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略脸上露出一丝不快,随即消失不见。他贵为王侯,就算当今弘光皇帝,也不会对他如此无视。阳舍先浑若不觉,直接在主位坐下,伸手示意江奇略在侧位坐下。
“哼,若不是老夫有求于你,岂能容你如此倨傲!”江奇略吞下不快,换了淡淡的笑容说道:“本爵久暮先生风骨,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江吼奉上香茶,江奇略陪笑道,“这乃是云萝国进贡的极品雀寒,是当今皇帝恩赐给我的,不敢享用,特意用来招待先生。”
阳舍先微微欠身,表示感谢,刚刚喝了一口,猛地喷到江吼身上,大声道,“什么极品雀寒,分明就是狗屎!云萝国欺负我们没喝过好茶叶不成?”江吼笑容凝结,顶着满脸残茶看着江奇略。
江奇略心内大怒,“就算是八大妖仙之首,你也不能这般辱我,你分明是在骂我!”脸上却挤出笑容,“想必是手下人手脚粗苯,不会烹茶,先生莫怪。”
阳舍先挥手,“算了,你是王侯之家,没有好茶,肯定屈枉了你,我也不是来喝茶的。”掏出随身一卷白色丝卷,递了过来。
丝卷上只有寥落几行字,却把事情说的很清楚。
座位上不可一世的年轻人,是阳舍先一名座前弟子,名叫周牧。奉师命下山,来帮助江奇略。
“小小的一个弟子,居然这么大的做派!由此可见,阳舍先也好不到哪
里。”江奇略平复心情。淡淡的说道,“尊师派你前来,肯定是授了天机,不知道阳先生打算如何帮我?”
周牧大笑,“小小的一个元帅,尊师并未放在眼里,只要把这件东西穿在身上,元帅稳稳到手。”一团光在周牧伸开的掌心跳跃,慢慢抖开,居然是一件极薄的铠甲。
铠甲像用流光织成,似乎一口气便可吹断。
江奇略眼睛瞪的老大,哼了一声, “你是欺我府中无人不成?这件铠甲,蝼蚁都可撕破,如何能保住性命?元帅大位,乃朝廷大事,怎可如此儿戏?若不是看阳先生面子,今日定不轻饶!”他拍案而起,楠木扶手上出现深深掌印,纹理清晰异常。
周牧大笑,“王侯人人能做,这“流光铠”当世也就一件!”
流光铠?
传说中战神何无敌的战甲?如果是真品,那我还怕什么?
对于流光铠,江奇略并不陌生,从他记事之时开始,就不断听到关于这件宝甲的各种传闻,稍稍年长之后学武,这件宝甲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并没有人真正见过,江奇略一路高升,见识随之增长,心中开始将这件事淡忘,不想流光铠就这么毫无征兆出现在面前。
周牧轻轻扬手。流光铠缓缓上飘。
嗖!
有光自周牧手中爆射而出,向流光铠急刺过去。被流光铠一挡,瞬间变成好几条尖细的光剑!这些光剑绕着流
光铠飞舞,每次进攻,都被流光铠反弹回来,其中一柄光剑刺中书房中一根立柱,木屑乱飞,一个拇指粗细的洞清晰可见。如此进攻了好久,书房中很多立柱斑驳不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流光铠,却安然无恙。
“这回你信了?”周牧缓缓伸手,那些光剑凝成一束,落在掌心,变成一枚黄豆大小红丸不住旋转。
居然是剑丸!妖仙的弟子,果然出手不凡。
江奇略心悦诚服,向西北方拜了几拜,又向周牧拱手,“刚刚多有得罪。请先生莫怪。”
“你一届俗人,我才懒得理你,若不是师父有命,我才懒得来你这里,这铠甲只是借你穿几日,过后要还的,凭你们那点礼物,三天时间已经是给了你极大地面子。”周牧大咧咧的说着。
“是是是。”江奇略连声答应,他心里非常清楚,真正比武考试。最多也就是两天时间。其间自己再使用点别的手段,能入围决赛的就没有几个了。儿子穿上这件宝甲,再使用家传的刀法,肯定能技压全场,独占鳌头。
老张厨艺不错,只有白水咸盐。却把野味烹制的味道绝佳,季岳几个人吃的赞不绝口,酒也喝下去不少。
“喝酒怎么能少了我?”狐兄忽然出现在门口,大笑着进来,端起明河酒杯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连饮三杯,这才停手。
明河哈哈大笑,“两位兄弟,这位狐兄也是我好朋友,
最爱美酒,这次肯定是闻香而来。”
铁宽举杯道,“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敬你一杯!”
季岳却停杯不饮,看着狐兄,“这位兄台骨骼清奇,好像不是俗世之人。”
狐兄大笑,“夏恩公说得太含蓄了,这位兄弟眼力不错,我的确不是俗世之人,我也不是人,我是狐狸!也就是俗称的妖人!”
季岳也大笑,“脾气相投就好,管他什么妖人神仙!”伸手指着云中城方向,“江天朗那个王八蛋,仗着老子权势,为所欲为,给他捧臭脚的有的是,本少爷最看不上他!”
狐兄嘿嘿冷笑,“说得好,不过你们这次来,也是跟那个王八蛋有关吧?”季岳沉吟不语,不知该不该向狐兄说实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外人?”狐兄何等聪明,马上洞察季岳心思,把酒杯扔在地上,抬脚就走。
季岳啪的桌子啪啪作响,“我当你是外人,就不会骂他是王八蛋,你是妖仙,帮我们出个主意,怎么对付这一对狗父子!”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明河拉住季岳和狐兄坐下,重新倒满了酒。
将军府演武厅,屋角大铜盆里炭火正旺,秋白月坐在绣墩上,看儿子练刀。夏克定挥汗如雨,一刀砍中地面,嗡的一震,铜盆里炭火跳起老高。
“母亲大人,这招裂地刀我终于练成了!”
“这就算成了?”秋白
月鼻端轻蔑的发出一声轻哼,没见她如何动作,原本紧握在夏克定手里大刀就到了秋白月手里。
“裂地刀的精髓,全在于用力方法,出手角度,配上周身气血运行,三者合一,才能发出最大的威力。我给你做一遍,你看好了!”
使用的正是夏克定刚才的招法,只是这一刀下去,比夏克定的威势猛了很多,偌大演武厅内,刮起阵阵寒气,轰!面前一块青石锁被刀气摧毁,四散崩开。
夏克定用力鼓掌,大声喊好。秋白月却长叹一声,这么多年,功夫有些生疏了,原本这一刀下去,可以让青石锁粉碎的。
可惜老爷不在府里,他才真正得到了裂地刀的精髓。如果你能看他演练,得益匪浅。
“母亲大人,你这话错了,父帅在家的话,明河怎么会住到西凉山那种荒凉的地方。”
“哼,你还记得明河?他虽不得志,却是你的劲敌,论真正的本事,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秋白月沉吟着说道。
“嘿嘿,我才不怕,有母亲大人在,他还能反了天?大不了提前把他废了!”夏克定蓝色眼睛闪闪发光,如看到鲜肉的恶狼。
为了儿子的前途,也为了犬戎的霸业,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秋白月没有说话,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夏明河,不能怪我手下无情,只能怨自己生错了门庭!”秋白月不经意间透露出来杀机,让夏克定蓦然感到寒气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