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丹?霸绝散?
看到明河掏出的东西,狐兄声音都有点变了。
明河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到了西凉山,看他形色匆匆的样子,老张并没有多问,只是给明河端来饭菜,然后把青驴牵到槽头,好水好料的喂养。
饭菜刚吃了没几口,天色已经大黑,明河燃起烛光,狐兄就出现了。气色看上去比之前更糟,看到归元丹和霸绝散,气喘的更厉害。
“狐兄,霸绝散能固本培元,不如你先吃了。”
狐兄连连摆手,“谢谢你的好意,霸绝散效力太大,我身体虚弱,服下去有害无益,归元丹倒是我的菜。”
双手在归元丹上面连连抚摸,丹上的绿气逐渐被剥离下来,一丝丝被狐兄吸进肚子里。狐兄气色变得好看起来,等到吃下归元丹,脸色粉里透红,让人艳羡。
明河惊喜万分,“狐兄,你好了?”
“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暂时死不了了。有没有酒?不能喝酒,馋死我了。”
明河抬头四望,屋子里可以饿死老鼠,又哪来的好酒?他推门出去,不久就提了一个黄泥瓦罐回来。打开封口的木塞,里面居然还有半坛酒。“这是老黄自酿的瓜酒,全都被我拎来了。”
等不及明河倒酒。狐兄举起酒坛,一口气喝下去大半,这才心满意足擦嘴,“好酒,这是我喝过最好的酒!我一定要谢谢老黄!”
没有下酒菜,两个人就把酒全都喝光了,明河向后一仰,呼呼大睡。
醒来时窗纸发白,天色已经大亮,狐兄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明河正想起床,却听到老黄在外面大喊大叫,声调都变了。
老张的门口,放着一大堆野物,除了常见的獐子狍子,居然还有两只金钱豹,一只吊睛白额虎。
那些野物显然刚刚断气不久,尸体还残存温热。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老张大喊大叫,也就不难理解了。
“二少爷。你见多识广,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看到明河出来,老张感觉有了主心骨。
想到昨晚的事情,明河一下了然,狐兄真是急脾气,这么快就把承诺兑现了,他不好说破,只是微微一笑,“也许是你为人和善,感动了山神,送了你这些礼物,收下就是。”
“要是别人说这话,老奴肯定大耳光打过去,不过二少爷说了,我信就是!这些东西,等老奴收拾好了,先请二少爷享用!”老张说完,先向着群山跪倒,神情庄重大拜八拜。
听老张这么说话,明河脸上发烧,转身进屋了。
早饭喝了点白米粥,两碟小菜下饭,一碟火红,一碟翠绿,翠绿的豆角,火红的明河却不认识,试着吃了一点,嘴里热辣辣的如同生火,忙不迭吐出来。
“这个红的,名叫辣椒,是从西方土司胡国购买来的,很稀罕的东西,我这样的小民,根本吃不到,这都是季少爷从府里专门带给二少爷的。”
“呵呵,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你坐下一起吃好了。”
老张连连摆手,
转身出去了。
挂记着跟银衣候的赌约,明河并没有吃下多少东西,就让老张收拾走了饭桌。
明河端坐在门口,想着银衣候动手时的招式,一点点和《圆觉心经》记载的相互印证。如此过了很久,对心经上的记载,又领悟了很多。
“好像有人来了!”明河内心一动,从窗户看出去,外面安静如常,老张正在剥去那些野兽的皮毛,下刀飞快,哔啵作响。明河忽然想到“庖丁解牛”的典故。
单单以刀法而论,老张也是个高手啊。明河胡思乱想着。
嘚嘚嘚嘚!
好几匹马旋风一般冲进来,领头的正是季岳和铁宽,两个人都穿着厚厚的锦袍,带着银色的小绵羊皮的风帽。
天虽然寒冷,却还没有到大寒节气,按照大乾州制度,只有在大寒之后,弘光皇帝祭祀天地,率先穿上皮袍,其余人才可以穿皮制衣服御寒。
“二少爷,您来了?”老张扔了刀子,张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迎上去。
“哎呦,老张,几天不见,发达了,搞到这么多野味?”季岳向来不在手下人面前摆架子,把马匹扔给下人,笑咪咪的凑了过来。
听老张说完这些野物来历,季岳哈哈大笑。“二哥说得一点都不错,是山神感谢你照顾二哥的!好好收拾一下,中午就在这吃了!”
铁宽没有说话,张罗着从马上卸下好几个巨大的竹篓,里面用碎布塞得严严实实。
“二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铁宽拎着一个竹篓走进来。上百斤的酒篓,在他手里好像灯草一般,果然是将门虎子,不同一般。
解掉绒绳,拍开泥封,清香扑鼻而来,明河叫一声好酒!抢过酒坛先喝了一半。
“二哥,你准备的怎样?这次考试,非常不容易。”季岳收拢了笑容,在明河对面坐下。
“太容易到手没意思。”明河嘿嘿冷笑。
季岳微微探身,“二哥刚刚见过银衣候,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明河摇头。
铁宽道,“最近都城不太平,很多府里的少爷都赶回来,准备这场比试。二哥你一定要当心江天朗,这是个败家子,但是他的老爷子,绝对是难对付的角色。最近有很多怪人,住进了江家。父亲回来,经常长吁短叹,有一次喝醉了,说到武威侯要帮着儿子夺取帅位。这真是大乾之不幸!”
说到这里,铁宽嘿了一声,“我本事不济,也要下场比武,用这一腔热血,也要阻止这一对狗父子阴谋得逞!”
铁宽的父亲铁公然,是武威侯江奇略爱将,他酒后说的话,肯定不会错,明河仰头干了一杯酒,“算我一个!”话刚出口,心里忽然动了一下,“难道银衣候已经洞悉了武威侯父子的阴谋,所以要用我这把刀杀了他们?”
武威侯府,门楼高大庄严,十六名守门武士按刀肃立。一顶十人抬红呢大轿正缓缓调头离开。隔着厚重的轿帘,有人连声长叹。
这已经是武威侯闭门谢客的第三天
。足足几十名来客,都被拒之门外,官位低者有之,爵位高者也不在少数。
静室雅阁内,武威侯江奇略全身白衣,披发静坐。武成庙祭祀结束之后,武威侯江奇略闭门谢客,每天专心练气。
呼!
两道长长的白气从他鼻孔喷出,笔直向前,许久不散。过了好久,白气重新收回,江奇略站起身子,赤脚在厚厚的地毯上走着。
武成庙前的那一幕,又一次在脑海里闪现。如果这些人都来捣乱,计划很可能就会有变,还好我提前做了准备,哼,尹鸿蒙,你真的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么?
“外面是江吼么?”江奇略收拢散发,用一根金带系好,淡淡的说着,声音不大,却传的很远。
“侯爷,客人到了。”滴水檐下的江吼毕恭毕敬。在江奇略修炼的时候,除了江吼,其他人包括江天朗都不可以。
集贤堂内,大理石地面铺着华贵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四个角落里,长身弯角的香薰里,袅袅檀香升起。武威侯换了新衣服。神情肃穆站在门口。
对于他这种身份来说,恭候在门口,已经是对来人莫大的荣耀,只有弘光皇帝亲自过府的时候,武威侯才会站在门外迎接。
大乾朝八大妖仙之一,阳舍先,缓步走进来。只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顾盼之间,眉宇间杀气毕现,让见多识广的武威侯内心生寒。
“先生终于来了。”武威侯拱手。
阳舍先不发一言。昂首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