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祭祖还有二十天呢,我可以仔细安排很多事的,当夜,我的闪电再次出发,朝西境飞去,但愿他们有血性,会来帮一把吧。
皇家祭祖,都是在太庙举行,俗话说左祖右社,那就是指在皇宫的左右侧,都有一座太庙,但是祭祖是在左边的,祭五谷丰登是在右边的。
平时太庙有门口,会有两个值日卫士当值,里面是几个老太监打理,百姓能靠近观赏,但不能进入。
祭祖时自然不用说了,百姓只能远观,整个太庙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禁卫军,想靠近?除非不要脑袋了。
一天黑夜,几个黑影悄悄地摸进太庙里,用迷烟熏了一会,然后忙碌了起来,在隐蔽的位置挖着什么,然后恢复原样,并用雪掩盖好。
还有人把地面方砖撬起来,挖洞放进去什么,又把多余的泥土倒入井里面,再恢复原样,打扫干净,检查无误后,一伙人迅速消失了。
蔺仰关,丁将军奇怪地看着闪电大摇大摆地进入大帐,言将军说:“咦?这不是金队长的金雕吗?它怎么会来这里啊?”
陆军师站起来说:“它一直负责送信的,看看吧,估计京城出事了,应该是大将军有信传来了。”
他在闪电脚踝上果然摸出一张纸条,闪电看到他们拿了信,“咕咕”两声,转头走出大帐就飞走了。
他们一起看着纸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同舒了一口气,同时惊呼:“原来如此,哈哈,金大帅后继有人啊,吹号,集合。”
今天宫中传出消息,老皇帝起床时,突然一阵头晕摔倒了,经过所有的御医会诊,统一回复年纪大了,有邪气入体,堵塞了筋脉。
其实就是中风的意思,颅脑内渗血,毛细血管被堵塞,导致神经麻痹,重则丧命,轻则瘫痪。
由于定下了年底祭祖,那皇帝都瘫痪在床了,到底由谁来主导念祭文呢?要是谁获得这次机会,无疑,谁将获得登顶宝座的机会。
一股暗流开始涌动起来,官员们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悄悄走访的,暗中聚会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拉帮结派团结一心。
情报如雪片一般流向夜总会后院,我每天一一细读,分析研究,整理归类,调整手里的名单。
大年二十九,我的指令随着名单一一发了出去,宫中也开始调兵遣将,对城防,巡逻,太庙的安全,进行了调整和布置。
大年三十一早,文武大臣们,都穿着光鲜的衣衫,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前往宫内报到,准备一场明争暗斗的祭祖活动。
义父前脚一走,我就让王管家,把府里的下人统统放年假,让盼月心祈带义母出府,前往城外上香去。
林宰相一出门,林府里突然涌进来一伙人,迅速地制住了公子和夫人,要挟他们不许叫喊,否则杀无赦。
所有的下人们赶进房间看管起来,几个人开始自己动手,把林府的马车套起来,逼迫林天云和夫人上马车,一路出城,说是上坟祭祖的。
同时,好几个名单上的官员家里,都在发生着一模一样的事,待大人上朝前脚一走,家里重要的家属,都被挟持到城外上香去了。
今天看城门的也很好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以往也没见的都扎堆的上坟祭祖啊。”
“哎,今天太庙祭祖,活动肯定隆重啊,他们都趁早出城自家祭祖,待完毕回来,也好去看看热闹啊。”
“是的是的,这些一早出城的都是聪明人,一会回来还能去看看皇家祭祖,谁像我们啊,只能在这里吃西北风,哪里都去不了。”
今天基地里特别的热闹,人来人往的,到处一派火热,特训队的人全部全副武装,明哨暗哨放出五里,随时预防突发情况。
义母他们的马车出了城,根本没有上坟,后面的两辆马车摸不着头脑,王管家苏管家面面相觑,都不知今天夫人怎么了?
盼月心祈也从不知道小姐的情况,今天夫人带着她们,还准备去坟头流几滴伤心泪呢,结果呢?拿着手绢的手无处安放,大眼瞪小眼。
心祈实在是憋不住了,惶惶不安地问:“夫人,不是上坟吗?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夫人也不解释,只是说:“都安心地坐着,一会你好就知道了。”
一辆,二辆,三辆,四辆…………
不少马车都没有上山祭祖,都驱车前往同一个地方,基地里的人全都热情迎接,把马车里的人带到自己家里去。
马车里的人以为遇到山匪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出了城后,这些人却笑脸道歉,而且,眼前这些村民都是真心款待,拿出来的吃食,比自己家里的还好。
每家每户都是同样的解释道,今天城里祭祖会大开杀戒,不少人会被牵连,这是我们的少主为了救你们,才出此下策,请你们安心,过了两天,你们就能回家了。
前面马车上,正在下来的宰相夫人眼睛一亮,赶紧打招呼,因为后面刚停下的马车上,下来的正是练秉义夫人。
“哎呀,练夫人啊,你也被挟持过来了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这不会有事吧?”
随即,下来的林天云,看着院子里冲出来的人,吓得魂不附体,手指指着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你,娘亲,这里是土匪窝。”
练夫人哈哈大笑,随后秋霜也奔出门来,欢快地喊道:“娘亲,你们来啦,我可等了好久了呢”。
心祈跳下车,正扶着盼月下来,一听见呼喊,吓得手一松,两个丫头齐齐摔倒在雪地里,看着大小姐笑意盈盈地握着夫人的手,嘴巴颤抖着,眼泪早已流满了脸庞。
宰相夫人听见儿子的呼喊,扭头一看,一个人扑入了她的怀抱:“娘亲”。
她一把推开来人,仔细地看着对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又一把抱住,号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让为娘的担心死啦,你怎么在这里啊?”
林天云也凑过来,严肃地责问起来:“妹妹,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他能明确这里肯定不是土匪窝了,因为马车上下来的,那都是朝廷官员的家属啊。
“噗嗤”,林天霓笑出了声,一边扶着母亲进院子,一边解释道:“娘亲,哥,今天你们怎么来的,当初小妹也是怎么来的呀,放心吧,这里不是土匪窝,那个练秋霜看到了吗?人家也没有死啊,进屋吧,我们从头说起。”
“是啊是啊,我看到她,差点吓尿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王管家苏管家见到大小姐,也是又惊又喜,哭的的鼻涕眼睛的,心祈盼月紧紧地抱住了秋霜,哭的不能自己。
“小姐,呜呜,你瞒得我们好苦啊,这明明看到了你的,你的那个,呜呜,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小姐,呜呜,你活着真好,我再也不用做噩梦了,呜呜。”
“哎呀呀,好啦好啦好啦,别哭了,看到我不高兴吗?那还哭什么?王叔,苏伯,让你们担心了,快快进屋,我们里面聊。”
“哎哎哎,嘿嘿,老王,我这是在做梦吗?”
“呵呵,老苏啊,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走,进屋聊。”
基地里一片火热,到处祥和,可是太庙门口,一片萧瑟,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地,大气都不敢出,谁都不想当出头鸟。
因为仪式举行到该谁来念祭文了,大家的目光都聚向了裕亲王,如今皇上躺在床上,这里,自然是一切都要听他的了。
可是他好像睡着了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任它风吹雨打,他都能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似的。
“嗯嗯,”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礼部朱侍郎清了清嗓子,提议道:“裕亲王,这祭文可是祭祖的重要环节,要不我们推选一位德高望重的皇子来吧?”
这是四人帮朱赤康的老爹,自然是一丘之貉,他是礼部侍郎,这祭祖本就由他保持着,后面几个立马应附。
我和义父早就说好了,不管他们如何闹,都是不开口参与,一切静观其变即可。
祭坛上都是皇家之人,下面才是文武百官,然后是亲卫护卫们站在外围,角魁和林三甫也混在人群里,眼睛一直不离太子左右。
王尚书翻着金鱼眼,突然插嘴道:“我推荐二皇子,他英明神武,长得酷似皇上,适合登大统。”
二皇子立马挺了挺胸,一副傲娇的样子,让姜廷玉一阵白眼,暗暗握紧拳头,恨得牙痒痒。
可是附和的声音不高,很快让二皇子泄了气,人群里传来了林浩棠的声音:“我看还是让太子来吧,他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既然没有被罢敕,他依然是登大统的准候选人”。
王尚书急着说:“太子殿下一直也来中庸不堪,一无政绩,二无特长,老臣觉得不妥。”
朱侍郎随着说:“那就让小皇子来吧,他一直深受皇上的喜爱,应该是不二的人选了。”
“臣附议,”
“老臣附议。”
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附议的,姜廷玉的头立刻仰了起来,太子殿下不悲不喜,不骄不躁,不闻不问,仿佛他就是个局外人。
人群里有个人跪了下来,然后挪动膝盖,悄悄地靠近了裕亲王,凑在亲王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裕亲王突然张开了眼睛,瞄了一眼练秉义。
曹猊蚂冒出了汗,低头不语,裕亲王轻轻地说:“把来人做了吧,既然他们失败了,就用不着他们了,做的干净点,另外把暗卫准备好。”
曹猊蚂点点头,又挪动膝盖到外围,悄悄隐入人群离开了,我在街对面的二楼,拿着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
“三狗子,你带一个人跟住那个曹师爷,在没人的地方灭了他,尽量别弄出动静来。”
“喏”。
“铜锁,海娃,一旦乱起来,城内早已布置好了,自由叔叔们去应付,你们二十几个人,只负责保护名单上的官员安全。
车马行的车子全部出动了,到时随你们调用,后面的路丐帮会帮你切断的,城门口也不用怕,码头的叔叔们早已候在那里了。”
“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祭坛上的争论到了白热化,保皇派纷纷站出来,力荐太子,小皇子怒火心中烧,扭头朝人群里使了个眼色。
几个死士点点头,悄悄地靠近了祭坛,我挥挥手,海娃和铜锁立马出了楼,来到街上脱下帽子扇了三扇。
人群里立马有人动了起来,开始挤到前面去,嘴里说着:“哎哟,好热闹哦,我得挤到前面来看看清楚,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嘛。”
“切,难怪挤得这么凶,一帮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一群乡巴佬都背着麻袋,挤在人群里一副傻冒的样子,却没人知道,一会儿救你们的,才是这些你们看不起的乡巴佬。
曹猊蚂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坐上自己的马车,朝亲王府驶去,马车在转弯时,速度放慢了,缓缓转进街道时,一辆黄包车飞快地擦过马车。
街头的闲人,都去看热闹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拉黄包车的小伙脚力不错,跑的比转弯的马车快。
就在擦过车厢时,黄包车后座的人举起弓弩,在车窗里射入两支弩箭,双方都没有停,马车继续前行,黄包车转入了巷子里。
亲王府门口,马车慢慢地放慢了速度,终于准确地停在了大门口,车夫等了好一会,不见曹师爷下车,以为睡着了,就去掀开车帘,想喊他别着凉了。
可是,车厢里的曹猊蚂,歪着脑袋侧靠在车厢角落里,一支箭插在脖子里,一支箭插在太阳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气绝身亡。
车夫大喊一声:“啊,杀人啦,杀人啦,”慌慌忙忙地转身,跌跌撞撞奔进府,哭喊道:“快来人啊,曹师爷死啦,曹师爷死啦。”
候在客厅的西京人,正是冒着冰天雪地赶来,汇报边境全军覆没消息的人,此时一听接头人都死了,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匆匆告辞,再也不敢多待一秒,怕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
祭坛上,争吵的越来越厉害,姜廷玉非常恼火,眼见拉锯下去,会对自己不利,毕竟自己平时的黑料太多,要是谁辦扯出来,那就大大的不妙。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姜廷瀚,姜廷书,你们都别怪我啊,他背着的手,忽然竖起一根手指,用力往下一劈。
人群里的五个死士,突然拔出匕首,一边扑向祭坛的太子和小皇子而去,一边大喊:“二皇子,我们的家小就托付与你了,杀。”
姜廷玉装作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躲避,并冲着二皇子骂道:“二皇兄,小弟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行刺于我?你真该死啊。”
好戏终于上演了,裕亲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只待一出人命,他就有理由收网了。
死几个人算啥?成大事者应不择手段,到时看热闹的百姓都来个一锅端,以后还有谁知道,这皇家的丑闻呢?
二皇子早已暴跳如雷,指着死士怒骂:“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护卫,护卫,赶紧把他们抓起来,我要审审这些该死的,究竟是谁在冤枉我。”
角魁和林三甫早就动了,冲上去一前一后,把太子殿下夹在中间,太子着急地说:“今天是祭祖,我们的手上不能粘血,否则落了口舌。”
于是角魁和三甫只是格挡,闪避,或用脚把人踢走,护卫们一拥而上,很快就围住了死士们,那几人齐呼:“二皇子万岁,”顿时,嘴角流血,倒地而亡。
死士嘴里早就含了剧毒,已经把水搅混了,目的达到就成,这下二皇子难受了,气的他有嘴也说不清楚,所有的大臣也挪动脚步远离他,让他感到一阵的无力感。
裕亲王感觉有些不对,按道理曹猊蚂早就回去了,怎么我的死士还不出现?此时不是应该冲出来乱杀乱砍吗?趁混乱把三个皇子干掉,然后我闪亮登场吗?
不行,错过此时就不好办了,大不了我亲自动手,到时整条街血洗,谁也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最后大不了往反贼身上一推。
他冲自己的护卫挥挥手:“现在出现了刺客,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派的人,这里的人都有怀疑的地方,你们把祭坛上的人全部抓起来,待我审查清楚再说。”
裕亲王的护卫自然是听自己主子的话,立马拔刀提剑,开始冲台上奔去,眼看一场冲突要发生了,就在这时,人群里的乡巴佬也动了起来,抖掉麻袋,拿出弩箭,朝那些护卫射击过去。
裕亲王一见乱起来,立马来了精神,冲外围负责警戒的禁卫军大喊起来:“你们还不动手吗?有人谋反,速速清楚,反抗者格杀勿论。”
那些乡巴佬冲上祭坛,裹挟起几个大臣,带着角魁和林三甫保护的太子,开始混入人群,待禁卫军冲上祭坛,不知道对谁下手,一齐看向裕亲王。
忽然,祭坛上“轰轰轰轰”,惊雷从地下冒起来,炸翻了不少禁卫军,手里的武器飞出去,又扎伤了不少大臣,裕亲王趴在地上,摸出一个口哨,开始拼命吹了起来。
顿时,四周冲出大量的兵丁,把整条街围住,一场屠戮要开始了,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大喊:“大家快跑,裕亲王要杀人啦。”
人群里的乡巴佬丢出手榴弹,把包围圈撕开一条口子,百姓们纷纷冲出去,虽然有人被踩踏伤亡,但比屠杀干净要好得多了。
京城已经大乱,兵马全部动了起来,百姓逃回家关起门来瑟瑟发抖,全城开始戒严,太子被角魁和林三甫护着,左奔右跑,一口气进入一处院子里,就消失了。
乡巴佬们护着几个大臣,来到两辆双马马车上,朝城门口冲去,后面的追兵刚转过来,发现街道都被板车,马车,黄包车,堵的严严实实,只得绕道过去,但等绕过去,哪里还有影子啊。
没有兵丁的大街小巷里,不时有叫花子奔逃着,并大呼:“裕亲王谋反夺位,到处杀人啦,裕亲王谋反夺位,到处杀人啦。”
不到半日,全城都知道了这件事,裕亲王那是气的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因为此时,要是他再去登位,岂不是在向天下人证实,他确实做了此事?
城门口的守军,被突然四处逃亡的人,惊得慌忙想要关上城门,忽然城外本来摆摊的,晒太阳的,闲聊的人,冲进来一顿老拳,把他们全部套进了麻袋里。
马车顺利的出了城,城门随即关上,那些打人者混入百姓中,也很快就不见了,待城卫军挣出麻袋,街道上早已空空如也。
一堆禁卫军冲上来,喝问道:“有没有看到两辆马车过来?”
懵逼的城卫兵怕受牵连,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禁卫军于是再次掉转方向排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