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自从去了打天津以后,崇祯忙于政务也没时间搭理他。
但周皇后却隔三差五就去看他。
他前世自幼父母双亡。
所以面对周皇后的嘘寒问暖,很是珍惜。
于是快步上前,施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快,别多礼了,进屋让母后看看你瘦了没有。”
而后朱慈烺便走进坤宁宫内。
周皇后虽然惊喜于他的到来,十分高兴,但眉宇间还是隐隐有着一丝愁苦。
朱慈烺明白母后虽然育有二子一女,但崇祯这几年来独宠田贵妃,对她很是冷落。
朱慈烺又远离京城,朱慈炯和朱媺娖还都年少也帮不了她什么,所以她最近一年过得肯定很是苦闷。
当即说道:“母后,我看你好像心绪不佳啊?”
“唉,烺儿长大了,知道关心母后了,不过今天你来了,母后高兴,咱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可好?”
朱慈烺见母后难得这么高兴,也不想坏她兴致,立马点头答道:“烺儿,知道了。”
而后周皇后,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母子二人一直攀谈到,临近傍晚,朱慈烺才说道:“儿臣还有事要做,明天再来给母后请安可好?”
“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就这个时辰了,好吧,烺儿,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和周皇后告别后,朱慈烺返回自己的寝宫端本宫后,并未安歇,而是换了套普通人的衣物,而后向皇宫外走去。
虽然他换了身衣服,但是宫门口的侍卫还是认识他的:“参见殿下,不知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母后说想吃宫外的糕点,本宫出去买点。”
“哦,马上快要宫禁了,殿下可要快些返回啊。”
“放心,本宫有数,对了,借匹马给本宫,本宫好快去快回。”
“遵命。”而后侍卫便牵了一匹战马。
朱慈烺直接翻身上马,而后策马直奔城门口。
本他还觉得,李自成刚退,京城恐怕还在戒严当中,出城可能要费点劲。
但城门口的侍卫,不是靠在城墙边睡觉,就是在那闲聊,没一个正经当差的。
朱慈烺见状,心中更加认定,这个朝廷已经没救了。
当即策马出城,直奔天津。
因为怕出什么波折,所以朱慈烺一路疾驰,并未停歇,临近午夜之时便赶到了天津城下。
夜晚守城士兵也看不清来人是谁,便大喝道:“城门已关,如再敢靠近,以敌袭论之!”
朱慈烺见状自家守城士兵,如此尽职尽责,再对比京城的,不由心中甚是满意。
而后大声道:“我乃朱慈烺,速速开门!”
城头士兵听到朱慈烺的声音,顿时有些吃惊。
毕竟太子殿下早上刚出城,这怎么大半夜的单人单骑回来了。
不过这种事轮不到他们普通士兵去想。
朱慈烺进城后,对守城士兵说道:“速去通知五位将军到本宫府中。”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在太子府大厅之中,朱慈烺端坐在主位。
其他五将,分坐在两旁。
此时厅内的气氛及其压抑,五位武将的脸色都及其的不好,毕竟大半夜单人返回,发生了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朱慈烺率先打破沉默道:“半年前,我让你们将军中士卒的家眷都迁到天津,做的怎么样了?”
五人本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太子殿下适合陛下闹了点什么小矛盾,但听这话心顿时都沉到了谷底。
主要负责这事儿的王先通说道:“回殿下,大致已迁完。”
“好,今夜起,你们五人轮流率军守城,以加强城防,另外派出哨骑,严密观察京城方向动态。”
吴麟征眉头紧锁道:“殿下,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朱慈烺闻言,想了下说道:“事到如今,本宫也不瞒你们,我此次进京,陛下让我留在京城辅政监国,但同时要收回本宫的军权,朝中的情况不用细说你们也明白,所以本宫便趁夜返回天津。”
众将虽都已经决定和朱慈烺荣辱与共了,但现在世局混乱能不祸起萧墙自然最好。
所以听到这话后,顿时都松了口气,看来局势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严重。
吴麟征继续道:“陛下向来待您不薄,不如您写一份奏折呈给陛下,就说您在天津还有事没处理完,短时间无法入朝辅政,因怕惊扰陛下休息,所以没打招呼就走了,这样一来,朝廷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朱慈烺闻言,心中琢磨了一下,觉得吴麟征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好,麟征我说你写。”
“遵命。”
随后吴麟征便提笔研磨,等他说内容。
“儿臣...。”刚说一句话,朱慈烺突然停了下来。
心中灵光一闪,心道,虽然李自成之危被我解了。
但现在的大明江山已是千疮百孔,辽东建奴、西南张献忠都在蠢蠢欲动,崇祯绝不会再这个时祸起萧墙。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趁机索要地盘,此举也会让崇祯认为自己并不是想要篡位某逆,而只是不想留在京城而已,所以自己越是索要权利,崇祯越是放心。
相反如果放低姿态,难免会让人觉得有韬光阳光之嫌。
毕竟自古以来皇帝都不怕你要东西,就怕你无欲无求。
想明白后,朱慈烺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深感天津一隅之地,土地贫瘠无法练出精锐之师,为应对乱局,儿臣请求父皇,赐予,节制山东一省军民之权。”
朱慈烺说完话后,包括正在执笔的吴麟征在内全部一脸的惊愕,这奏折简直就是要造反了。
此时大厅中气氛顿时变的极其紧张,诡异。
王先通不愧是心学开创者圣人王阳明的后代,深谙权谋之道,最先反应了过来,惊喜道:“殿下圣神文武,末将拜服!”
而后进士出身的吴麟征、张罗俊二人也猛醒过来,佩服道:“殿下谋虑,末将拜服。”
武将出身的李大开和周遇吉此时满头雾水,云里雾里。
朱慈烺见状,心道,我融合两世记忆,才能看的如此透彻,这三人竟也看明白了其中关节,自己果然没选错人,都是人才啊。
“麟征速快马将奏折送至京城。”
“遵命。”
不过这封圣旨到底会引发什么效果,谁也说不准,毕竟一切都是朱慈烺自己的主观臆测。
当即又继续说道:“你们继续按照本宫吩咐加强城防。”
“末将遵命!”五人齐声答道。
众人走后,疾驰了一天,已十分疲惫的径直返回卧房。
不过他在床上闭目躺了很久,也没睡着,心中想着,难道自己真的要和崇祯翻脸吗?
原身体和崇祯还有着很深的父子之情,不禁让他心情有些复杂。
而且翻脸后的局势发展,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未知的。
毕竟历史中没有记载过明朝太子造反,朝廷会如何应对。
胡思乱想中,他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