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是”?我不记得救过谁的命,奇怪地摸不着头脑。
云烟提醒我说:“螺丝巷,三个小刀帮的人围着我,是少主您救了我呀”。
我一拍额头:“哦,我想起来了,呵呵,这么久了,我都没放在心上,吃药吃药,然后去楼上休息,以后就住在楼上吧”。
是夜,天黑后我再次来到后院,不惊动楼上两位姑娘,悄悄地来到库房里,把适合富豪和普通人的两种布匹,放了一大堆在里面,然后是琉璃摆件装饰品,热水袋,雨伞,扇子,雨靴,还放了很多牛肉羊肉,瓜子花生,糖果白酒,标注上年货两字。
回到房间写了张纸条:“叔,库房年货运回过年吃”,这才上床睡觉。
早上起来开窗,把纸条塞入闪电脚环竹管内,喂它一块肉后拍拍它:“基地,找忠叔”,它冲出窗外,带起了一阵风。
找来坛子和篮子,装了一些菜油,淀粉,里脊,瘦肉,肉馅,萝卜丝,鱼肉鸡鸭等等一堆年货,先放入空间里,然后上街转了一圈。
回来时我手里拎着满满的东西,苏管家和王管家赶紧抢着接我:“哎呀,少爷你这么早就出去了?怎么买这么多?也不叫阿财去帮忙,这小子是不是要调教调教了”?
我赶紧说:“别别别,不关他的事,我也没想到会买这么多的,谁想买着买着一时没收住,这不过年嘛,我想起幼时家里做过的特色小吃,所以想试试行不行”。
苏管家笑着说:“呵呵,没想到少爷还会做厨艺呀”。
“嘿嘿,老苏呀,你在外面就是没口福,我们可是好几次沾了光了,少爷的厨艺你还别说,大圣朝估计找不出几个能比的”,王管家臭屁地吹捧炫耀着。
“是吗,那今天我也有福了,喂,你们几个还不来接菜,少爷菜都买回来了,你们还在磨洋工,赶紧麻溜点,今晚好早点收工吃年夜饭”,苏管家一声吆喝,厨房里的人都动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林三甫嗅着味道过来了,没多久,角魁也探头探脑进来,随后,又是秋霜带着盼月和心祈。
他们看着我把腌制的里脊,肉块,包上淀粉放入油锅,香味四溢,连下人们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来。
“光哥,哥,你这做的又是什么?怎么都用油来炸呢?那得多少油啊”?三甫实在忍不住了,问出了大伙的心声,所有的眼睛都盯向我。
我离开油锅才说:“别打搅我,说话唾沫星子不卫生,这些都是待会大家吃的东西,你觉得边说话边干活合适吗”?
我不理他们,捞出金黄色炸好的,又端来萝卜丝丸子炸,然后再把鸡蛋淀粉调好,裹上虾来炸,最后又把刁子鱼炸成酥酥脆脆的,才把油倒出来沉淀。
春卷,小酥肉,萝卜丸子,油炸大虾,酥脆小鱼搞定,他们吞着口水,看我把锅烧热,放入一点油,丢入葱姜蒜,红红的糊糊,又是醋又是糖霜,炒一会又把炸好的里脊倒入,翻了会装盆。
“啪”,三甫的手刚伸出来,就被秋霜姐拍走了,“哎,太好看了,没忍住,嘿嘿,这是啥菜啊哥?这味道好像酸酸甜甜的,哎呀,我的口水又出来了”。
“哈哈哈”,大伙开心地大笑,虽然是我一个人在忙活,可是有他们的陪伴,心里还是暖暖的。
打开大锅上的几道蒸笼,保温着的大闸蟹,东坡肉,清蒸鲈鱼,老鸭汤,宫保鸡丁,回锅肉。
我把手一挥:“上菜,我再炒两个蔬菜就来”,弯弯的豆芽菜叫如意菜,过年必备,加一个芦蒿炒香干,搞定,
这次是十个人了,角魁母子,三甫母子,两个大管家,义母义父秋霜姐和我,当我端着两个蔬菜过来时,他们居然祝福词也放弃了,已经和美食都杠上了。
“快快放下,小光辛苦了,哈哈,现在过年厨子都轮不上了,快坐吧,你看做的人还没吃到,我们倒是干上了呵呵”,义父招呼着,我从墙角拿出一个坛子。
“你那又是啥?是酒吗?未成年可不能喝哦”,义母关心的说。
我笑笑,把他们的碗统统放在我面前,开始给他们倒饮料:“是什么啊?黄黄的挺好看,一看就有食欲”,秋霜姐笑眯眯地接过去,闻了闻。
大伙都有了,我才端起碗说:“是汇源果汁,一起来吧,祝我们都健健康康的,大吉大利,年年有余,过年快乐”!
一番热闹后,我一边吃一边介绍菜名,“一家人”吃的欢欢喜喜,宾主尽欢,直到一个小时后才结束,三和角的母亲离开时,我还每家送了一大包年货,里面是如今流行的干果,糖果,好让他们吃个过瘾。
饭后,我和角魁三甫及秋霜姐,来到我的院子里,连阿财,心祈和盼月都被关在了门外,让他们都不明所以。
拿出零食并去“厨房”给他们各倒了一杯奶茶,坐下来后我才问:“角魁,三甫,吃了年夜饭,我们又都长了一岁了,我可以相信你们俩吗”?
他俩被我问愣了,角魁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啥意思啊?咱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还不够兄弟”?
三甫也抓头挠耳的,急着说:“哥,有话你就直说,我俩可没你那么多弯弯绕,但是我们除了娘亲和义父义母外,就只有这里几个人最亲近了,绝对可信”。
我看了看秋霜姐:“好,那我直说了,这关于到咱们姐的终身大事”。
秋霜的脸“刷”地变了,对我瞪着眼:“你,你啥意思?我咋不知道你要说啥呢?你和我商量过了吗”?
我举手打住:“姐,你听着就好,不想听你就回去,我们来商议”。
她气鼓鼓地说:“行,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兄弟们,是这样的,咱姐十三岁了,也就是说马上及芨了,她估计会被嫁给姜廷玉那个混蛋,你们觉得咱姐会幸福吗”?
我盯着他俩,他俩明显呆住了,不约而同地摇摇头,我咧嘴一笑:“答对了,我们做兄弟的,能看姐跳入火坑吗”?
他俩又是摇摇头,秋霜姐的眼睛已经湿了,“对,不能,所以,我们要斗争,但是,我们三个人这么渺小,如何和庞大的朝廷去斗呢”?
他俩又是再次摇头,我伸手在每人后脑勺一巴掌:“你俩是拨浪鼓吗?这老是不说话是把自己当木鱼了吗”?
“噗嗤”,秋霜姐一笑,泪水顿时滑落下来,我随手口袋一掏,递过去一张纸巾,待她接过去后,我才醒悟,完了完了,我竟然给的是纸巾。
谢天谢地,幸好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掖了掖眼角又还给我了,阿弥陀佛耶稣基督,我赶紧塞入口袋里,继续刚才的话题。
“姐,如果能让你失踪一两年,你愿意吗?就是一两年之内,你连义父义母都看不到,但这样你就不会被抬进康王府了”。
秋霜姐内心挣扎了一会,咬牙点点头道:“我愿意,应该能做到的,其实如果进了那火坑里,我也基本看不到父母了,而且能活多久我都不知道,他府里每个月都会丢出去无数的女尸”。
“两位兄弟,这件事除了我们四人,自己娘亲都不可以说,否则那就是人头滚滚的泼天大罪,我绝不是吓唬你俩,这可是会被满门抄斩的”。
他俩不再嬉皮笑脸,严肃地点着头,看到我扬手,连连喊:“知道了知道了,我们都懂,只要让姐不入狼窝,只要义父义母没事,我俩绝对扛到底,永不背叛”。
“姐,过了春节后,你就每天装病,来,这一瓶药丸收好,如果家里请了郎中来,你就先吃一颗,他们把脉就把不出你的病因,你放心,吃了一个时辰后就没事了。
等拖了一个月后,我会安排你出去求医,到时我们兄弟三都会陪着你,然后等过段时间后,你就不用再回来了,我们兄弟三会带着棺木回来,当然,里面会装上一个假的你。
这样做,对义父义母可能有些残忍,但是,坚持一两年后,当然,或许会更久一点,但是,你们迟早是会相聚的,而且那时,你这辈子都不会进王府去了”。
我看看大家,大家看看我,狠狠地点点头,就这样,我们的“阴谋诡计”,就在除夕之夜给拍板了下来。
过了春节没几天,秋霜姐忽然开始咳嗽,头晕无力,急坏了义父义母,接连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没见有起色,眼看着她是越来越瘦弱了。
这个我也没想到,没想姐会演得如此逼真,她会对自己狠到这个程度,连心祈和盼月,一直在身边,都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义父不可能一直留在家里的,满期离开前,特意把我叫到书房交待我:“小光,虽然你我带着个义字,可在我心里,我早已把你当作了自家人。
我返任时期已到,不可能为了家事违反朝廷军令,所以这家里,我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行的,你义母柔弱,你姐又………
我真怕刚到边关,就接到她……哎,真不知我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
我的心竟然好痛,是不是我真的太残忍了?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姐进狼窝啊,明目张胆地拒绝或逃跑,都会牵连将军府的呀,只有意外死亡,那谁都不会被问罪。
我跪下向他保证:“义父,您放心,我会把家里照顾好的,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就出去寻访名医,给我姐治病”。
义父拍拍我,哽咽着说:“难为你了小光,我知道,这几年都是你在帮着府里,放手去做吧,结果好不好交给老天吧,只要我们尽心努力了”。
临走那一天,我们金三角送他好远好远,看着他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我们都非常难过,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往无前地走到黑了。
我连续忙了好几天,把三家商铺开起来,让那些经过调教的西域人,在店里冒充胡商,开始售卖布料,饰品,皮鞋,热水袋等商品,门口挂块牌子“皇太后用了都说好!”不出说,自然是人头涌动,门槛都差点被踩破了。
又在基地和库房里,留了很多的备货,以满足他们慢慢销售,还“买了”两个武师,留在府里照顾义母,并交待忠叔福叔他们,我们出门“游历”去了,将军府的买卖照看一下。
又是桃花开,我们驾起了马车,说是遥远的南方,有名医或许能挽救姐的性命,义母自然是点头答应了,天下又有哪个父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王管家送来一大叠银票,估计把家里的都掏出来了,我连忙推辞,实在没办法,才拿了一半,如今比钱,谁有我多呢?京城里那么多赚钱的营生,几乎都是我的呀。
而且,我放在空间里的银子,永远都拿不完,如今大部分钱我已经不收了,都让福叔忠叔他们管,只要是为了我们的大业,该用的地方尽管用。
换了无数的大夫,消息自然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这次出城,我们又闹得动静不小,整个京城都知道,将军府的小姐快不行了,已经准备死马当活马医,出去求医了。
在挥手告别时,看到义母红了眼眶,却忍住没有哭出来,走了已经很远很远了,看到她依然挺立在那里,任由那风儿吹乱了她的头发,姐趴在棉被上,无声地哭着,因为这一别,不知何时是归期。
因为一路可能需要露宿荒野,所以带的东西比较充足,因此我们在车马行要了四辆马车,姐和心祈盼月一辆,一个车夫;我的车里半车棉被和车夫,角魁也是半车锅碗瓢盆粮食加车夫,林三甫半车干柴,调料,油布加车夫。
闪电就站在车顶,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给我当千里眼放哨,我们带的装备也很充足,长刀短刃都带了,还有弓箭,四位车夫都是自己人,但要求他们与我当做初次相识即可。
这次确确实实是游历,我带着一张地图,要去确认一些矿藏,带姐出来只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她的终点不在这路线上,但是,那两个丫鬟却是关键。
金叔驾着马车,也带着只金雕,晃晃悠悠地吊在我们的后头,和我们一直保持着三里地,我们走他也走,我们休息他也休息,这里除了我知道以外,谁都不知道,有人和我们在同路走着。
我们一路向南,按照地图直奔禹州,因为我研究了好几次大圣朝的地理位置,虽然是个平行世界,可是和我前世差不了多少,那么那里或许有铁矿和煤矿。
一口气走出四十里,大伙停车休息,车夫把马牵到河边去吃草,饮水,刷洗,我们则架锅烧水,准备食材做饭。
秋霜姐和两个丫鬟进树林方便完出来,我走过去递给她一个包袱,悄悄地对她:“姐,这里有一些温补身子的东西,小瓶子里是蜂皇浆,你早晚喝一瓶,还有一些阿胶膏,巧克力,再瘦下去,我们可走不了了”。
她点头接过去放入车厢里,看角魁和林三甫钓鱼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对两丫鬟吩咐:“其实,你俩也应该知道一点,小姐一直忧郁的原因,这病能不能治好我也没把握,可是出门对她的心情肯定是好的,所以,你俩也不用老是盯着她,让她散散心吧”。
两丫鬟齐声应喏,乖乖地帮忙做饭去,我打开地图,仔细看着前面的路况,是随着驿道走还是商路走,想了想还是走驿道,这样就可以让将军府小姐经过的消息,传递到京都去。
“什么?难道外面传的消息都是真的?确定治不好了吗”?姜廷玉拨弄着玉扳指,不经心地说着。
朱赤康放下茶杯,眉飞色舞地说:“是真的,前前后后看了七八个郎中呢,连御医都去确诊了,不治之症啊,那几个义子带着她出门求名医去了,估计再也回不来了”。
姜廷玉转了转眼珠子,惋惜地说:“切,还真是可惜了那副皮囊,原来老子还想等她及芨了抬进王府享用呢,还装傲娇,我看你还傲娇给谁看,短命鬼,呸”。
史可琅放下二郎腿,看着姜廷玉问:“小皇爷,要不要让人跟着?说不定还能把金三角给收拾了,外面离得京城远,悄无声息地谁也不知道,免得那几个臭小子老是碍您的眼”。
姜廷玉眼皮抬了抬,露出邪笑:“那就看你们的了,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告诉你们啊,我的人不能参与,免得被两个皇兄给拿捏了”。
王强立马抢着说:“小皇爷请放心,我立刻就书信一封,他们一路往南绕不开禹州的,那里的兵马都监王磊是我家兄长,手下有三千人马呢,收拾几个毛孩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嘿嘿嘿”。
这些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冒着沥沥小雨,我们冲到了驿站,两个小卒连忙阻拦:“客官,这可是官家驿站,不接待平民”。
我钻出车厢,拍拍腰间玉牌,“叮叮当当”的两块玉闪瞎了他的眼,一块将军府的,一块宫内的,小卒立马变了脸色,点头哈腰地上前牵马。
四辆马车动静真可谓不小,连驿长都笑脸相迎:“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了,是驿卒狗眼看人低,一会看我收拾他们,几个公子快快里面请,赶紧上热茶,这细雨下的”。
春雨贵如油,可也烦人,淅淅沥沥能下个不停,我打开雨伞,让心祈和盼月扶着秋霜姐下车,对驿长说:“这是练大小姐,麻烦收拾两间上房,准备热水送进房间,得泡泡去去寒”。
驿长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大小姐当面,快里面请,我这就收拾去,里面的,快煮点姜汤,烧水备汤”。
迷蒙的雨雾中,金叔躺在尼龙帐篷里,啃着烧鸡,喝着二锅头,断断续续地哼着小曲,还不时撕一块丢给金雕,一人一兽,对外面的天气,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