,盯着棺材,任凭周围人来人往,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似乎是洛父的死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
这几天洛意太过冷静,云夕有些不放心,也来到了洛宅。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没有多余的点缀。
霍深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云夕是一个人来的。
洛意站在棺材前,云夕就在他的左后方。
来吊唁的人几乎走光,洛意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云夕。
他努力冲她笑了下,安慰道:“别难过了,生死有命。”
他喉咙嘶哑,像是好几天没有喝水。
云夕低垂眼睫,看不清什么神色。
洛意安慰着,突然哽咽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爸也不会死......妈也更不会疯。”
洛母于此时已经闹腾累了,回到房间睡了过去。
庭院只剩下兄妹二人。
看着哥哥分外自责的模样,云夕做不到事不关己,安抚性摸了摸他的脊背,轻声问道:“怎么回事?爸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洛意一顿,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打断云夕:“云夕,什么都别问,也别调查。太可怕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对你好,听话。”
他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尽可能温柔地对云夕说道。
云夕面上点了点头,内心地好奇完全被勾引了出来。
洛意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隐约感觉是道甜美的女声,挂了后他便立刻离开了,看着十分匆忙,连随身携带的包都落下了。
庭院昏黄的灯光微弱,四周静寂无声,此刻院子只剩下了云夕一人。
空气有了微微湿意,有毛毛细雨落下。
怕洛意的包被淋湿,云夕托起那个布包,往屋里走去。
布包微微发黄,看着廉价,又仿佛是用了很久才变成了这样。
刚摸上去,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就从手上传来,比上次触摸血观音时的感触还要强烈。
她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力连同运势都在被缓缓吸走,速度很慢,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包里的东西着实诡异,洛意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云夕在手掌和布包之间弄了一道屏障,生命力停止流逝。
云夕打开包,那个东西露出了真面目,是一个观音像,相比先前那个血观音,这个要显得迷你很多,但血色也更深,除了血色上边还有几道灰蓝色的图案。
洛母突然从房间发了疯似的窜了出来,直冲着云夕,准确说是冲着她手里的东西。
那个泥塑观音像对她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云夕若有所思抬头,观察着洛母,顺便躲避她的触碰。
她猛地将观音像放入了布包,洛母瞬间像失去了什么目标似的,眼神呆滞。
放入,洛母成发呆状,拿出,洛母便像发了疯般癫狂。
如此反复两次,云夕发觉,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的布包,竟然有隔绝观音像的能力。
将洛母送回房,云夕便带着观音像回霍家了。
已近深夜,以为霍深早早就入睡了,却发现他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似乎在等她。
“你怎么还没睡?”
霍深弯了下唇:“有点不放心。”
云夕莞尔。
霍深注意到她手里的布包,问道:“这是?”
云夕献宝似的,立刻将布包打开,用手托举着观音像,回道:“在洛家发现的,有点类似于胡胖子的血观音,但比那更胜一筹。”
霍深伸手欲触碰。
云夕忙躲开,霍深碰了个空。
云夕有些后怕,解释道:“这玩意会吸人生命力,别碰为好。”
霍深皱眉,看似有些不悦。
云夕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给他碰,因此不高兴。
却听他道:“既然如此,你也不要过于接触它。”
云夕笑了,眉眼娟秀。
“我手上有屏障,它没能耐伤到我。这个布包也能隔绝它的影响。”
见她笑的眉眼弯弯,仿佛一只像主人邀宠的小猫咪,眼神在说:“看我多厉害,快夸我,快夸我呀!”
霍深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给小猫顺毛一样,夸奖道:“真厉害。”
这一夜,云夕睡得很好,
翌日。
洛意打来电话问云夕是否见到了他的包,还嘱咐云夕千万别碰。
云夕说见到了,二人约了个咖啡店见面。
洛意风尘仆仆赶到了,相比昨天,他显得更沧桑了些,眼里都是血丝,恍若一夜未睡。
兄妹俩的眉眼是相似的,洛意长得那也是顶好看的,但此刻的样貌和以前完全是大相径庭,完全称不上清俊,只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疲惫,仿佛一夜老了很多岁。
云夕将布包递给他,见到布包还在,洛意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见云夕面色红润,眼眸清澈,没受到什么影响,有些欣慰。
云夕先开了口:“这观音像你从哪儿弄的?”
洛意脸色一变,担忧大过恐惧,上前检查了云夕一番:“你打开了?”
云夕点头,安慰他:“我没事。这东西伤害不了我。”
知道妹妹这段时间变化大,却不曾想她成长的这么快。
洛意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想到洛意先前无比自责的模样,云夕将心底疑问问出:“这观音像和爸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洛意一愣,懊悔抓了抓头发,眼里有些泪,哽咽道:“爸的身体前段时间有些不好,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但听妈说他半夜难受的紧,我就想着寻个偏方,能管用就行......”
“然后呢?”云夕和他对视了下,鼓励他继续说。
洛意看了眼布包,继续道:“然后我就在一个地方买了这个观音像,想着就试一下,不行也没什么损失,爸的身体在有了它后就好转起来,时常将它带在身边,我也很高兴,却不想......却不想它竟是害死爸的凶手......不,它不是凶手,我才是,是我买回来的血观音。如果不是我,爸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