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关你屁事啊。”
锦小渔拿出泼妇架势，指着归有光破口大骂：“我才要问你是谁？大清早的在我家喝五吆六，你还有理了？”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我有的是力气，惹毛了，姑奶奶我砸了你家大门。”
她手指戳戳，差点没指到归有光鼻尖了。
归有光被她气得打哆嗦，不停在说：“有辱斯文，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锦小渔两手交叠在胸前，阴阳怪气呦了一声。
嘲讽道：“捧着外室打正妻的脸，读书人名声就是被你这样的人搞坏了。”
“还有辱斯文，你的斯文早就扫地了，我！呸！”
归有光实在说不过她，他身边的小厮忙安抚道：“郎君莫要同这无知农妇理论，没得失了身份。”
归有光有被安抚到，高傲的下颌微抬，“你来问。”
小厮立马上前两步，趾高气扬问锦小渔：”我来问你，我们家大娘子在哪里？”
锦小渔翻了个白眼，微微侧身，无语道：“你眼瞎啊！”
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她家门又不大，谢沅华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不是眼瞎是什么？
“你这小娘子，好生无礼......”
小厮气急，正欲和锦小渔理论几句，被谢沅华呵止。
“放肆。”
小厮眼神瞥见谢沅华，不情不愿行礼，喊了声大娘子，然后退到归有光身后。
归有光满脸不耐，沉声质问她：“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谢沅华冷眼看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声声质问道。
“是我在闹吗？”
”我出门没和你说吗？”
”你带着人堵在我表姐家门口。让你的小厮对我表姐耀武扬威。”
”归有光，这就是你给我的体面？”
归有光面色一僵，正色打量她身边的锦小渔。
“小生见过表姐。”
原来是她娘家表姐，怪不得他方才就觉得眼熟。
那年来接亲的时候见过一面。
收回落在锦小渔身上的目光，归有光像模像样给她作揖，直起腰身后无奈对谢沅华道：“这总可以了吧。”
“够给你面子了吧。”
锦小渔侧开身子躲过去，没有生受他一礼。
归有光那副模样，在她看来，刺眼极了。
不知情的村民都在小声议论。
“阿华，你夫君多疼你。”
“就是啊，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就和了，夫妻哪有隔夜的仇。”
“你就别任性了，和他回去好生过日子，再生几个胖小子，日子就完美了。”
周围传来的指责，如刺一样，扎得谢沅华内心生疼。
她眼眶慕然发红，叉腰呵道：“你们懂什么？”
“要是你们的男人……”
她话没有说完，被归有光打断，锦小渔母鸡护崽般，站在谢沅华面前。
“你凶什么凶啊？啊有钱了不起哦？”
“还有你们，大早上就那么闲啊？早饭都不用做了？”
锦小渔连带把八卦的村妇一块骂了。
”哎呦，云娘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也是关心阿华。”
胖婶嘟囔道：“夫妻吗，哪有不吵嘴的，阿华也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在你这住了好些天，夫家那边面子上不好看，名声也不好听。”
”大伙说是吧？”
胖婶的言论，得到大伙的支持。
“是啊，云娘子，也不能你隔三差五回娘家，就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啊。”
“走走走，都该干嘛就干嘛去。”
锦小渔把看热闹的都轰走了。
归有光呼吸一窒。
便是在邺京的城郊别庄，他也没见过锦小渔这样的。
“你这个农妇真是莫名奇妙！”
他哪里凶了？
不再理会锦小渔，归有光把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谢沅华身上。
“我都亲自来接了，你还要怎样，你闹也要有个分寸。”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谢沅华无言以对。
她只觉得好累。
明明她来表姐家，可是请示过归家主母的。
还有这些围观的长舌妇。
若是她们的丈夫带个大肚子的外室出现在面前，说生出来的孩子记在嫡母名下，充做长子嫡孙。
看她们还说得出这样的话不。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阿华想在我这里住几天怎么了？”
“她还没点人身自由了？”
“滚滚滚，没事别来烦她，想回去我自然会送她回去。”
锦小渔不是没有看见谢沅华眼里的心酸，对归有光印象更不好啊。
当年那么爱笑的阿华，现在眼里光华全无。
“那就不要怪我了。”
“来人。”
归有光抬手，不知从哪里冒出两名随从来，对着归有光恭敬行礼：“郎君。”
“把大娘子给我带走。”
“是。”
“大娘子，得罪了。”
两名随从得令，走上前来就要强行把谢沅华带走。
“你们放肆。”
“归有光，你要是在胡搅蛮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沅华脊背挺得直直的，手掌心都被汗珠打湿了。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可见是气急了。
“阿华，你气也出了，别闹。”
即使归有光服软，谢沅华依旧不为所动。
她知道归有光死要面子。
现在不过是隐忍不发而已。
不过这不妨碍谢沅华趁机跟他提条件。
“真要我和你回去？”
归有光抿嘴不说话，好一会才缓缓点头。
”那好，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今日就和你回去。”
她比两根手指。
“你说吧，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第一，我不会把外室子记在我的名下充做嫡子，这点我不会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