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韵温和地掀起嘴角,“阿辞那边就多拜托你了,宴溪。”
沈宴溪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阿姨,其实我找你只是为了有个正当理由,来让许辞向安安道歉。”
“我或许不会用多么温和的方式掀开许辞的伤口。”
顾韵眼角弯了起来,“没关系。”
沈宴溪盯着顾韵,“您看上去并不像您描述的自己,感觉您很温柔。”
顾韵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扫了一眼,有些无奈,“爱情是会让一个人改变的,不论是我,还是阿辞。”
说完她就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对了,安安说她很想你,有时间欢迎你来。”
等人走了,沈宴溪才后知后觉自己没有问关于婚约的事,不过无所谓了,她要做的不是寻找源头,是改变结局。
昨天她睡着后,迟安的父亲发了很多条消息,刚开始口吻还比较温和,到了现在已经越来越暴躁了。
沈宴溪打了钱给他,他也是一副理所应当,趾高气扬的样子,仿佛拿准了她会因为迟安妥协。
那就索性让他更加深信不疑,沈宴溪之后几天时不时就凑到迟安面前,好几次还“不小心”被迟刚正看到。
奶奶手术前一天,迟刚正终于狮子大开口,沈宴溪一副为难的样子,他果然用迟安来威胁她,说什么不给钱就打迟安,实在不行就把那兔崽子杀了,让她以后再也见不到。
沈宴溪哼笑,利落地打了钱,反手拨打110,哭得声泪俱下,“警察叔叔,有人敲诈勒索……”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沈宴溪作为受害者被叫去核对案情,而迟刚正因为屡次违法,早就在公安局混了脸熟。
判刑应该没跑了。
沈宴溪回了医院,开心得哼着歌,手里正削苹果突然被人夺了过去。
许辞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一双修长的手指一番操作,苹果几乎被削得没肉了。
沈宴溪已经有几天没见到许辞了,本来想冷着脸地,可被他一番丢人现眼的操作逗笑了,“你也不行啊,还好意思嫌弃我。”
一旁和隔壁大爷聊得正起兴的奶奶闻声转过头,见了许辞有些拘束,“宴溪啊,这你同学啊!小伙子长的真好看。”
许辞温顺地鞠了个躬,“奶奶好,我是宴溪未婚夫。”
奶奶愣住了,“未婚夫?”
沈宴溪白了他一眼,“他开玩笑呢,许辞,我同学。”
许辞笑笑没反驳,自己拿了凳子坐在沈宴溪旁边。
“奶奶在这里住的习惯吗?现在才来还是失礼了……”
沈宴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成功得到奶奶一记凌厉的眼刀,不服地站了起来,“我去打水。”
她刻意地提了提许辞的凳子,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许辞坐的稳稳当当,完全无视了她。
沈宴溪:“……”行。
等她打完水回来,许辞已经和奶奶聊得热火朝天了,那还有刚才的拘束。
这下许辞见她进来了,立刻拿过暖壶,仿佛刚才无视他的不是自己一样。
“哎呦,小辞你别动了,宴溪干得了。”
沈宴溪:“……”我不是你的小棉袄了吗?奶奶!
“厉害啊,许辞。”
许辞倒是也不客气,轻笑,“还可以吧。”
沈宴溪翻了个白眼,示威般地撞了许辞的肩膀,蛮横地闯了过去,许辞也不在意,眼底笑意加深,任劳任怨地将暖壶放了回去。
七点,许辞起身,“奶奶,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哎,好好,宴溪,外面有些黑了,你去送一送小辞。”
沈宴溪看着许辞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有些无语,觉得他并不需要送,不过她正好有话和他说,索性顺了奶奶的话。
“走吧,我送送你。”
许辞跟在沈宴溪身后,下了楼,“小跟班,明天手术结束后,你会回来上学吧。”
沈宴溪皱眉,“我不是你跟班了,还有,你管我啊?”
许辞叹气,伸手就要拉了拉沈宴溪晃动的马尾,成功被她不客气地踢了一脚。
“我错了行不行,况且那天你说话实在太伤人了,什么叫以后不认识啊!”
“我对你还不够好啊?小没良心的。”
沈宴溪有些不满,可仔细回想了一下,许辞那段时间确实对她很好,她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谁知道你是真心的,还是想耍我。”
许辞气笑了,“对牛弹琴。”
沈宴溪瞪着他,“还有那天他们那么说我,你还不是屁声没出!”
许辞反驳,“我当时愣住了,我后来也教训他们了!”
眼见两人越吵越上头,路边已经有不少人打量着他们了,沈宴溪狠狠踢了许辞一脚,蛮不讲理,“就是你错了!”
许辞硬生生忍了,哼了一声,“我错了,但你以后不许随便说和我不认识的话!”
沈宴溪见他示弱,立刻乘胜追击,“你也要向安安道歉,上次她哭得可厉害了!”
许辞别扭地点点头。
“你就是错了,别和我犟。”沈宴溪后知后觉,“你刚才点头了?”
没等许辞回答,她双手抱头,烦躁地挠了挠,“我理由都想好了,你点什么头呢?我白想了?!”
许辞有些迟疑了,夜里的风吹起他的长发,丝丝缕缕飘到了沈宴溪面前,仿佛纠缠不休一般。
“那要不我摇头?你再说一次?”
沈宴溪气愤地哼了一声,又有些丧气,“算了。”
她很快正色道,脸憋得有些涨红,难得有些扭捏,“许辞,我有事和你说。”
许辞掩唇轻笑,“什么啊?你这什么表情,想和我告白?”
沈宴溪没好气地和许辞面面相觑,嘴张了又合,“我,我……那个……”
许辞眉眼含笑地低头看她,仿佛连发丝都透着温柔,月光笼罩下,两人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宿主,迟安在你们后面……”
沈宴溪回头,只看到少年单薄又孤独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