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花言就被院子外的嘈杂声吵醒。
她挣扎着起身,迷迷糊糊:“外头怎么了?”
“小姐醒啦,听管事的说路已经通了,咱们今天还要回庄子吗?”
路通了?
想到这,她忙道:“元哲呢?”
“元公子早上来过了,他说在会议室等您。”
会议室。
元哲一身白衣,正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幸好你还在。”
“别紧张,我已经让暗夜在镇子的必经之路等着了,到时候,他会负责暗中查探。”
“那就好,你这么帮我,我该怎么谢你?”
她玩笑道,一双眸子光芒盛放。
元哲垂眸,薄唇微扬:“算是报答你的收留之恩。”
“对了,还有一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你说。”
“上次为陆寒山母亲开的药,你还有吗?”
元哲一愣,似乎有些为难。
花言瞧出他的纠结,大手一挥:“你只需告诉我哪里能寻到,我着手去买。”
“那是南召的药,天启应该没有。”
“她的咳疾,不知道神龙果能不能治?”
元哲想了片刻,而后摇头:“应该不行,神龙果能解毒,却无法根治顽疾。”
“这样啊。”
见她一脸失望,元哲安慰道:“若你需要,我可以派人去南召再寻一些过来。”
花言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真的只是大夫?”
元哲瞳孔一缩:“为何这样问?”
“若天下的大夫都如你这般,心怀仁爱,那便是万千百姓的福。”
“是吗?”
他淡淡的回答,眸底却涌起深沉的渴望。
工坊里静悄悄一片。
陈东敲门而入。
“东家,白东家那边。”
“白东家那里有我,你将值班的人安排好,也回家团圆吧。”
“东家若没其他吩咐,那我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花言点头。
“还有几日过年,真的准备在年前动手?”
“我怕时间长了会有变数,再说,年后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抽不开身再去收拾那些人。”
“暗夜回来,一切便知。”
“可是小姐,咱们回去,白公子怎么办?”
春苗看着药庐的方向,问道。
“他跟我回庄子怕是不行,还是派人通知白府过来接他吧。”
“别忘了,带上我。”猫咪的叫声传来。
秋絮弯下腰,宠溺地抚摸来福的毛发。
花言唇角一勾,差点将这个大功臣忘了。
几人匆忙回到庄子。
就见门口站着一人。
“可算等到您回来了。”
田氏?
花言心头一颤,直觉田氏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拜托她的事,应该有了眉目。
“进屋说。”
偏屋暖烘烘的,田氏一脸沉重。
“查到了一些线索,不知可否有用。”
花言放下来福,坐在暖炉边,示意田氏也坐下。
“你说。”
只见田氏从怀里掏出一个画轴。
展开来看,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
“您看。”
花言接过画轴,总觉得画像上的人有几分面熟。
田氏深吸一口气:“上次我说在夜王府见到了一个洒扫丫头,和原来庄子的那个管事有关联。”
“嗯,是如此。”
“后来我又在京都探访了一阵子,发现了一件事。”
田氏一向是沉稳淡定的性子。
可谈论到此处,她似乎有些吞吞吐吐。
花言淡笑:“有什么话,你且直说,我受得住。”
田氏一咬牙,道:“你猜我在夜王府附近发现了谁?”
她叹息一声,继续道:“你定是猜不到,连我当时都吓了一跳。”
春苗有些急了:“哎呀,你倒是说呀。”
“房婆子,我竟然看见了房婆子。”
花言心中咯噔一下,房婆子为何会出现在夜王府附近?
“该不会是巧合吧?”
“起初我也认为是巧合,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我一直担心的,该不该说给您听。”
恰在此时,秋絮裹着风雪掀了帘子进来。
“小姐,元公子来了。”
元哲扫了眼屋内的人。
花言解释:“没事,都是自己人。”
元哲这才开口:“暗夜回来了。”
“这么快?”
才一日不到,暗夜居然回来了。
“暗夜。”
一个身形健硕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将你查到的,说仔细。”
暗夜拱手,随即道:“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一路跟踪那个人,他先是到了点心铺子,在里头待了半个时辰,而后,便去了一家酒楼,在酒楼里,见了一人。”
暗夜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花言开口了:“见了房婆子,对吗?”
暗夜一惊:“您都知道了?”
花言无力垂眸。
田氏道:“这画像上的人,便是王府里的那个洒扫丫头。是,是房婆子的亲生女儿。”
花言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万万没想到啊。
春苗反应过来,气急:“小姐这么信任她,她居然狠心背叛小姐,真是该死。”
秋絮亦是愤愤不平:“亏的小姐还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
花言强装镇定:“画像上的人,和房婆子确实有几分相似。”
田氏沉声:“我托了京都的一个颇有脸面的人查问清楚了,那个丫头是夜王府一个妾室门前的。”
妾室?花言脑海中浮现一张小家碧玉的脸。
萧楚策唯一的妾室,是那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宁语,可她看起来那么温婉和顺,更何况,无论是原主还是她自己,都和赵宁语毫无瓜葛,甚至连面都见不上两回。
花言看向暗夜:“你继续。”
“房婆子与那人分开之后,转身去到一个巷子,见了一个叫柱子的男童,交给他一包银子后,便回到了庄子。”
想了想,他继续:“主子让我暗中追查的那人,住在一家叫同福的客栈。”
花言嗤笑:“没想到,张柱子一家居然还在清水镇,真是难为了,瞒了我这么久,也是辛苦。”
田氏有些焦虑:“那个妾室会不会是房婆子的远房亲戚,或者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里?”
“不会,若是有什么把柄,她了解我的为人,凭我的脾气,她不可能会一直隐瞒。而是选择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让我为她做主。”
“万一是见不得光的把柄呢,我可是听说了,她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整日吃喝嫖赌,一直在镇子上鬼混。”
元哲此时开口了:“是与不是,将她叫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