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人部队前后的中间,顿时满地开花,“轰轰轰轰轰”声连绵不绝,哭爹喊娘,鬼哭狼嚎,战马嘶鸣,整支前进的队伍,犹如沸腾的油锅里,突然倒入了冷水一般。
关键这是下坡路,后面的人马一时根本刹不住,还在继续地涌入,爆炸声惊了马,而马又无法倒车,毕竟后面还在冲下来,所以除了往前奔,就是有偶尔的直接跌入了沟壑。
到处都是凄惨的呼喊声,赤石也被裹挟着无法脱身,左冲右突都没有路,顿时,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大声嘶喊着:“快给我往前冲,冲出这里就安全啦,快冲~。”
此时,后面突然杀出三千人马,快速冲进走在最后面的辎重营里,一阵弩箭齐发,加上砍瓜切菜,快速地解决掉了押运督军,那些推车拉车的民夫,逃的逃,跪的跪,已经没有了威胁。
他们快速地把敌人的攻城设备,牛车马车,全部掀翻堆积,把下坡路堵死,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物,然后在后面排列好,准备好弩箭喷子手榴弹,防止敌人掉头溃逃。
前面没有遭到雷区轰炸的敌人,听到背后如此惨烈,都吓的往前奔跑,可是又是一阵哭喊声,叫骂声,求救声,铁蒺藜突然扎进马蹄,痛得马突然摔倒,上面的人也被摔入铁蒺藜里面。
越来越多的人马跌倒,满地挣扎,到处痛呼,铁蒺藜也被越来越多的人马掩盖住,后面的就顺其自然地来到了安全区,都松了一口气。
看到前面是平坦之地,后面还有近万人要涌过来,于是越过铁蒺藜区的人马,开始催马奔驰起来,于是“轰隆隆”地马蹄响起来,千军万马齐齐动了起来,犹如移动的蚂蚁大军。
可是他们想多了,突发状况再次发生了,只听见“咔嚓咔嚓”声不断,嘶鸣的马儿惨呼着跌倒,上面的人也惨呼着甩飞出去,一刹那,地上滚地葫芦一般,堆满了人和马。
“打”,一声爆喝声后,一颗颗手榴弹飞入敌人人群里,马群里,“轰轰轰轰轰”的惊雷声再次响起,哭爹喊娘声再次响起,又是一模一样的痛哭,求救,忏悔…………
赤石刚从不再爆炸的雷区冲出来,擦着汗水暗呼侥幸,前面又是一模一样的“轰轰”声,拼命安抚住了惊马,看着兵败如山倒的队伍,欲哭无泪。
此时的敌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个只想着自己求生,于是挥着弯刀,开始砍杀挡住自己的自己人,可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嘭嘭嘭”的铁珠子不认识他。
大把大把的敌人倒了下去,临死前都是同样的想法,这是什么神仙打法呀?我们连敌人的面都没见过呐,我不甘啊,我不甘啊。
幸存敌人发现,前面的火力太猛了,根本不可能突破,于是有人开始掉头溃逃,可是死里逃生般的越过土坡后,发现回去的路也被切断了。
下面,道路上堆满了自己带的车马圆木,根本不可能攀爬过去,因为那边,敌人拿着奇奇怪怪的武器,就在等待着自己送上门去哪。
悔啊,恨哪,我们都要死了呀,这是谁的错?是自己带的东西挡住了去路?是头人非得让我们参与劫掠?是赤石将军无能?对,是他无能,是他带领我们走上了一条死路。
临死前,很多人都会怨恨别人,这是通病,于是,好几个浑身是血的军卒,突然冲向了赤石将军,愤恨地哭喊着:“赤石,吃屎去吧,都是你,都是你………”。
每怒喊一声,就猛砍一刀,骂一句,一刀,骂一句,一刀,赤石哪里会知道自己人会对自己人出手呢?死不瞑目啊,意识离开前还在想?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是间谍吗?
赤石的亲卫们反应过来,纷纷挥刀砍杀袭击将军的人,这下就乱套了,四周的幸存者们,全部挥舞起手中刀,对着杀害自己兄弟的亲卫进行了反击,于是,奇怪的一幕让我们摸不着头脑,这是反水了吗。
战场上飘散着硝烟味,夹着血腥味,焦臭味,地上堆满了人马尸体,东躲西藏的幸存者,已不足万人,我站起来大喊一声:“冲,缴械不杀!”
所有人开始跟着冲锋,也都齐声高呼:“缴械不杀,缴械不杀………”,八千多人马开始收缩,一边高喊一边把迟疑的敌人射杀,这震慑,这威势,有头脑的敌人立马丢弃武器,跪下投降。
宋校尉看着押解着的俘虏,一边指挥打扫战场,一边过来拍着我大笑道:“哈哈,过瘾,过瘾啊,我自从进了军营,还从没打过如此大胜的仗啊,哈哈哈,呜呜呜,我的那些老兄弟啊,你们看到了吗?呜呜,我们胜了……”
他想起以前战死的兄弟,又是哭,又是笑的,感慨万千,我拍拍他,扬了扬手里的喷子说:“关键在实力,只要我们强大了,敌人就不存在了,今后,再也没人敢来侵犯我们了,因为,犯我大圣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圣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圣者,虽远必诛!”
战士们个个激情昂扬,挥舞着手臂,跟随着大声呼喊,战场的上空,嘹亮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第二天傍晚,我们才押解着俘虏回到了大营,正当我们要交令汇报时,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其实也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
就在三天前,传旨太监队已经带着义父回京了,如今大营由丁将军和陆军师代管。
我们匆匆把八千六百四十一个俘虏,五千一十五匹马,武器若干全部上交,写完战报,就向丁将军请命。
“丁将军,大将军有没有其他交代?我想带着斥候队一路保护大将军,你看能否让我们追上去追随大将军?”
丁将军拿出一封信交给我,点头说:“呵呵,大将军早就猜到你的想法了,这是他给你留的信,去吧,好好保护大将军,这里有我们。”
“谢谢丁叔,那我去了。”
我一边走一边打开书信,这是义父的交代,他知道我肯定会去追他,所以让我们不要急着追上去,因为一路肯定是安全的,问题只会出在京都。
他估计进京后,姜德旭肯定会想办法软禁他,把控兵权,防止夺位时有人进京勤王,所以让我们暗中跟随,见机行事。
我走进营帐,大喊道:“角魁,通知下去,让兄弟们集合,我们又要回家去了。”
一边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张纸条,交代福叔他们,十天后开始盯着城门口,待练秉义进京开始,让密谍们盯住了,如有危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练秉义。
拍拍闪电,让它速速送信回京,我们也迅速集合后,带上了忠叔他们,又是扮作商队,一起朝京城回去。
快年底了,京都的商贾大户,在外地经商的分号,也都在纷纷地回京,因此一路上,我们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走了十四天后,灰色的天空开始飘洒零星小雪,落到傍晚时,已经能够见白了,估计明天会更加难走了吧?
果真,第二天大家走出客栈,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而且还在飘落着,看来一时还不会停止的样子。
李大叔在马蹄上绑上防滑的草鞋,车轮上绕上铁索,大伙穿着羊羔绒的皮衣,雷锋帽,手套口罩,全副武装起来后,才踽踽行走在雪地上,引起了不少不敢走的人的羡慕嫉妒恨。
天气也不见晴,一直都是灰蒙蒙的,几乎分不清上午还是下午,基地里开始冒起了炊烟,只见一行车队,吱吱呀呀地开进了山村。
几个娃娃放下雪球,好奇地观望着我们,我拉下口罩喊道:“打雪仗呢?好玩吗?来来来,都过来拿糖吃。”
随手掏出夹心糖,巧克力,分发给他们,他们就开心地回家去了,金叔和林叔带着几位叔叔,过来帮忙卸车,把马牵去马厩调养起来。
兄弟们又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忠叔林叔金叔围着我,一起走进了院子,秋霜姐她们闻声出来,惊异地问道:
“咦?你,你,怎么又回来啦?不是才隔了两三个月吗?是和我爹一起回来的吗?不会又是有任务顺便回家的吧?”
我指指家里,说道:“进屋说吧。”
大伙围着火盆坐下,二曼送来了热茶,我们坐下开始聊了起来,我把这次的大胜,义父的进京,我们为何追随回来,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叔叔们都沉浸在大胜的喜悦里,唯有秋霜姐想着的是父亲的安危:“小光,你觉得我父亲会被为难?这里可是天子的脚下,难不成会有人敢造反不成?”
我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姐,你忘了让你假死时说的话了吗?我说到时就会解决问题的,如今,就是那个机会的开端。”
我指指林天霓说:“我也答应林姑娘的,几个月后就可以回家了,那么,过了这个年,这件事就会结束了。”
林姑娘激动地说:“金,公子,你的意思是,这次能解决裕亲王的一手遮天了?”
“嗯”,我点点头说:“确切的说,这次就是裕亲王想谋反夺位,你们不要那个表情,我们有确切的证据,你们以为的皇子夺嫡之争,那只是表象。
暗中推动的人就是裕亲王,上次我们顺道回来,就是去破坏了他对史家军的迫害,这次西境大胜,也是他暗中的谋划。
可惜,这场大雪会阻止交通,他已无法得知消息了,姜廷玉只是他手里的刀,待他和大皇子二皇子动兵戈之时,也是姜廷玉的死期。
只要宫里一乱,皇上薨了,裕亲王就会大义凛然地站出来平叛,到时,谁的利益最大,谁就是那个真正掌控棋局的人。”
林天霓急着问我:“金公子,我爹不会被牵连吧?他一直和裕亲王不对付,这次肯定会被针对的,我,我这,该怎么办啊?”
我扬手阻止了她说:“放心吧林姑娘,城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一旦有异动,我们会把一些名单上的人全部转移的,其中包括你家。
你们都安心吧,这事我已经谋划了许多年了,你们知道城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商铺,都是谁开的吗?那都是我的,他们都是我的眼线。
所以啊,城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而且我们的武器,这是裕亲王他们无法对付的,南境和西境的大胜,就是实例,都休息吧,我明天要进城一趟。”
待她们离开后,我和几位叔叔又聊了一会儿,分析了一些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然后布置一些应急预案,他们才告辞离去。
次日,忠叔他们几个商人,大摇大摆地回家了,我和角魁三甫他们,也乔装混在其中进了城,在夜总会交代了福叔一些事情,吃了晚饭趁还没宵禁,快步向将军府走去。
路过我家大帅府时,我忽然看见院子里有个身影一晃,我惊讶地说:“咦?这么晚了,谁还在我家晃悠呢?”
角魁和林三甫看着原大帅府,对我说:“要不进去看看?或许还有人活着也说不定,我们给你望风。”
“行,我去看看是人是鬼,你俩也躲着点,别让人发现了。”
我们从上次我进去的缺口处,跨进倒塌的围墙里,看见院子里的一角有亮光忽闪忽闪的,我直接走进去,闻到了熟悉的香火味道。
悄悄地靠近,是他,又是那个年轻人,那挺立的身姿,孤傲而独立,消瘦却挺拔。
听到他叹了口气说:“先生,是孤害了你啊,要不是和你彻夜长谈,他们也不会盯上你,是孤没有实力,保不住先生啊,如今估计孤也没几天好日子了,到时到了地府,再找先生赔罪了。”
说完他深深地一揖,缓缓转头,他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静地向我点点头,听到他说了孤,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上次在宫里献礼,我只是看到了背影,我朝他拱手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我竟然不知太子于我家还有渊源,是我失礼了。”
太子的眼睛精光一闪,又点点头说:“孤明白了,其实看到那些小玩具被拿走了,孤就该明白的,既然你还活着,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是孤软弱无能,害了你家呀,不过,孤也很快就能和他们团聚了。”
“哦?看来太子殿下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呀,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自己培养一点势力,和他们斗一斗?”
“谈何容易啊,稍有异动就会扣上谋反的帽子,而且身边的牛鬼蛇神那么多,孤敢相信谁呢?高高在上看似风光,实则举步维艰啊。”
我飞速地想了一会,觉得帮他一把还是个从龙之功,而且几个皇子里,他还是可以的,当皇帝,我可没那个兴趣,到时困在深宫,岂不被闷死?
于是我说:“太子殿下,我或许能帮你一把,你现在身边安全吗?”
他不解地说:“外面暗中有几个护卫可信,但是宫中有不少眼线,也不知都是谁的人?”
哎,能活着这样,真不知他是怎么长大的,我挥挥手,角魁和林三甫过来问:“叫我们吗?有什么事?”
我说道:“这位是太子殿下,见个礼吧。”
他俩吓了一跳,赶紧齐齐行礼:“小的角魁,林三甫,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挥挥手,自嘲笑着说:“免礼了,两位兄弟,或许我还不如你们活的潇洒呢。”
我在背包里暗中放进去很多子弹,递给角魁说:“角魁,三甫,你俩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了,今天,我交给你俩一个任务,或许有危险,我也不能逼你们干,说吧,自愿还是不干?”
他俩眼睛眨呀眨,看看我,看看太子,仿佛明白了,齐声答应:“都是兄弟,说吧,我们干了”。
“好,从现在开始,你俩一步不离地跟着太子殿下,一旦有危险是事发生,你俩一定要保护好他,护着他从密道离开城里,能做到吗?”
角魁掂了掂手里的分量,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我才不信你会丢下我们不管呢。”
“太子殿下,他俩我就交给你了,你带回去后,让他俩穿上你府里的护卫衣服,随时随地带上他俩,能保你一命,危险时,只要他俩护你出宫,就能安全离开皇城。”
“金?”太子殿下不知我的名字,不知如何称呼我,我说:“金鑫,但是还是暂时喊我金光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好吧,金兄弟,孤也不客气了,只要能侥幸躲过这场灾难,孤定会洗刷你们的冤屈,给你们正名。”
看着他们离开,我才匆匆赶回将军府,怕大门口又是一番解释,学那两货直接跳墙进了自己小院,摸黑就睡了。
第二天看我出门,吓得阿财差点惊叫:“你,哎呦喂,少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咋没看到呢?”
“哦,我没惊动你,所以回来就睡了,别大惊小怪的,我义父回来了吗?”
“回了,回了,少爷,你们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啊?”
“阿财啊,多干活,少说话,不该好奇的就别好奇,这样的人活的久知道嘛。”
“哎,嘿嘿,少爷,我知道了,谢谢少爷教诲。”
来到后院,给义父义母请安后,义父说:“小光,没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吧?其他的人呢?”
“义父,没人会知道的,其他人都分散在城外,您就放心吧,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祭祖?”
“都是大年三十,这一天,该回的都会回来了,但愿我们的担忧不会发生吧,否则 真不知会流多少血啊。”
“好,我知道了,义父您放心,我们还有时间,我会安排好的,您只管全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该吃吃,该喝喝,您在明面上应付他们,我在暗里支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