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融一张脸渐渐冷沉下去。
“知道是谁吗?”
“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江南那边。”
花言沉思片刻:“确定吗?”
白融却是摇头,不敢确定:“数月前,白府垄断了江南的一些产业。”他顿了顿,叹息一声,继续道:“没成想,他们竟是找到了清水镇,还绑架了夏儿。”
花言心下一惊,白融竟然能垄断江南的产业,这是有多大的手腕,看样子,自己从前还是没认清白府的实力。
她念头一转,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以白府现在的家业,完全可以定居在京都,或者是更繁华热闹的城池,为何偏偏拘泥在清水镇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
看样子,她要开始重新认识此人了。
两人正商量对策,敲门声传来。
“老爷,夫人来了。”
花言眉梢一挑,夫人?白夏那个继母?
白融面露不满:“她来裹什么乱,让她回去,看顾好东儿。”
“可是老爷,夫人她。”
院外。
“老爷,府上是不是出事了?”
花言适时开口:“白老爷,不妨让夫人进来,多个人也多个商量。”
白融平日就比较宠爱这个继室。
见花言如此说,只好应下:“进来吧。”
郭氏还是那般年轻貌美,见到花言刹那,眉宇间不自觉多了几分锋芒。
“老爷,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表情哀戚,我见犹怜。
“是夏儿,他出事了。”
郭氏惊呼:“夏儿怎么了?是不是又在外头惹祸了,哎哟,我之前就叮嘱过他,莫要在外沾花惹草,招惹那些良家,若是闹到官府,白府的名誉又要受损了。”
她自顾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白融越来越黑的脸。
花言嘴角一抽,好一个枕边风,难怪白融从前一直不待见白夏。
想到此,她故作惊讶:“白夏从前总是这般?”
郭氏猛地点头,而后摇头,话里话外,都是在检讨自己。
“夏儿向来顽劣,这都是我的错,不过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他可是上进,前些日子,还从账房拿了几千两银子,说是有事要做,老爷当时又不在府中,我也不好多问。”
白融打断她:“他又从账房拿银子了?”
郭氏似是反应过来,下意识捂住嘴,带着歉意道:“瞧我这嘴,老爷您别生气,夏儿说,那些银子是用在正途上,并非从前那般,只知道带着那些个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去。”
花心中冷笑,当着她这个外人,郭氏真是完全不避讳了。
见白融脸色越加阴沉,花言即刻转移话题。
“白老爷,现在可是如何?要交银子还是报官?”
郭氏一听报官,态度立刻变了:“报官作甚,都是自家人,再说,夏儿一直这般顽劣,老爷纵然再气,也不能真的报官去。”
她佯装气恼,拉住白融的胳膊,一副慈母形象。
“够了。”
白融突然暴喝一句,吓得郭氏身子一僵。
她松开手,不满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夏儿到底闯的什么祸事,让您这么生气?”
花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夫人即是猜出白夏闯了祸事,不如,就请夫人出个主意如何?”
郭氏假意拒绝,言辞闪烁:”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会知道如何。“
她顿了顿,将目光落在花言身上,语气夹杂嘲讽:“这位姑娘,你跟夏儿走得近,倒不如,你来说说。”
花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见任何不满。
“夫人若真的关心白夏,怎么连他被绑架了都不知道?”
还是说,她从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故意跑来探口风的。
从郭氏一出现,花言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认出了跟在郭氏身后的丫鬟。
虽然衣着变了,但她还是认出,那个丫鬟就是上午跟踪自己的人。
无缘无故,她为什么会跟踪自己。
白融沉了一口气,道:“对方只要银子,夏儿暂时是安全的。”
”您打算交赎金?“
白融点头。
“之后呢。又该如何?”
花言嗅到了白融的不自然,步步紧逼。
白融无奈:“自然是多安排人手在府中,确保府里安全。”
“所以说,白老爷并不准备麻烦官府,而是想私下解决。”
那次在万佛寺,白融知道花言准备开工坊,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们远离朝廷,远离官府。
果然,白融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既然他们的目的是要银子,那我就给他们银子便是。”
“那白老爷有没有想过,若是白府交银子,那会不会有后来之士。”
白融面色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花言。
他知道花言的身份,也了解她的能力。
没想到,她亦能说出这番话。
这时,只听花言悠悠道:“斩草不除根的后果,就是永留后患,我劝白老爷还是想想清楚,要不要趁此机会,彻底拔掉那些心存不轨之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慢慢锁定郭氏。
郭氏被她的眼神盯的心虚,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她嗫嚅着,忽然眼神一变,一把扯住白融胳膊,痛哭失声:“老爷,你可要救夏儿啊。”
花言不屑,蠢货,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大概也只能糊弄糊弄白融了。
这个郭氏,定然有问题。
“我看夫人脸色不好,要不还是先回去歇着,救白夏的事,交给我们便是。”
她有话要跟白融说,自然是不能让郭氏留下。
白融也跟着催促:“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吧。”
说罢,也不顾郭氏反对,直接唤管家来,将她赶出了书房。
书房里。
白融盯着那张字条,愈发肯定自己的方案。
“管家。”
“等等,我有话要说。”
白融一脸疑惑:“可是有更好的解决法子?”
花言摆手:“不知白老爷最近可有留意夫人的举动?”
白融手中动作一滞:“这话何意,我留意她作甚?”
他对郭氏的刻板印象,导致他一时不明白花言话里的意思。
花言瞄了眼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