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父皇从未信我,那儿臣愿意以死来自证清白。要杀要剐,儿臣随父皇的意,只是芒安她是无辜的,不该因这支簪子就死于非命。”
芒安听了她这话,不由得热泪滚滚,她抓住苏瑜的手,拼命摇了摇头。
“殿下别这样,芒安不过贱命一条,若是能以死平息陛下怒火,那是死得其所。只是陛下,芒安从未做过此事,便是您要杀我千次万次,属下都是这句话。”
“你们一个两个,竟要以死明志,那朕成全你们。”苏帝脸色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目光阴冷的看着他们。
“来人……”他刚刚起了个话头,便见顾长安“扑通”一身跪下。
“陛下,殿下无罪,您若真的要杀,那杀了我便是。”顾长安紧紧握住苏瑜的手。若是生前不能相伴,那便死后相依吧。
苏帝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有些恍惚,他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心神,“来人,将昭和公主和她这暗卫一起投入大狱,无召不可出。”
霍之恒连连称是,带着手下的人抓走了两人。
苏瑜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冷漠的看着苏帝。今日之事,她永志不忘。若她还能活下来,一定要一洗这耻辱。
苏瑟一直抹泪,见苏帝这样心里才踏实,看来这是信她了。
顾长安还想再求情,却只听苏帝说道:“若驸马再多说一句,朕就立刻处死昭和。”
顾长安别无他法,只能握紧拳头了拳头不吭声。
“昭安,你今日受累了,回去歇着吧。”苏帝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好一切,“其他人也都散了吧,朕累了。”
苏瑟起身行礼,犹豫道:“这话儿臣本不该说,昭和她纵然糊涂,可还请陛下宽恕则个,留她一条性命。”
“朕知道了。”苏帝淡淡回道,随即在福安的扶持下离开大殿,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顾长安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苏瑟冷笑道:“昭安公主真是好本事呀,真是让人佩服。”
“本宫不懂顾将军在说什么。”苏瑟疲惫且虚弱的回道:“昭和会有今日,都是她贪念太重,丝毫不顾手足之情,这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她扫了扫四周,有些痛心的说道:“妹妹她糊涂,驸马该多劝劝她才是,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指责我。”
“你敢说,太子的死和你无关吗?今日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吗?”顾长安有些失去理智了,他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苏瑜做的,可却无可奈何。
“我和昭和同床共枕,她有没有做过这些我很清楚。昭安公主,我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大庭广众之下,苏瑟怎么可能承认,她只淡然道:“驸马颠倒是非的本事才加人佩服。看来你们夫妻二人,是铁了心要把这脏水泼我身上了。
只是可惜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本宫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赖我身上。”
沉默着的池安晏很想开口替她辩解,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张这个口。
“殿下厉害,微臣佩服。”顾长安一把抓起池安晏,“既然这不是殿下的人,那我就带走了。”
“昭和的人,自然与本宫无关。”苏瑟坦坦荡荡的说道。
顾长安真是气笑了,也不再同她争论,拎着池安晏的后颈,连拉带拖的带走了他。
“殿下。”云檀有些担心,池安晏这一去很可能就没命了。
苏瑟瞥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的看向远方。待回到府里,她狠狠甩了云檀一巴掌。
“你知不知,宫里有多少只眼在盯着本宫?”她很生气,若是云檀不小心脱口而出些什么,她也不必活了。
云檀捂住肿起来的脸颊,惊慌失措道:“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若是故意的,本宫还有命活着回来吗?”苏瑟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云檀只瑟缩着认错,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此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
“滚出去,自己去领罚。”苏瑟心烦的很,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不容易苏瑜入了大牢,怕是离死期不远了,自己这段时间要务必小心才是,绝不能出什么错。
这一次,她要苏瑜死在吏部大狱。
阴冷潮湿的大狱角落,蜷缩着苏瑜和芒安两人。大牢里整日都昏暗暗的,叫人不知道时日几何。
她们两个已经被关进来很久了,但奇怪的是,苏帝好像把她们遗忘了。这里除了有人送一日三餐外,便再没人出现过了。
芒安很自责,觉得都是自己连累了她,“殿下何苦救我,属下不过是烂命一条,实在不值得。”
苏瑜帮她擦了擦眼泪,语气很平静的说道:“你是本宫的人,你的命值不值钱,本宫说了算。”
“殿下,那簪子确实是我的,可我确实没有对太子殿下动过手。”芒安讷讷解释道,生怕会被苏瑜误会。
苏瑜靠在她身上,尽量汲取一点儿温度,“我若不信你,怎么会在父皇面前拼死救下你。”
“太子遇刺这件矛头看似直指向你,实则是为了除掉本宫。说起来,你也是受了我的的牵连。不过不打紧,只要人还活着,那便有希望。”
当时大殿上是她太着急了,以至于没能真正领会苏帝这样做的用意。
如果苏帝真的认定是她指使人杀了太子,怕是早就要了自个的项上人头了。可如今却迟迟未有动作,只能说明苏帝还在观望。
这说明自己的父皇其实并不确定谁是真的凶手,把自己关进来可能别有用意。至于苏帝到底想干什么,苏瑜是真的不太明白了。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苏帝对她们两个都起了疑心,那绝不可能随便动手除掉她,对自己而言,这确实算件好事了。
“开饭了。”送饭人沉闷的的声音将苏瑜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芒安像往常一向上前,想要领取自己和苏瑜简陋的饭菜。但当她走近看清送饭人的面目时,不觉一愣,“驸,驸马,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