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军营里,在一座营帐里面,有两个下人正在被鞭刑,声声惨叫声传出老远,连门口的卫兵都露出恐惧的表情,握着长矛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我的鹰隼那是从小到大精心喂养的,一夜未归你们都不知道,饭桶,你们除了吃还能干些什么?气死我了,现在给我出去找,找不到的话,你俩就不用再回来了”。
两个下人一瘸一拐扶着出来,哭丧着脸朝营外走去,营帐里又传来大喝声:“我的鹰隼那是何等的聪颖,没回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立刻加强岗哨和巡逻队,我觉得会有事情要发生了”。
“是,将军”,很快,一位副将匆匆地出来,去安排去了,而我们,已经收回了那根绳索,来到山下搬开大树,各自找回自己的马儿,踏上了蔺仰关的归途。
“就是这些情况了,将军,这是布置的地形图,还有粮草数据,丝毫没有虚假的,一切可查”,我汇报完工作,并交上了绘制和统计的纸面文书。
义父露出赞许的目光,却一本正经地收起文件道:“好,你们做的非常不错,又一次经过了考验,未来的任务,肯定不会少,你们要摆正心态,可千万不能骄傲,回去休息吧,我会给你们请功的”。
“喏”,弯腰行礼我退出大帐,戚队长挺立在门外,朝我暗暗竖了个大拇指,我冲他笑笑,擦身而过时塞给他两个望远镜。
他有点迷茫,但低头看了后,忍不住嘴角咧到了耳朵边,李大嘴和他吹牛过,说是我们有神奇的千里眼,让戚队长很是羡慕,不想被我听了一耳朵。
如果不是突然出发,我早就给他们了,戚队长在自己脖子上挂了一个,捧着另一个笑嘻嘻地走进大帐:“哈哈哈,将军,宝贝啊,这就是我那天跟你讲的千里眼了”。
将军正在翻阅我们拿回来的文件,听闻宝贝,也抬头看向他手里的千里眼,一脸不信地站起来,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研究起来,不知如何使用。
“将军,我们到外面去试试”,随即两人跨出大帐,各自举起千里眼试验起来,他俩同时惊呼,戚队长说:“哟呵,还真的没有骗我呀”,边说边拿下,又放到眼前,“这也太清楚了吧,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将军一脸懵逼,怀疑地说:“明明那么小,你说的哪门子胡话?清楚是清楚,可也太远了吧”?
“哦?哎呀,将军你倒过来看看,这不是两边都有琉璃吗?呵呵,还真是,一边大,一边小,对对对,就是这样看,怎么样?变大了吧”?
“嗯,哎?了不得,了不得啊,哈哈哈,有了这宝贝,我还怕看不清敌人的布置吗?哈哈哈,对了,这不会又是小光弄来的宝贝吧”?
“嘿嘿嘿,除了他还有谁啊,以前军营里除了将军您,我谁都不服的,可是如今我偏偏服了这个臭小子,他总会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惊喜,还真是个发掘不完的宝藏啊”。
他俩玩得不亦乐乎时,我们正在总结这次的行动,草地上,大伙盘腿坐的整整齐齐的,我和闪电站在前面,一人一兽看着他们,听我对大伙儿褒贬。
“好,我就分析这么多,总体来说我们是成功的,不过我依然要重申一遍,撤离时,你们做得还不够仔细,一路上,都是李大叔在为你们擦屁股。
你们好意思吗?李大叔多少年龄了,你们一大帮小伙子,都只顾前不顾后的,一旦敌人反应过来,他们就会顺着痕迹快速地追击,那时,就是场残酷的厮杀。
战斗我们虽然不怕,但是暴露了我们的路线,以后再想行动就麻烦了,他们肯定会在鹰愁涧安排下守卫,布下口袋等着我们,到时出现了损失,那就是我们今天犯的罪。
所以,我们必须扪心自问,好好地检讨自己,我们情报人员,是隐蔽战线上的舞者,时时刻刻都行走在刀尖上,不允许有丝毫的犯错,给你们一个小小的处罚吧,带上装备,拉练三十公里,立即出发”。
“喏”。
“李大叔,你留下吧,处罚的是他们,你应该得到表扬,呐,奖你的,躲起来喝哦,被督军抓到我是可不承认的”,说着抛给他一瓶二锅头。
“哎呦喂,谢谢队长,嘿嘿嘿,好东西啊,还是队长懂我,嘿嘿嘿,我走了走了”,老东西宝贝似的把酒瓶塞入胸口,裹紧外套,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操场。
“肖雅:
你最近好吗?吃的怎样?身体可好?一别两月有余,甚是牵挂。
刚来没能及时写信报平安,请谅解!
我们一切都好,已经执行了两次行动,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也很是惊险刺激,大人也很好,请放心。
有一位叫云裳的姑娘,会随商队到你那里,你俩就做伴吧,她的身世,来了你俩自会知道,都是苦命的人。
天气渐热,照顾好自己,保重!
此致 敬礼
周卫国”
给秋霜姐按她的要求写了封平安信,这称呼只有她和我知道,因为她说,一路上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变故,到时信件如果泄露了,那一切谋划都化为乌有,还会牵连许许多多的性命。
所以这样写,彼此知道是谁,但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我把纸条卷好,塞入竹管封住口子,拍拍闪电,靠着它的头部,悄悄地说:“神雕,回家一趟吧,哪都不许去啊,直接去秋霜姐那里,快去快回,乖”。
闪电“咕咕”两声,跳到营帐外,扑腾起翅膀,越飞越高,渐渐地,它就消失在天空里,我们一路走了二十多天,而它最多两天就可以到家了。
斥候队原来有两队人马,自从我们编制为第三小队后,第一第二队队长一直看不起我们一群娃娃兵,而我自然不会和他们计较什么,成绩迟早会证明一切。
而此时,点着蜡烛的大帐里,一队长正在汇报正面情报:“将军,西境军队确实后退了,不是后退了几十里,而是直接退兵了,今天凌晨他们开始拆营帐开拔,突然老天打了个响雷,然后后营燃起了冲天大火。
军营里一阵骚乱后,又继续拆营帐装车启动,我们以为他们会前行,却没想他们掉头走了,我们悄悄跟了六十里,才确定回来汇报,还特意去起火处看了看,应该是粮食被毁了,因为地上有很多灰烬和爆米花”。
将军听着听着,渐渐地舒展了眉头,微笑着说:“呵呵,我明白了,你们在正面侦察,而我又派了第三小队去了他们的背后,呵呵,有意思,我明白为什么了,哈哈哈,第三小队,不错不错”。
“将军,你的意思是,粮草被毁他们才不得不撤兵?而这一切都是第三小队干的?这怎么可能?他们都还是一些小娃娃啊”。
“呵呵”,将军拍了拍一队长的胳膊,“你还不知道吧,戚队长和三队长切磋,戚队长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你还会觉得他们只是一些小娃娃吗,哈哈哈,可千万别被外表给欺骗了吆”。
“什什么?将军你不是说笑的吧?这这这怎么可能呢?戚队长在军营那可是百战百胜的老兵了,他他他竟然一招都不敌”?
“军中无戏言”。
“好吧,看来是我们看走眼了,可是那一声惊雷又是什么?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此神器啊,能把五万大军的粮草毁于一旦,这这这绝对是个大杀器啊”。
“嗯,这样,这惊雷的事暂时保密吧,不允许外泄出去,待我查清楚再说,你先回去吧,我需要静静”。
“是,将军”。
我正在解扣子准备休息,帐外传来义父的声音:“小光,你睡了吗”?
我扣回扣子,来到帐外,见到亲卫们站的远远的,把此处隔离成无人打扰的真空地带,于是也按亲人的称呼起来:“义父,怎么还不休息?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吗”?
义父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小光,今天西境撤兵了,谢谢你”。
“啊?哦,义父你知道啦”?
“嗯,除了你,我想不出谁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鬼点子,我只是想不通,你们明明已经回来了,那雷声还怎么会产生的呢”?
“义父你稍等”,我扭头进了营帐里,随即出来时,一手一个小坛子,一手一个水盆,我用脚在地上用力踩出一个窝,把坛子里的酒精倒入,摸出火折子点燃。
义父奇怪地看着我的举动,看着地上一圈蓝色火苗闪烁着,我又拿木盆里的水倒下,水全倒完了,可火苗随着漫出来的水,不熄灭反而扩大了面积。
“哦,这,这又是什么情况?哪有水浇不灭的火呢?前面倒下去的是什么?怎么有一股酒味呢?你快说说,小光,否则义父我又会睡不着了呀”。
“义父,我做这个实验给您看,意思就是,烧了粮食的火,和这个差不离,他们想救火,自然是浇水,可是水都浇不灭,自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粮食烧光了。
至于响雷,那只是点火的手段,义父,如今这个东西还不能献给朝廷,否则我俩自保的手段都没有了,上面一旦得到这东西,绝对会为了稳固皇权而对我们灭口的。
它的威力我都无法控制,义父,我不是小气,也不是藏私,这玩意被有心人得到,就能毁天灭地,如同我们的城池,只要这么大一个炸药包,城头就会飞上天去。
哎,义父,你别这样瞪着我看啊,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你,要不明天你抽个时间,我俩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去,我当场表演给您看看,你看行不”?
“好,你别忽悠我,我们明天见”,义父背着手,扭头就跑,不过从脚步可以发现,比以往都要迈得大,迈得轻松,如果没有人,我估计他会跳起来欢呼。
也不知义父一夜睡得好不好,一早就过来了,平时大帐里,如同朝廷一样,每天上午都会象征性地有个例会,今天看来通知放假了,我们上马直奔深山而去。
来到无人处,我从包里拿出两颗手榴弹,“义父,这是这个玩意了,海外商人说叫做手榴弹,我买的不多,快没有了,但是我花重金购买了配方,义父如果想暗暗生产,我可以教工匠们做。
这个盖子打开,这里面这根绳子不能随便拉,因为它就是触发装置,拉出来以后,三个呼吸间必须丢出去,否则伤的就是自己了,义父您看好了,我要拉了”。
我拉出弦,两个呼吸就扔了出去,所有人盯着手榴弹飞出去,见它落在远处地面上,还在冒着烟,“大家快快蹲下吧,如果碎石崩飞出来,有可能打中我们的”。
当他们才蹲下来,“轰”,地面都抖了抖,碎石真的噼里啪啦掉落在身边,我们站起来,一边拍着衣服,一边朝那边看去。
地上一米左右一个坑,很明显,刚才是没有的,义父“嘶”地一下,快步走向坑洞,看着本来的几块石头,如今都炸碎了,空气里还漂浮着焦臭夹杂着硫磺的味道。
忽然,旁边树丛里“唔哩哩唔哩哩”冲出一群野猪,应该是爆炸声惊动了它们,它们吓得举家搬迁呢,我迅速拉线,一二三,把手榴弹扔到了野猪群里面。
“轰”,血肉横飞,惨叫声一片,能逃的继续挣扎四散逃亡,死掉的,重伤的,躺在地上有六头大小不一的野猪,义父和亲卫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都咽着口水,一时都不会说话了。
原本奇怪将军一早就出营的人,看到亲卫队从马背上推下来一头头野猪时,才明白将军为了改善伙食,一早进山打猎去了,哇塞,还真是个好将军啊。
“小光,你说得对,如此大杀器,不能让吃饭不干正事的朝廷拿了去,到时不但没有功劳,说不定还会被过河拆桥,我们都必须保密。
但你有配方我还是想做一些出来,一旦我们不敌西境之时,不仅能保命,也能退敌,哎,你说我是不是矛盾的很”。
“不是的义父,武器本就是一把双面刀,关键是看握在谁的手里,黑暗的人自然是危害百姓,而光明的人,只会造福人类”。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必须小心又小心,你把材料和图纸交给我,我先安排下去,等都筹备齐全后,你再去给他们指导一下,到时候西境若来侵犯,我就让他们尝尝老天的惩罚。”
四天后,集训结束后,回到我的营房里,看到闪电在房间里睡大觉,我一阵惊喜,连忙从它的脚踝上取出信件,展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卫国:你好!
获悉大家安好,甚慰。
云裳还未到达,我会和她做姐妹的,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你也保重!
肖雅”。
语言虽短,却表达清晰,我摸出打火机把纸条烧了,在闪电身边放了一块牛肉,一盆清水,它只是眼皮抬了抬,继续闭目睡觉,看来它来回奔波都没有休息过。
晚上在炊事班刚打完饭,突然被一队长二队长热情地招呼我:“哎呀,好巧啊,三队长,一起坐吧”,不容我分说,他俩就夹带着我坐到了一边。
他俩变魔术般地拿出一盒卤肉:“来来来,三队长,这是特意开小灶做的,赶紧尝尝”,边说边给我碗里夹了一大块。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有些不习惯,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我也不想主动开口,于是假装啥也不知道:“呵呵,那多谢一队长二队长了,一起吃呀,吃吧”。
果然,吃完饭两队长还是不舍得离开,有话没话热情地跟着我回了房间,吃了嘴软,我随手摸出两瓶橙汁:“两位队长尝尝吧,这是从京城带来的,味道很不错的”。
他俩讪讪地笑着:“不是,额,这个,那个,三队长啊,那个那个呵呵呵,千里眼,那个千里眼还有没有?你知道的,咱们斥候远距离侦察,全靠这个这个眼力,戚队长那个真的是神器啊”。
“对对对,神器,名符其实的千里眼,不知三队长还有没有?我们可以拿银子买的,你看行不行”?
呵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装作为难地说:“哎呀,两位队长啊,你们也说了,这可是神器呀,老金贵了,有银子也买不到啊”。
“哎呀,三队长,你快别谦虚了,如今军营里谁不知道你在京城手眼通天呀,听说你们斥候小队的队员,人手一把弩箭,一个千里眼,简直是富得流油啊”。
“就是就是,我们队员就算了,可是作为他们的头,也太那个了一些,呵呵呵,我们就每人要一个,你就说说吧,那东西需要多少银子”?
“你们真的要买?确定”?
“是是是,多少银子?我们凑一凑”。
我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说:“那玩意历经千山万水,远渡重洋而来,一个售卖五百两银子呢,你们确定要”?
“啊”?他俩大惊失色,充满了失望:“这么贵重啊,我俩全部凑起来,也买不到一个呀,哎,看来没希望了,说是贵,也没想到贵成这样啊”。
看着他俩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笑了笑,从看似干瘪的背包里,掏啊掏,竟然掏出来两个千里眼,我双手推出去,两个千里眼分别推到他俩面前。
失望到极点之时,忽然又看到了希望,他俩激动地哆哆嗦嗦地抚摸着,双眼齐齐看向我,不知道我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站起来拍拍他俩的肩膀。
“两位叔叔,我知道你们也是老兵了,所以我说的话请你们暂时保密,你们都知道我叫金光,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是你们原金大帅家的近亲,大帅虽遭遇不测,可也没有株连其他人。
叔叔,这千里眼你们就拿着吧,如果大帅在,我们可是一家人哪,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以后小侄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叔叔们多多包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