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护士和女孩一齐看过来。
姜悦宁捏着就诊卡：“我的时间不着急。”
胖护士目露感激，女孩擦了下眼泪，像表示信任：“姐姐你也是来看病的？”
姜悦宁目色怔然：“……算是吧。”
“说不定，也是来流产的。”
“……”
旁边有人咨询，胖护士转身去给人讲解。
姜悦宁走上前，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走吧，别怕，我陪你去。”
大抵是因为她看着温柔面善，女孩终于站起了身，又擦了把眼泪：“谢谢姐姐。”
……
走廊这头，姜悦宁挽着女孩走到手术室门口。
而另一边，池砚和项宾正步履匆忙地赶往住院区。
在路过妇科门诊时，他本是随意一瞥，不料视线就此定格。
原本匆忙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旁边项宾见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那边人比较嘈杂，还站着好几个孕妇挡视线，他一时间也没看出个什么：“走吧，主任还在住院区等着我们开会呢！”
池砚恍若未闻，直到项宾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走啦！”
他这才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朝着扶梯而去。
刚应该没看错吧？那样熟悉的侧影，应该不可能认错……
可她怎么会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还是……妇科门诊旁边的手术室？
产科在四楼，如果他没记错，那边的几个手术一般而言是流产专用手术室。
妇科门诊，流产专用，手术室。
把这几个词联系起来。
一个可怕的猜测自然而然诞生……
“……”
……
女孩身体素质很好，除了情绪不佳一直在哭，过程一切顺利。
结束后，姜悦宁陪着女孩在病房观察了两个小时。
等到将女孩送上出租车离开，时间差不多已经快两点半了。
下午人不多，她重新排队做检查，很快便轮到了她。
做彩超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拿着仪器在她肚子上滑动几番后摇头：“没怀孕呢。”
姜悦宁坐起身，后怕之余，又像是不敢确定：“没怀孕吗？”
“那为什么验孕棒上是一深一浅两道杠……”
女医生笑了笑：“也不排除验孕棒结果出错的可能。”
“比如使用方法不正确，或者月经来前体内激素水平变化等，都会造成测验结果呈现假阳性。”
姜悦宁怔然片刻，总算是松了口气。
女医生在电脑上打着字：“嗯，检查没什么问题，月经推迟影响因素很多，你回去好好休息，别多想。”
姜悦宁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下一个。”
从医院出来的时间尚早，姜悦宁没有直接坐地铁回去。
茫然了小会，就近去了医院附近的中心公园。
今天是晴天，但天五月的天并不热，阳光温柔和煦，照在身上暖暖的。
姜悦宁走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望着对面的花圃，发了好一会呆。
她还是没能忘记，之前那个女孩哭泣的样子。
混杂着消毒水和药味的房间，冷冰冰的手术台，她就那样躺在上面，哭得泣不成声。
“我害怕，我不敢告诉爸妈……”
“他们会打死我的……”
“……”
很难不共情。
如果换做是她，怀孕的是她，去医院做人流的是她，或许也是一样的处境。
孤零零的，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不安和痛苦。
……
下午三点，池砚从住院区会议厅出来。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快步赶往门诊楼三层。
正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旁边护士台有人喊住他：“池医生，你怎么来这边了？”
回头看，是个年轻的粉衣小护士。
池砚收敛了情绪，停下脚步：“你好，方便问一下……”
“上午那个女孩，是来做人流手术的吗？”
他简单将姜悦宁的着装描述了一下。
小护士一时间给问懵住了：“上午？这……上午不是我的班，我不是很清楚。”
“我报名字，你查一下记录。”
“好的好的。”小护士倒是很乐意帮忙，连忙去操作电脑。
可片刻后，又一脸歉意地抬头：“不好意思池医生，我没有权限。”
“要不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打电话给陈姐，让她赶过来，她有这电脑的权限……”
“……”
眼看着小护士就要拿起电话，池砚眼睫轻垂：“算了，不麻烦了，谢谢。”
他拿出手机，准备直接给姜悦宁打个电话。
不巧一个胖胖的护士从走廊出来，和他打招呼道：“池医生？你来这边有事啊？”
池砚还没说话，旁边小护士连忙道：“诶！梅姐，梅姐，你今天上午也上班的对吧？”
“对啊，怎么了？”
“那你见过一个穿浅蓝色针织衫的女孩没？她是来做人流手术的吗？”
池砚动作微顿，掀起眼皮看向梅姐。
梅姐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上午做人流的一共就三个，其中两姑娘挺年轻的，一个怀了一个多月，一个怀了两个月，穿什么衣服不记得了，好像都是浅色的。”
说起这个，梅姐表情扼腕，感叹道：“这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的，只顾一时享乐不顾后果，还真是造孽……”
“那两姑娘的男朋友没一个来，这点责任心都没有，真是畜生都不如。”
“哦，还有更奇葩的，其中一个小姑娘的男朋友就给了她两百块钱，让她自己来医院，你说说这，两百块够干个什么……”
“我刚听贺医生和他们聊天说，那姑娘从上手术台开始哭起，还是第一次见哭得那样惨的，也真怪可怜的，这小小年纪。”
“……”
梅姐一阵吐槽完，才想起来问：“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护士眼神怯怯，看了眼池砚：“……不是我，是池医生问的。”
池砚：“……手术结束了？”
梅姐有些不明所以：“上午的三场手术吗？那不都早结束了。”
“……”
“咋了池医生？你认识那姑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