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八岁的孩童,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长成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模样,而年幼时候的美貌没这么大的杀伤力也只不过是因为很少有人会对一个孩子产生其他的想法。
但如今的白潋,身量修长单薄,大抵是在被常年关在高塔上的缘故,皮肤苍白,带着一种莫名的破碎感,那双眸子清亮漂亮,但里面却是荒芜一片,依旧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感觉,褪去所有的青涩,愈发冰冷。
也引人攀折。
而当他笑得漫不经心的时候,又如繁花绽放般扣人心弦。
白潋知道自己拥有让人趋之若鹜的资本,所以,当他刻意为之时,那盈盈一笑堪称万种风情。
教皇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潋,心神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当然他并不是因为白潋那绝美的容颜。
他见过太多漂亮的人了,包括他自己,外貌并不比白潋差。
让教皇真正在意的是……这是用他的血供养大的孩子。
当那双淡金色眸子看过来的时候,就让教皇生出了白潋完全属于他,与他有着永远都无法斩断的羁绊的感觉。
因为他的血,白潋的眸子也由茶色变成了如今的浅金色,眉心的金色印记,教皇的眉心同样也有一个。
若不是谁都知道教皇没有过任何情人,他又常年带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银白色面具,所有人都会想……白潋十有八。九就是教皇的私生子。
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但这些相似的地方总会让人产生一种亲切和悸动的感觉。
教皇也不例外,他对和自己有着羁绊的人总是格外的宽容。
包括该隐,教皇明明可以把该隐封印地再久一些的,但他只封印了他十年,如今,也是他出来的时候了。
而若白潋知道教皇这所谓的宽容,只会觉得可笑。
彼时,白潋看着神情冷漠不语的教皇,却是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散漫道:“别对我有任何想法,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他也没给教皇说话的机会,手中运转起光明魔法,朝着教皇的肩膀轻轻推了一下。
下一刻,教皇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潋的寝殿中,出现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而白潋的寝殿大门也紧跟着闭合。
白潋在高塔里的十年,其他大概没什么长进,但他对魔力的运用此刻在整个教廷都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教皇站在走廊上,脸上不见一点冰
冷,反而是极轻地勾了勾唇,眸中带着几分赞赏。
高塔十年,他的小圣子愈发强大了。
是对他的恨意驱使他强大的吗?
教皇可有可无地想,但一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和白潋刀剑相向。
不知为何,教皇并不是很愉悦。
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那个孩子是他养大的,谁都可以恨他,想要杀了他,独独他不可以。
但他似乎对于自己的禁锢和利用很是不满。
那也没有办法。
他就是被他这么一个伪君子养大的。
教皇并没有在走廊上停留多久,他也没有理会一直藏在角落里的凯特……
凯特看着教皇被白潋用魔法驱逐出房间,又看着教皇带着笑意离开。
这一刻,愤怒和嫉妒达到了顶峰。
他也是天之骄子,凭什么他就该是别人的替身。
凭什么在他察觉到对教皇心生那见不得人的情感时,他自己一个人要备受煎熬,甚至是不敢对教皇表露出分毫的逾距。
而教皇竟只把他当替身!他一定知道自己的心思,但他冷眼旁观,他就是个笑话!
是啊,一个替身,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他宁愿不知道这一切,不知道高高在上的教皇只不过也是一个俗人而已!
肮脏不堪。
凯特崇拜爱慕着教皇,实际上也是夹杂着自己对教皇虚幻的想象。
如今想象破灭,教皇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又被当做替身。
凯特恼羞成怒,甚至是生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随即消失在了走廊上……
白潋对此一无所知,不过他知道,听他说了那些话后,凯特肯定会做些什么的。
教皇自己做下的恶心事。
白潋倒是不介意戳穿它,看一场好戏。
只是白潋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好戏最后会牵扯到他自己的身上,最后竟是搞了个两败俱伤。
凯特给教皇下药了。
就在不久后的一场晚宴上,凯特作为圣子给教皇敬了一杯酒,他给杯子里的酒下了药,致使教皇中药。
教皇察觉到不对劲就离开了宴会厅,返身回自己的寝宫。
不过刚走进寝宫,早就算计好的凯特已经坐在了教皇的床边,他的身上只披了一件一扯就能拽下来的白色长袍。
黑色的长发像白潋那般只用一条白色的发带束缚在脑后,眉心也故意印上了和白潋眉心一样的金色印记。
黑色的瞳眸萦绕着水光看着
教皇,轻声唤道:“陛下……抱我,好不好?”
教皇呼吸不稳,但那双面具下的眸子却是冰冷到了极致。
凯特也给自己用了药。
为了脱罪,他得伪造一出自己也是被算计的模样。
所以凯特并未察觉到自己此刻已经是在死亡边缘徘徊了。
那带着神性的冰冷教皇就站在那里,他没有动,没有离开,似是默许了凯特的做法。
这让凯特从心里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悸动,让他忘乎所以。
所以,他不由脚步加快,朝着那高高在上的教皇走了过去。
抬起双臂就想要揽住那宽厚的肩背,仰首献祭一般。
但这样子的献祭在刽子手眼里,不过是和待宰的羔羊并没有什么区别。
下一刻,教皇掐住了凯特的脖颈,那手上的力度压根就没有一点的留情,直接掐得凯特意识清醒过来。
濒死的感觉让凯特瞪大了双眸,双手抓住那无法撼动的手腕,挣扎求饶:“不要……不要杀我!”
“谁给你的胆子装作他的模样来蛊惑我。”教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寒,他嘲讽道:“你也配学他,连赝品都算不上。当年之所以选中你当圣子,不过是主教们的私心罢了,他们觉得我很喜爱他,所以找来了你这个赝品。但……从一开始,我就想杀了你。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吗?因为,我想,看着你这张和他五分像的脸,我或许厌恶你的同时,也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
从对白潋生出谷欠念的那一刻起,教皇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所以当圣德制造白潋假死的时候,他没有阻拦,放任他和圣德离开。
那时候,白潋就该死了。
没了他的血,白潋必死无疑。
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每夜潜入他的房间,把自己的血喂给他,看着他乖巧的睡颜,一次次淡下心中的杀意。
直到他被该隐带走。
有该隐在,他并不方便给他喂食鲜血,而且,是白潋选择了该隐。
他去和该隐抢人,那就意味着他在意白潋,他并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他也不想拥有任何的弱点。
所以他不再管白潋,让他在没有他的血后,一天天衰弱了下去。
同时也算计着让白潋心甘情愿回来,或者是该隐主动把他送回来。
最后,该隐确实主动把他送了回来,甚至是愿意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要让白潋活着。
教皇那时候的心情很复杂,他
实际上更宁愿该隐自私一些。
他并不希望白潋心里在意任何人。
但当白潋毫不犹豫想要和该隐一起被封印的时候,无名火袭上心头。
他抓回了白潋,把他再次关回到了高塔中,这是他对白潋的惩罚。
明明是教廷的圣子,却要一次次违逆他。
他不该如此放任他的。
他一辈子都得留在教廷,直到死去。
至于凯特这个新的圣子,不过是他不想让白潋再出现在人前,就顺便用来顶替白潋身份的棋子而已。
随时可以摒弃,杀死……
所以此刻,教皇是真的想杀了凯特的,也没有任何的顾虑。
凯特也明白了教皇是真的要杀他。
哭着求饶道:“我不敢了!别杀我!”
教皇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抓着凯特的脖颈拖到了窗边,窗户被教皇推开,凯特被拽着拖到了窗前,凯特拼命挣扎着,但就像是只可以随手掐死的小鸟一样。
教皇轻描淡写就把他从窗前扔了下去。
这是十层,带落下去只会粉身碎骨。
本来凯特是可以使用魔力的,但教皇的住处是无法施展任何魔力的。
凯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最后……砸在地上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具尸体。
鲜血蔓延,如盛开到了极致的花。
但教皇却无暇欣赏,他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而外面巡逻的骑士在听到坠落发出的声响后也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圣子那血肉模糊的模样时,全都惊住了。
他们抬眸看去,只看到他们教皇陛下从窗前离开的身影。
所有人心惊不已。
他们的陛下十年没有动手杀人了,这让他们都遗忘了他们的教皇陛下是怎样一个残忍恐怖的存在。
骑士们都沉默着,最后都及有默契地开始收拾残局。
只是死了一个圣子而已,还会有下一个圣子出现的……
而早已在寝殿睡下的白潋却是被一阵大力的推门声吵醒。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例如,被凯特因为嫉恨而暗杀,或者被教皇夜闯寝殿,白潋是在给寝殿设下了魔法禁制的。
按理说没人能进来。
但现在禁制破了,殿门被打开了。
白潋不用想也知道是教皇来了。
但那样强大的魔法波动却是不像一贯教皇的作风,这让白潋不由心生不好的预感。
白潋从床上起身,冷冷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教皇,语气森冷道:“你来做什么?”
而教皇只是一字一顿
道:“不要忤逆我,我不想伤到你。”
“呵……”白潋冷笑一声,“教皇陛下,大半夜的,您来就是为了说这种废话的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现在很不爽,并不是很想听话。”
说完,白潋手中就聚起了魔法,充满杀伤力的魔法毫不客气地朝着教皇袭击过去。
教皇只是抬手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白潋的攻击,但白潋并未就此罢手,甚至是更加狠厉地朝着教皇攻了过去。
教皇只防守,似乎是在宠溺纵容着白潋。
但这并不能让教皇讨到好处。
教皇被逼的节节败退。
而身体里燃烧的谷欠望也让教皇很快就失去了耐心。
猛然间,白潋就被压在了床上,他的手腕被教皇紧紧钳制住,随后就被魔法形成的锁链死死禁锢在床头。
然后就是双足被分开锁在床脚。
这样的姿态。
是完全一副献祭的模样。
白潋心生不好的预感,咬着牙提醒教皇:“你说过……不会碰我的!”
“我中药了。”
所以,一个中了药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本能驱使,并不受理智控制,不是吗?
而且,是他的小圣子不听话向凯特戳穿了他曾经那龌龊的念头,致使凯特生出了邪恶的念头,给他下药。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小圣子一手促成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不是吗?
所以,他的小圣子活该被他玷污。
这是他自找的。
“放开我!”白潋并不愿意和教皇发生关系。
他宁愿和该隐发生关系,都不愿和教皇发生关系。
但他的挣扎在教皇看来也不过是情趣而已,但教皇并不去看白潋的双眸,那样愤恨抗拒的目光只会让他怒意高涨,进而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所以……
“乖一点,我的……小圣子。”
这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白潋的耳边响起,随即就是温柔安抚的吻落下。
那一刻,白潋瞪大了双眸,他想怒骂教皇,但最后,他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教皇,也并不就想再从白潋的耳朵里听到任何拒绝的话语。
而教皇虽然理智尚在,但他还是弄疼了白潋,他不可抑制地在他腰间留下指痕,因为听不到白潋的声音,也不想去看白潋的表情。
所以他就从白潋的身体上找补回来。
弄疼他,让他颤抖,让他瑟缩着回应自己……
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是他的圣子,本就该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