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朱慈烺便动身前往京城,一众将领本有意陪同,但都被他拒绝了。
毕竟他这次是进京不是去清君侧的,也没必要带着军队前往。
因为时间比较充裕,所以朱慈烺并没有选择骑马,而是坐上了皇太子专用的四马金辂。
此时朱慈烺在金辂之中,坐着厚厚的软垫,不过他脸上表情却并不是太开心。
而是脸色有些泛黄:“玛德,这玩意还不如骑马呢,这也太颠了。”
“呕哕!”一个颠簸,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急忙喊向外面道:“停!停!停!”
“殿下何事吩咐?”
“那个谁啊,牵匹马过来。”
此时一旁侍卫劝道:“殿下,您为何骑马?坐车多舒服啊。”
朱慈烺怎么会承认自己晕车了,当即胡编道:“我怕父皇久等,还是骑马快些。”
侍卫们闻言,都不由感叹,太子殿下当真是至孝之人啊。
因为骑上马,不到午时便赶到了京城西直门外。
此时一众朝臣都在此恭敬等候。
因为没人告诉朱慈烺有有百官出迎这事儿,让他心中有些惊讶,心说,崇祯还真挺给自己面子的。
他策马到后,百官立即全部拜倒在地,齐呼道:“恭迎皇太子殿下,殿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夏于将倾,功标青史。”
这些也不是全是二五仔,还是有几个忠臣干吏的,将来弄不好他还要收归己用。
所以朱慈烺急忙翻身下马,谦虚道:“诸位快快平身,本宫不敢当啊。”
“谢,太子殿下。”
此时他仔细看去,这百官含金量还真高,竟连当朝首辅范景文都来了,还有内阁成员魏藻德、陈演,户部尚书倪元璐等实权大臣。
这不免让朱慈烺有些奇怪,按理说就算百官来迎,一般也是普通官员,这些大佬也没必要来。
不过此时众臣,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夸奖之词,不免让他有些飘飘然,当下也没再细想。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众臣便簇拥着朱慈烺浩浩荡荡的来到文华殿。
殿中崇祯正端坐在龙椅上,朱慈烺见状便要行礼。
怎料崇祯却,起身道:“烺儿,无需多礼。”而后缓步走下金阶。拉着朱慈烺的手,要将他领上金阶上。
他是太子,而且刚立下军功,还是要懂得进退一些的好。
于是立马坚决推辞道:“父皇,儿臣不敢当。”
崇祯见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父皇就不强迫你了。”
独自回到龙椅上的崇祯,朗声道:“太子此次,勤王保驾,功在社稷,即日起入朝辅政监国。”
朱慈烺隐隐感觉哪儿不对劲,但还没来的急细想,崇祯便继续说道:“烺儿,怎么还不领旨?难道是对父皇给你的封赏不满意吗?”
他见状立马拜倒在地:“谢父皇。”
起身后,众臣又齐向他躬身行礼道:“恭喜太子殿下,入朝辅政监国。”
金阶上的崇祯又说道:“烺儿,你辅政监国了,你在天津的那些兵马,父皇的意思是,交给一名上将统领,好保辅社稷。”
其实崇祯心中其实也是有些忌惮朱慈烺手中军权。
而且现在朝廷实在是太缺兵了,特别是精兵,毕竟现在大明江山已是摇摇欲坠之状,急需一支精兵打破僵局。
听到这话,朱慈烺心中一凛,暗道,这京城果然不能来,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他们道儿了,难怪今天摆下这么大阵仗,原来竟是想要给他驾起来,然后好要走兵权。
魏藻德闻言,心道,陛下果然忌惮太子手中军权,这支精锐部队我不能放过,现在山河动荡,如自己有支精兵在手,无论时局如何,自己都可待价而沽。
当即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皇太子在天津练得精兵,实乃国之大幸,殿下入朝辅政后,臣愿为天津巡抚,继续为陛下练兵。”
剩下朝臣心思和等人此时心思也都魏藻德差不多
陈演此时也站了出来:“启奏陛下,魏阁老,文人出身不通兵略,臣建议,另选择一能征善战之将前往天津。”
已抱有势在必得之心的魏藻德立马反驳道:“陛下,老臣我寒窗苦读数十年,经史子集,兵法谋略无一不通,绝可胜任。”
这话差点没给朱慈烺恶心吐了,心道,历史中说魏藻德口才极好,很会诡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看你长的跟个瘦麻杆似,上来战场一阵风都把你给吹跑了。
此时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其目的都想让自己,或举荐自己的党羽去天津接手兵权。
但却没一个人问问,这支精锐部队的真正主人朱慈烺是怎么想的。
被人视如无物的朱慈烺可是气坏了,心想,自己果然还是对崇祯这个老登太信任了,就应该听从吴麟征等人的建议,不进京就对了。
但他此时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毕竟崇祯已经让他入朝辅政监国了,权利相当于半个皇帝,如果还继续抓着军权不放,那不等于是想造反?
不过朱慈烺还是对崇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只是被朝臣蒙蔽了,或者只是想震慑自己。
当即抬头看向龙椅上的崇祯。
崇祯此时也注意到了朱慈烺的目光,但他性格刚愎自用,决定的事儿绝不会改变注意。
当即眼观鼻,鼻关心,根本不看朱慈烺,同时面沉如海,让人看不出喜怒。
朱慈烺此时心中当即绝望了,玛德,看来崇祯这个老登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夺自己的军权了。
此时他也懒的在这文华殿在待下去了,心中决定今夜便偷偷跑出京城,返回天津。
毕竟他手中这支军队可是他生存的根本,绝不能弃,更何况天津还有他辛苦建立的基业。
而且根据历史中,崇祯和这些大臣们表现出的能力来看,就是给他们十万精兵,他们也没能力扫平乱世。
但脸上也没变表现出喜怒,而是语气谦恭的说道:“父皇,儿臣,许久不见母后,心中甚是挂念,可否先去看看母后,再和父皇与众位朝臣商议国家大事?”
崇祯只是点了点头:“烺儿,你去吧。”
大臣们则依然争论不休,没一个人搭理朱慈烺,和刚才那恭维、推崇模样简直都判若两人。
就在他刚文华殿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殿下,这是要去看望皇后娘娘?”
转头看去,见来人正是现在的内阁首辅范景文。
“怎么?本宫要哪儿还得和首辅大人汇报一声不成?”
见朱慈烺说话没好气,范景文也不恼怒,而是笑呵呵的说道:“老臣不敢,只是今日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啊,不过听说今夜好像有雨。”
这莫名其妙的话,给朱慈烺听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猜出我想今夜想偷跑回天津?
但他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依旧没好气道:“呵呵,没想到范大人学究天人,还能预测天气。”
“唉,老臣可没那个本事,恩,老臣告辞了。”而后范景文便返回文华殿了
朱慈烺见状也向皇后的住所坤宁宫走去,边走边在心中思考范景文话中的意思。
而且崇祯换首辅速度实在太快,这个范景文也是临危受命担任的首辅,朱慈烺对他也不是特别了解。
所以想了好有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人已经走到了坤宁宫。
此时门外宫女见她来了,惊喜的喊道:“皇后娘娘,皇太子殿下来看您啦。”
随后一个肤白如玉,长的温婉的妇人满脸惊喜之色的走了出来。
“烺儿,你来了!”周皇后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