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帐外传来戚队长的呼喊声:“小光,将军很满意你们的抱箍镇行动,让我带你们全体人员去驯马场选马,以后你们都有自己的专属马匹啦”。
我刚把双肩包丢给李大嘴,听到有马了,开心地招呼大家道:“嘿,你们还傻呆呆地干吗?还不快去选马,麻溜滴,李大叔,你去不”?
李大嘴听到将军的亲卫队队长,在军营里居然喊我不是金队长,而是小光,这个人精若有所思地看看我,立即呲牙咧嘴道:“必须去呀,虽然我有马,可是咱可算是半个伯乐呢,是优是劣,可逃不过我的法眼”。
一伙人风风火火地赶到马场,戚队长出示了将军签署的证明,我们才进到马厩,真所谓河里挑花越挑越花,大家被一匹匹马看花了眼,觉得这匹好,又觉得那匹好,最后也不知到底选哪匹了。
于是李大嘴真的被推选为伯乐了,这家伙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只见他开始捅捅鼻孔,看看牙口,按按马背,还撂起蹄子检查,甚至检查屁股后的马粪。
一匹又一匹被牵出来,看得养马的直皱眉,暗暗恨得牙痒痒,这该死的李大嘴,眼睛真是毒,被他选中的匹匹都是上等骏马。
大伙都兴奋地骑上马,开始在草场上奔跑起来,李大嘴却在三匹马之间左看右看下不了决心,这是他替我挑的,我见迟迟没有我的,就催促道:“李大叔,你选媳妇呢?咋这么磨叽啊”。
“嘿嘿,队长啊,不瞒你说,选自己的马,那比选媳妇都难,要不你自己定吧,这三匹,绝对都是上乘货,尤其是这匹,可就是脾气大了点,我怕不好驯服啊”,他拍拍右边那匹,那马冲他就是一个响鼻。
这马毛色乌黑油亮,蹄子大,马头高,那长长的鬃毛,潇洒而飘逸,看人都是一副鄙夷的表情,看来是一匹骄傲的马。
我相信他的眼光,就说:“行,听你的,那就套上试试”?
我俩一左一右,好不容易给它套上缰绳,马鞍,拉出来它还不满地“咴咴咴”嘶吼起来,竟然还想撅蹄子踢我呢。
抓住它的颈毛,我纵身一跃,坐在马鞍上死死拉住缰绳,可被它暴躁的甩来甩去,我如同波浪中的小舟,随波逐浪颠簸着,没办法,我只能抱住它的脖子,夹紧马腹,任由它去耍着小脾气。
折腾了差不多半个钟,它喷着粗气,慢慢地停了下来,哼哼,就你有脾气啊,你不折腾是不?那换我来?我趴低身子,马鞭狠狠地在屁股上一抽,双脚往肚皮上一敲。
马儿吃痛,顿时往前窜出,我左手拉住缰绳,右手不停抽鞭,那感觉超爽,犹如腾云驾雾,在绿色的草海里飞翔,我的屁股也受不了了,只能双脚踩着马蹬,夹紧双腿,撅起屁股,但是很快,大腿内侧也开始火辣辣起来了。
一直抽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它终于服输了,嘴角出现了白沫,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马头左右晃动,求我快快下来。
我掉头遛着它来到水槽边,让它饮水,我才跳下马背,拿刷子给它梳理毛发,它舒服地“呼噜呼噜”甩起响鼻,不时拿脑袋来蹭我,这狗日的真贱!
在落日的余晖中,我们一行人骑着自己心爱的马儿,回到了军营,竟然还有福利等着我们,炊事班给我们斥候队加餐了,每人的碗里老大一块红烧肉,吃的李大嘴越来越相信,只要跟着我混,准没错的。
三声鼓响,军营开始熄灯,戚队长轻手轻脚地凑过来,塞给我一个信封,竖着手指“嘘”了一声,扭头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被窝里打开手电,阅读起来,这是道命令,让我们凌晨悄悄出发,然后绕过边境线,走落虎崖,过鹰愁涧,直达西境丘陵区域,把西境调兵走向和人马数量,配置,粮草等等给了解清楚。
我收起命令,摸出一块电子表,设定时间,调成震动,赶紧闭目放空自己,尽量让自己快速入睡。
四点半,手腕一震动我就迅速起床,叫醒三个什长,再让他们悄悄叫醒各自手下,没有宣誓,没有动员,也没有口号,大伙牵着马轻轻出了军营,走了半里多,我唤上闪电,大家才上马疾驰起来。
太阳出来时,我们已经牵着马,艰难地行走在落虎崖的山区间,此处有一道山崖,险峻无比,曾经有老虎跳跃摔落而得名。
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大伙擦着汗作短暂的休息,我掏出地图看了一会,催促他们:“这里先不要停留,我们翻过这道岭,去前面树林里休息,顺便弄点东西吃”。
大伙赶紧跟上,再次汗流浃背地翻过山岭,真的有一片森林,乌泱泱的密密麻麻,是个藏人的好地方,把马儿拴在有草的树下,推出几个代表进林子里狩猎去。
四个人负责垒灶,其他人原地休息,半个小时后,打猎的抬着一头野猪回来了,李大嘴直咧嘴:“我的个乖乖,这吃的完嘛,拿不走岂不是浪费了”?
经过特种训练野外求生的兄弟们,个个看傻瓜似的看着他,搞得他不明所以,很是尴尬,野猪很快直接剥皮丢弃,内脏全部丢给了闪电,随它吃多少。
大伙熟练地分工,生起几堆火,各自割肉,拌上盐巴,就开始烘烤起来,很快,吃的吃,烤的烤,肚子吃饱时,肉干也差不多烤完,用纸包起来,均分放入自己的背包里。
李大嘴接过给他的肉干,悻悻地笑了,还朝大伙竖了个大拇指,意思是他服了,把火堆熄灭后,大伙利索地收拾起来,很快又离开了此地,消失在丛林之中。
第三天上午,我们到达了另一处目的地,这是两国之间无需兵马守护的天然屏障,鹰愁涧,连老鹰都发愁的山涧,可想而知,那有多么的凶险。
经过几人探路回来汇报,过人都非常困难,马肯定无法过去了,于是我说:“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把马养起来,这里离有人的地方这么远,不会有人偷走的,到时回来再骑回去”。
最后在一处山崖有股小溪跌落的地方,有草有水的,而且地处死峡谷,三面是山,只一个进口,于是把马赶进去后,砍了四棵树把出口给堵住了,并抬了几块石头挡好,经过试验牢靠,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刚进入鹰愁涧,闪电就给我发出了警告信号,“大家就近隐蔽,快”,我也趴在一块石头后面,拿出望远镜观察,这是体育用品商铺里的,虽然没有军事的倍数精确,但是也能凑合着用。
四处观察并没有异常呀,我疑惑地寻找闪电,这才发现它在天空里战斗呢,李大嘴爬过来,乐呵呵地说:“队长,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这金雕培养可不容易哦,养了有不少年了吧”。
“嗯,雏鸟开始就是我把它养大的,聪明着呢,它这是发现敌人了吗”?
“嘿嘿,可不,你养,别人也养啊,西境人养鹰隼可厉害了,这就是敌人天上的眼睛啊,不过这次他们估计得吃亏了,鹰隼遇到金雕,不死也得残了,这飞行猛禽中,最厉害的莫过于金雕了”。
天上纷纷扬扬飘落下羽毛,我们都仰头看着我的金雕独自对付两头鹰隼,那隼明显想逃跑,可一直被闪电压制着,左冲右突,就是离不开那一翅膀的抽打。
闪电如同猫耍老鼠一般,戏弄着它们,突然,有只鹰隼干脆面对面双腿蹬向闪电,却被闪电一口啄住了它的眼睛,脑袋一甩,天空里顿时洒下一团血雨。
而就在这一眨眼间,另一只就有了机会,猛然伸平翅膀,急速斜掠出去,开始逃窜,闪电丢下爪子里的那只断头隼,猛扇几下翅膀,我名字还真的没有乱起,闪电真的犹如闪电一般,霎那间双爪就停在那只鹰隼的背上。
比鹰隼大了无数倍的闪电,体重直接把压着的隼鸟飞速下降,闪电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翻身大回旋,紧紧抓着那鹰隼朝我的地方飞来,二十多秒后,闪电“噗”地一下降落在我面前,骄傲地挺胸仰头,催我赶快夸我呀,夸我呀!
降落时,脚下的鹰隼被它踩得屎都出来了,但李大嘴还是去拎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它脚丫上的竹管,是空的,摇摇头又丢了回去,闪电看都不看,展起翅膀再次升空,一声嘹亮的“啾”,巡航机为我们护航去了。
欣赏完一场空战后,大伙心情特美,轻松地在山崖上猴子般跳来跳去,越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山涧,直到前面大家停下来了,我才发现,我们到了真正的鹰愁涧。
两山之间犹如斧头劈开的一样,笔直的崖壁令人心惊胆战,汗毛直竖,下面哗啦呼啦地奔流不息的,是从高原下来的雪水,汇成江河,一路向东。
我目测两边的距离有八到十米的模样,对面三米处有一棵直径半米多的大树,我们背后什么也没有,可是有一些粗大的天然石柱,虽不圆整,但绑根绳子还是没问题的,可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过去绑绳子。
想了想,我还是吹起了口哨,闪电落在我身边,亲昵地蹭着我,把鸟嘴上的血污都擦在我库管上,恨的我揉了揉它的脑袋,它却开心地“咕咕”直叫。
我喊角魁:“魁,掏出几个人的绳子,全部可连接起来,绑结实点哈,要是谁掉下去我可不赔的”。
很快,几根绳子绑在一起,足有二十多米长了,我拿了一个绳子头,摸摸闪电的头说:“老伙计,这次看你的了,叼着它,飞过去,绕着那棵树再飞回来,行不行”?
闪电眨巴着眼珠子,瞪着我,我地上捡了根树枝,指着对面的大树,又扬了扬树枝,插在地上,指指大树,指指树枝:“大树,绳子”。
然后用绳子一边圈过树枝,一边说:“绳子,绕过大树,再飞回来”,绳子绕着树枝转了一圈,闪电终于懂了,“咕咕”点点头,我都差点哭了。
欣喜地抱着它的脖子,抚摸着它的背,简直比媳妇还亲热,然后把绳子头放到它嘴巴里,拍拍它:“去吧,我知道你是天下最最最聪明的神雕”。
它扑腾起翅膀,我赶紧替它松绳子,巨大的翅膀激起一阵风沙,它朝那边扑棱着过去,我们都提心吊胆地盯着,很快,它转过大树,朝我们扑来,可是绳子的重量,加上在绕过大树后,明显没那么滑爽了,它飞得越来越吃力了。
眼见它再不松嘴巴就要下坠了,急得我们直冒汗时,李大嘴突然舞动起一根鞭子,那鞭子在空气里呼呼作响,然后他一步跨到崖边,把鞭子朝闪电的爪子卷过去。
“柔”的一声,鞭稍转圈卷住了爪子,李大嘴顺手往回扯,闪电一下就被拉了过来,直接把李大嘴给撞翻了,我一把拎住大嘴叔的胳膊,把他扯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大伙七手八脚,把绳子拉紧捆绑在石头上,由双股绳索连接的一条通道,终于成功了,大家仔细地检查起自己浑身的东西,该绑住的绑住,该扣住的扣住,怕爬行时掉落下山崖去。
我揉着闪电,知道它累了,只能精神上安慰它了:“好样的闪电,你根本不是鸟,你就是只神雕,休息会吧,这么多人过去,估计没那么快的”。
考虑到绳子的承重力,不可能多人经过,只能一个个来,而且上了绳子后,自重分量人就会倒挂在绳子下方,这样就快不起来,所以这一爬,大家就爬了半天时间。
绳子暂时放在这里了,回来后再拆除,闪电经过半天的休息,我又丢给它一块牛肉后,再次振翅高飞,我们也继续出发。
看着地图,我们已经在西境区域里了,所以一路小心地行走着,不时让探路人员在前面观察,确认安全才快速前进。
摸到邱边岭已是黑夜,我们趴在树丛里,看着山下点点篝火,那些密密麻麻的敌军营帐,都在我们的眼底。
“今晚谁都不许有声响,不许有火光,吃点肉干充饥吧,休息时安排轮流守夜,注意敌军的巡逻队,也不知会不会来此转悠,明早天亮后分工侦察并记录敌情布置。
李大叔,角魁,三狗子,你们仨跟我下去一趟,我们先去后面摸摸粮草的情况,海娃铜锁,这里暂时你俩负责,都给我警觉点,我希望我们一起出来,一起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说完,我和李大嘴他们三人摸黑下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海娃和铜锁让大伙快速吃了点东西,并开始安排明暗岗哨,其余人就地休息。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虫子,在草丛里发出求偶的呼唤声,我们蹑手蹑脚地隐藏在黑暗里,悄咪咪地来到军营后面的辎重营,寻找可以潜入的缺口。
李大嘴试了试木栅栏,不知道是挖壕沟的兵丁偷懒,还是山地太坚硬的缘故,木桩没有插得太深,竟然被他往上拔了出来,他的嘴巴咧出了大黄牙,朝我们挥了挥手。
我们一起用力,轻轻地将木桩移开两根,洞口完全可自由出入了,四个黑影灵活地穿过木墙,留下一个守候缺口,其余人避开篝火的亮光映射之处,借着阴暗向粮草堆放处接近。
忽然,一队五人为伍的巡逻队,稀稀拉拉地绕过了帐篷,正是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我们一起趴入草丛里,尽量隐藏自己的身躯,同时把手指搭在了弓弩之上。
在我们二三米的地方,这帮家伙停了下来,居然开始解腰带放裤子,随后,一道道尿流,齐刷刷地激射在草丛里,还好,还好,假如再往上走一步,那我们就是被骚水淋浴了。
巡逻队聊着天,还不时打趣某人尿得不远,是不是肾虚了,还夸张地抖了抖,然后悉悉索索地穿戴整齐,再次绕着帐篷处巡逻起来,我们轻轻地嘘了一口气,绕开尿湿的地方,开始爬行前进。
辎重营是干活最累,吃得最差的地方徭役们,除了一支监督押运的百人小队,没有武装力量,整个营地里,除了巡逻人员,早已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们摸到粮草处,也没有立即行动,我盯着手表,观察着巡逻队,计算着从这里离开到回来的时间,他们绕营地转一圈,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足够了。
又一次过来时,我们都窝在麻袋后面,待他们离开,我们合力轻轻掀开油布,快速地估算粮食的数量,点完恢复原貌时,我轻轻地说:“你们去草料处统计一下”。
两个黑影又摸向草料场,我缩回麻袋后面,待巡逻队再次离开后,手里突然出现一坛子汽油,把它放在麻袋上,用油布盖好,然后把手榴弹卡在麻袋夹缝里,小心地拉出弦和油布绑住,到时掀开油布时,不仅会掀翻汽油并会引爆手榴弹,那时,此处将是一片火海。
我完全不怕暴露我们,因为这么一大堆粮食,部队不开拔,是不会来动的,只有军事行动时,辎重营才会搬运粮草,那时候,我们早已不知在哪里了。
缺口处传来一阵布谷声,这个季节哪来的布谷鸟,我摇摇头,迅速向缺口处汇合,四人已经齐全,我们退出缺口,恢复两根木头,这才轻松地往山上摸去。
晨曦中,我们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有人负责记录,才花了半个多时辰,我们开始收拾现场,清理痕迹,然后按原路撤离,李大嘴不放心,留在最后,不时地检查,处理掉一些不易察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