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宋校尉带着三千士兵赶到了,一番寒暄后,让他们全部隐蔽起来,不得点火,不得发出声响,只留两个观察人员,等待敌人入网。
又是第二天,我交代好事宜,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摸上了鹰愁涧,利用地形和隐蔽性极强的迷彩服,又来到了铁索桥的远处,用望远镜观察。
敌人已经开拔了,这边已经有不少人在整理地面,搬石头把高低不平的地方填补,桥面上的敌人死拉硬扯的,把马牵过来,还有人扛着树木,不知用来干嘛的?
我悄悄缩进石缝里,看着他们把大木头在难走的地方三根拼接,能让马匹过去,这敌人竟然还有工兵啊,架桥铺路都行,人才啊。
口渴我就摸出矿泉水,饿了我就啃几个菜包,尿尿直接随地解决,从早上熬到了黑夜,敌人终于都走完了,在我给他们准备的坟地里,已经在搭建营地,准备过夜了。
我钻出石缝,来到他们架设的铁索桥上,在桥中央先放了五百瓶酒精,退回来几步,又拿卖鱼的大盆,装了两盆汽油,怕它挥发太快,找来两块塑料薄膜盖好。
又退回两步开始,每一步安排一道诡雷,直接拉了六道,才悄悄地摸下山,回到了自己人隐蔽的地方。
宋校尉看到我就问:“金队长,你这一消失就是一天,我问你的人说上山去了,怎么样?是按你的计划来的吗?不会有变化吧?”
我递给他一只昨天烤的鸡,自己也啃起一块牛肉,反正黑乎乎的他们也看不清我吃的啥,对他说:
“放心吧宋校尉,一切按照计划实施,明天早上去收尸,那座桥,他们也回不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还真是心大呀,这还有烤鸡呢,呵呵,那就不客气了,我今天才啃了两个馒头,真馋着呢。”
我呵呵一笑:“再忍一夜吧,明天大大方方地烤肉吃,我点了一下,有一万五西境狗呢,等炸药一响,不知还能剩几成。”
敌人搭建营地后,开始给自己的水囊装水,突然发现这水有些清甜,都开心地喝了个饱,然后才牵马饮水,吃了点肉干就草草地睡了。
凌晨时,他们的马开始不安起来,挣扎着想脱离束缚,闹得士兵们骂骂咧咧地起来检查,发现不少人睡得猪似的,用脚踢都不动,顿时发觉不对了。
“不好,我们好像中了埋伏了,这些人都是喝了水的人,应该是中毒了,快快快,找浦师仁将军。”
“不好啦,浦师仁将军叫也叫不醒,快叫兄弟们起床,我们遭暗算啦。”
突然,营地外“噼里啪啦”地扔进来几十个冒烟的东西,惊愕的敌人还不知道那是啥玩意,“轰轰轰”,眼前一黑,飞上了天空。
“轰轰轰”,整个营地开始地震,到处都在爆炸,一些早就惊醒的开始撒丫子逃命,不顾三七二十一,向铁索桥冲去,石头上留下一串串血红的脚印,来不及穿鞋的敌人,此时毫无感觉。
爆炸声刚停下,黑压压的三千个大圣兵包围了营地,对着里面无头苍蝇般的敌人开始点名,有射箭的,有开枪的,这哪是打仗?这是屠杀。
宋校尉不时观察着战况,随时调整命令,让队伍渐渐收缩,顽固的敌人张弓搭箭,开始进行反击,可是让他们搞不懂的是,对方把大大的一块琉璃挡着,他们的箭就是射不进去。
谁也不想当待宰的羔羊,急红眼的敌人,呜哩哇啦地大喊大叫着,开始挥舞着弯刀,咬牙切齿地准备硬杠,可是对方就是不讲武德,还没近身就被他们射了个透心凉。
他们到死也不相信,这些人真的是大圣兵吗?他们不是总被我们的铁骑追着满山跑的吗?啥时候我们成了纸糊的了?啥时候开始,我们反过来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上百个人终于逃到了铁索桥头,胜利在望,嘴角出现了狞笑,咦?那桥上放的是啥?这是谁放的?他们的眼睛盯着那些东西,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脚,已经带动了诡雷的弦。
妈妈呀,我的耳朵呀,怎么又是如此害怕的声音啊,“轰轰轰”,几个人像鸟儿一样,张开双臂飞出了铁索桥,后面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哭爹喊娘。
“轰轰轰”,爆炸掀开了塑料薄膜,引燃了汽油,很快又引燃了酒精,一座桥开始越烧越旺,不时有燃烧着的木头掉落山崖。
敌营地里,硝烟弥漫,满地狼藉,血腥无比,“宋校尉,让兄弟们开始吧,每具尸体先补刀,别让我的故事再发生了,收拾武器,尸体堆到一起,一会一把火烧了。
海娃,你们顺着鹰愁涧追击那些逃兵,搞定后尸体就丢入山崖吧,那铁索桥如果没有破坏,你们把它炸了吧。”
三千士兵各就各位,大伙开始并排着捡尸,把有用的武器捡起来,海娃则带着斥候小队冲上了鹰愁涧。
这边上桥的都没能回来,没上的早已没有了斗志,这样的场面,闻所未闻,未知带来的恐惧,直达灵魂,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看着烧的光秃秃的四根铁索,双目失神。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傻呆呆地扭头看去,二十个大圣兵举着黑洞洞的棍子,正对着他们上前,他们机械式地举起手,无动于衷。
海娃皱皱眉头,他喵的,这是举手投降了?队长也没说要俘虏呀,他生气了,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只听他大喝一声:“西境狗,给小爷我统统站起来,那边,自己跳下去。”
几个本来在站起来,一听让他们自己跳下去,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眼泪汪汪起来,上当了呀,以前来大圣劫掠的人,都抢的盆满钵满的,到处吹嘘大圣如何有钱,美女滋味如何如何。
后悔呀,我咋就信了呢?大圣兵犹如神兵天降,他们的武器看也没看见过,“轰”一下就能上天,谁说的他们见了我们就逃的?等老子在地狱遇见他,肯定打得他无法投胎。
海娃一看,嘿,竟然敢不鸟老子,气的他摸出一颗手榴弹,拉弦抛出,蹲下捂耳,“轰”,哎呀,又来了,敌人的腿犹如装了弹簧,蹦起来哭喊着:“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呀。”
后面的四个兄弟,也都摸出手榴弹来,一模一样的动作,拉弦抛出,蹲下捂耳,“轰轰轰轰”,“啊~”,“啊~”,一片片的哀嚎惨呼,真是跳也是死,不跳是也是死。
几个西境狗一看没办法了,拼命?手无寸铁难道去咬吗?逃命?路呢?投降?人家不收啊,看着炸的断手断脚的尸体,那也太痛了吧?算了,或许跳下去才是解脱,于是,没炸死的如同下饺子,纷纷跳下了悬崖。
海娃拍拍手,“他奶奶的腿,早这样不就省事了吗?检查一下,把尸体丢下去,最后炸掉铁索收兵。”
看见海娃他们回来,知道山上已经搞定,于是我赶紧催促:“宋校尉,抓紧时间,把尸体点燃我们就离开,还有下一站呢。”
待冲天的黑烟燃起时,我们已经拍马赶向铜锁他们那条战线,西境一直有五万兵马调动的,今天干掉了一万五,这应该是起突袭作用的先锋而已,待他们先和我们干起来,后面的大部队再来个冲锋。
没想到刚出落虎崖,遇到四喜拍马过来,看到我就嚷嚷着:“队长,队长,我们已经赶回来了,大家已经在演习地点行动了,铜锁怕你们过去遇上敌人,让我在这里等你们的。”
“哦?大将军调动谁来了?”
“是言将军,有五千人马已经在埋伏圈了。”
“好,带路,刚好赶上了。”
这是精挑细选的来敌必经之路,虽然没有一线天那般奇险,但是地形也是高低复杂的,两边是沟壑,西边地势低,随着爬上斜坡后,又是向下的斜坡,我们就在斜坡下面埋设地雷阵。
然后是算得上平地的地方,我们让他们觉得平原适合奔马,就撒上铁蒺藜,然后是陷马坑,因为这里,两边高低的沟沟坎坎,适合隐藏我们的人。
如今我们有八千人,对面如果三万五全部冲过来,经过这么几道关,折损的也差不多了,地雷已经埋完,有人端着干土正在洒在表面,然后有人拿着扫把扫均匀。
铁蒺藜撒在草丛里,再过去大伙都在挖洞,这个洞要求有些高,不能太大,所以工具也是特意定做的,类似洛阳铲,只是多了两个翅膀,手扶着木柄,脚踩在一个翅膀上踩下去,再拔出来就是现成的洞了。
然后拿着走到一边,再踩另一个翅膀,里面的泥土就会掉出来,然后再去挖,到时马蹄踩入,由于速度和惯性,那马腿就会折断,上面的人自然是摔的很惨很惨。
和言将军打了招呼,铜锁说:“敌人有黑压压的好几万,应该跟着辎重队,走的不是很快,李大叔说,估计明天才能到这里。”
我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对言将军说:“言叔,你们按原计划等候在此处,我们斥候小队夜里去搞他一下,再让他的辎重队瘫痪掉,看他们急不急”。
言将军问我:“你们有把握吗?计划上可没有这一条啊,要不要先上报?”
我挥挥手说:“来不及了,言叔,这个计划本就是我定制的,我有权修改,而且根据现场发挥做出调整,这符合作战要求。”
“那行,但你们必须全头全尾地回来,否则我无法给大将军交代”。
“行,角魁,吹哨集合,咱们立即出发,闪电,出发了。”
荒漠上,大老远就能看到亮光处,敌人的营地就这样建立在大路边,帐篷里人影晃动着,看来还没有睡觉。
我们趴在草丛里,匍匐前进到一百五十米处,就不能再过去了,因为有两支巡逻队,正在不断绕圈圈巡视着。
我左右观察着,发现那边有个自然的土墩墩,虽然风化的差不多了,但藏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我弯腰来到土堆后面,扫视营内布置。
外围是一圈攻城设备,都是大圆木结构,和车厢围在一起,组成了一道防御,里面是两排帐篷,再后面才是粮草,看来他们吸取教训了,把粮草当宝贝护起来了。
目测了一下,如果再上去三十米,那么离粮草还有二百米的样子,我飞速运转着大脑,推演着种种方法,一一被推翻。
忽然,一个大胆的计划冒了出来,又仔细地想了两遍,怎么想都觉的可以试试,金雕是食肉猛禽,它能夜视,还能抓捕一百多斤的黄羊。
我摸出一套体育用品店里的反曲弓和箭,先放在土堆上,又调出两个塑料加仑桶,装满了汽油,五十斤一桶,也放在一边草地上。
然后我又猫腰回到兄弟们趴着的草丛处,递给他们一瓶酒精和布条,对他们安排了一番,他们立即行动起来,悄悄地爬向东南方向。
我拍拍闪电,带着它回到了土堆后面:“老伙计,今晚就全靠你啦,一会儿,你飞两趟,把这两个桶,给我放到那黑乎乎的油布上去?明白吗?”
真的怕它听不懂,我抚摸着它说了两遍,喂它吃了两块牛肉,我也啃了两个猪蹄,一个鸡腿,养足了精神。
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才让闪电起飞,它轻松地拎起五十斤东西,掠过上空半个盘旋,就把油桶放在了油布上面。
第二趟很快搞定,金雕不愧是神雕,我拿起反曲弓,试了试,又调节了一番,静静地等待着。
东南角,兄弟们把燃烧瓶点燃,用力丢在木结构的第一道防御上,攻城设备和车厢,快速地燃烧了起来,巡逻兵扯开嗓子就喊:“敌袭,敌袭,敌袭。”
不少人开始奔跑过去,那边有了火光,我这边就显得更加黑暗了,我在三支箭矢上,绑上浸了酒精的棉花,冲上前三十米,点燃,发射。
二百米左右只能凭运气了,因为只能抛射,而且我的时间也只能发三支箭,在发现之前我必须撤离。
第一支箭等于试射,一点蓝色火苗扎在油布上,我估摸了一下距离,调整一下后迅速射出第二支箭,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竟然箭头一下就扎破了塑料加仑桶。
我收起弓箭,扭头就跑,奔过去跳上马,扭头一看,那火势已经形成,塑料桶里的汽油爆燃开来,整堆粮草都笼罩在大火里面了。
兄弟们点燃后已经先撤离,我赶紧拍马追击,后面已经乱起来了,热闹得不行,都急着救自己的口粮,没有一个人追出来。
其实,黑夜里一般都是不敢追击的,太多的不确定了,一旦出击,那是人家提前设的圈套怎么办?
我们汇合在一起,回头看着冲天大火,都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才不急不慢地往回赶。
敌人营帐里,在骚乱声音刚响起时,就爬起来一个肥胖的圆脸大汉,在披挂皮甲时,外面冲进来一卫兵,着急地说:“赤石将军,大事不好,粮草被烧了,没有水救火,也扑不灭啊。”
赤石拎起腰刀冲出帐篷,愤怒地大喊:“刚才的巡视队队长何在?”
很快,一个狼狈的家伙跌跌撞撞地过来,一下就跪在赤石面前,哭喊道:“将军饶命啊,我可以将功赎罪的,明天一定当敢死队,冲在第一个。”
赤石一脚把他踢翻,怒喝道:“快说说,什么情况?敌人是如何摸进来的?你们都睡着了吗?”
那家伙爬起来,又跪好说:“将军,我们绝对没有渎职偷懒,兄弟们正在认真巡逻,前面防御突然起火,我们立刻赶往检查,粮草就快速起火了。
将军,这应该是敌人的小股斥候,趁黑夜渗入袭扰,目的就是让我们没有粮草支撑而退兵,将军,这说明他们害怕我们,所以想逼退我们。”
赤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挥挥手说:“我且饶你一命,明天别忘了你的承诺,快滚吧。”
斥候队长连连称谢,慌忙退下,赤石对身边的亲卫说:“吩咐下去,睡也睡不安稳了,提前拔营吧,想让我退兵?哼哼,这次我一定要拧下他们的脑袋当尿壶。”
我们接近自己埋伏圈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前方突然冒出来十几个黑影,冲我们喝问:“谁?”
“自己人,我是金光,”迎上来的斥候二队长确认是我,才问道:“这么快回来了?刚才那边天空很亮,是得手了吗?”
“是啊,呵呵,一把火把他们的粮草都灭了,这一下完全激怒了他们,愤怒会冲昏他们的头脑,没头脑的人就不会思考,到时绝对会不管不顾地冲锋,那才是我们的机会啊。”
天亮后,我再一次检查了一遍战场,才和兄弟们一起,趴在陷马坑的两边草丛里,这里的两边,密密麻麻地隐藏着五千人马。
另外的那三千人马,早已经隐蔽在远处,只待敌人进入埋伏圈后,他们就会快速地切断他们的退路,实施一网打尽的战略目的。
太阳越升越高,敌人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渐渐地,能看到黑压压的影子了,一支烟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斜坡下面。
我们埋伏这边,根本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听声音,大伙开始摸出手榴弹,一一摆放在身前,检查弓弩和喷子。
慢慢地,人头在坡上露出,整条路面挤了七八匹马,如潮水般地开始下坡,我们的目光齐齐盯着他们,一种期待,迫切,激动的心情涌上心头。
近了,越来越近了,已经有近万人过了地雷区,又涌过来近五千人时,此时,突然地,整个战场区都听到,有一声尖厉的口哨声响起。
雷区外的战士们,早就躲在挖好的地洞里候命,上面盖有一块木板,板上还铺着草皮,根本看不到他们,哨音就是命令,他们把手里的绳子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