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赛的时间在两个月后,血观音来路已经有些眉目,背后的推手实力很强,势力范围分布很广,越深入查下去越感觉触目惊心。
这几日云夕在试着多接触一些血观音的购买者,权当玩乐,更进一步的她打算两个月后进入玄世界再说。
霍家庄园的花很多,仆人打理的很雅致,花种繁杂,四季常开,其中薰衣草占了大半,让人心旷神怡的紫色围绕着整座庄园。
云夕闲着无事,正拿着一把大剪刀,为薰衣草修剪。
似乎越修越糟糕了。
庭院有一小亭,亭子里摆放着几张小桌子,霍深正坐在其旁,面前摆放着一本外文书。
他目光却没落在书上,而是在远处的云夕身上,眸子里照映出她的一举一动。
云夕按照网上教程修剪枝叶,可怎么也修剪的不成样子。
美丽的薰衣草植物被摧残的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看着眼前的惨状,云夕有些懊恼地扶额。
手中剪刀被拿走了,霍深穿着西装,在这堪称普罗旺斯的庄园里也不显得维和。
他略捋了捋袖子,脱掉西装外套,看着很是干练,将薰衣草灰褐色的老枝剪掉,修成好看的形状,被云夕摧残半死的薰衣草也被他救活。
十分轻松,游刃有余。
云夕目光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他做事很专注,干脆利落毫不拖沓。
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香味,淡淡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青草味,似乎是薰衣草地味道,也好像是霍深衬衣上的味道。
空气安静却不显得尴尬,静谧的气氛有些惬意,云夕有些享受此刻。
然而快乐总不容易保持,会被各式各样的事情打扰。
云夕铃声响起,是洛母,她有些不耐,想挂断电话。
“怎么了?”
霍深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云夕。
云夕眉眼透出几分不耐,道:“洛家打来的。”
按了接通,对面传来洛母痛哭的声音:“云夕!云夕啊!”
云夕沉默,等她说下文。
洛母嚷了好几声云夕,还是没进入正题。
“有事说。”
洛母抽噎了下,继续道:“云夕呀,你过来一趟吧,你爸他......你爸他好像不行了。”
“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云夕对霍深简短概括一番:“他病的重,现在快不行了,我去看看。”
没提他的名字,也没叫他爸,只是用了一个代称,霍深默契地理解到他是谁,没多问,只说:“我送你。”
云夕适应了他雷厉风行地性格,没多推辞,习惯性礼貌道谢:“多谢。”
“不用。”
洛家大宅。
距上次来没多久,洛家大宅却已经像是荒废很久了搬,杂草丛生,透着一股萧瑟腐败的尘土味。
洛母在门口迎接,相比上次见肉眼可见衰老了很多,眼角皱纹再遮不住,眼下乌青。
还记得初见她时,纵然美人迟暮仍看得出当年大美人的风姿,而如今,便只剩下一个老妇人斑驳的模样。
云夕被带到洛父所在,他躺在白色的床上,浑身瘦的仿佛一个骨架,口水直流,却不再哼叫,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此刻他眼神不再浑浊,意识很清醒。
谁都没有开口。
瞥见云夕来了,洛父只是看了眼就转移了目光,他抬头看着顶部的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放空。
没一会,他垂在床边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目光也没了焦距。
云夕知道,他死了。
洛母在客厅招待完霍深,急匆匆赶来。
她推了把洛父,察觉到他身体已经失去温度,肉眼可见惊慌起来:“洛于!洛于!别睡了。”
洛父纹丝不动。
洛母有些想哭,但还是挤出来一个笑,有些难看,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洛父的脸颊,有些埋怨道:“怎么这么贪睡啊。”
云夕冷静道:“他死了。”
洛母抬头直视云夕,恶狠狠,似乎想将云夕扒皮吃肉一般,她大声斥责:“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救救他?”
她音量很大,音调极高。
霍深听到动静,迅速赶了过来,见到发疯的洛母,忙把云夕拽到身边,打量了下云夕,确认她没受伤,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没事吧?”
云夕摇摇头。
洛母此刻好似什么都不怕了一般,她冲着云夕吼叫:“就那么一会,我就离开了那么一会,你就不能救救他吗?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这么狠心!”
说着说着,她音量低了下来,也不哭了,她开始笑,笑的开心而诡异,嘴角咧开的弧度有些夸张,。
她转身抱住洛父,像是他还活着般,对他笑,亲吻他。
“今天吃什么啊?”
没人回答她。
她笑道:“我就知道,你真是馋死了,给你做还不行吗?意意也喜欢吃,糖醋排骨对吧,要多放糖。”
“嗯,好,等意意回来就教训他,成天在学校惹事。”
云夕看着疯了的洛母,没什么表情。
眼神里似厌恶,似怜悯。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洛意停下车,急冲冲跑来,看到云夕,他喘了口气,问道:“怎么样了?爸爸没事吧?”
没等云夕回答,他注意到了洛母和已经没有呼吸的洛父。
他猛的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力道很大,半张脸都红了,声音有些哽咽:“都怪我!都怪我!”
情绪有些不对,他有些过于自责了。
洛意走上前,抱住疯癫的洛母:“妈!你看看我,我是洛意啊。”
洛母有一瞬间清醒,停下自言自语,看向洛意:“意意?”
洛意捧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对啊,妈,我是洛意啊,你的意意。”
洛母笑了下:“意意在学校呢,我还得给他做糖醋排骨呢。你不是意意......你不是。”
再也忍不住了,洛意崩溃大哭。
云夕和霍深站在一旁。
霍深面无表情,云夕脸上也没什么痛色,宛若一个局外人。
好在洛意此刻情绪非常激烈,也没注意到云夕过于平静的神色,也没空观察到她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