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砰砰的响动。
少女收起玩味的笑容,神情瞬间冷肃,一个闪身,身影快速消失在洞中。
花言急忙解开白夏身上的绳索。
“机会来了。”
白夏脸色苍白,额间渗出大颗汗珠。他咬着牙,道:“别担心我,先跑再说。”
花言却觉得,自己的手脚像是不停使唤般,不住的抽搐,身体里也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啃噬,让她无比难受。
她虚弱的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白夏见她如此难受,顾不上膝盖的伤,用力搀着她的胳膊,往山洞外面走去。
洞外的打斗声愈加清晰。
缓了片刻,花言终于能动了。
她利落地撕下裙摆,替白夏做了简单包扎。
“能行吗?”
白夏咬咬牙,用力点头:“行。”
她顺手捡起地上锋利的石块,将它藏在袖中。
两人便躲在暗处,小心翼翼观察外面的情况。
打斗声越来越清晰,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倒地的闷哼声。
外面一片刺目的白,远远瞧见密林中,几个正在颤抖的身影。
她心下一喜:“真是天助我也,快走。”
话音刚落,一道呵斥声传入耳畔:“他们要跑。”
花言后脊一凉,搀着白夏转身往回跑。
罡风拂过。
就在她和白夏感觉在劫难逃时,想象中的灾难并没有降临。
身后响起熟悉温暖的声音:“别怕。”
她一喜。猛地转身,就见一道月白身影站在那里,对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元哲。”
白夏激动的挥舞双手:“快救我们。”
情形一瞬逆转,少女神情冷冽,故意拉开自己和元哲的距离,她扭头看着花言,目光森寒:“东家交代我们的最后重点,若有人从中阻挠,就带她的尸体回去。”
两个同伴紧了紧手里的兵刃,狠声道:“一起上。”
霎时间,寒光闪过,元哲在他们之间来回周旋,他本就有一身好武力,加上蛊毒已解,禁锢的内力早如洪荒大海,只差一个宣泄的出口。
三人没料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如此厉害。
少女紧咬牙关,满口鲜血:“阁下非要趟这浑水,就不怕给自己惹来麻烦吗?”
元哲收起长剑:“你该关心的,是自己死活。”
说罢,他冷眉一扫,剑锋直指少女面门,唇角勾起冷笑:“错就错在,你不该动她。”
就在少女愣神之际,眼前剑光闪过,下一瞬
她紧捂胸口,僵硬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大洞,眸子瞪得很大。她张着嘴,仿佛还有未完的话语,只是,那些都不再重要。
元哲傲立在苍茫天地间中,手持长剑,恰如天降谪仙。
三人躺在地上,似乎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一命呜呼。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落在他的肩头,落在他深锁的眉梢。
他看着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三人,语气冰冷:“你背后的人,也该死。”
花言拖着白夏逃到工坊时,厂门口已经围了一群工人。
不是她要做逃兵,不管元哲的死活,刚才与他眼神交汇的刹那,她明白了对方眼里的含义,这种情况下,只有自己和白夏逃离他们的视线,元哲才能不受威胁。
“哎呀,是白东家,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快去帮忙啊。”
“去叫韩老来。”
众人开始忙碌起来,半夏工坊是有驻厂大夫的,当初花言考虑到工坊距离镇子偏远,有的工人一应吃住都在这里,万一遇到了什么意外,或者是生病,也不至于耽搁时间。
请来的驻厂大夫是个年余花甲的老头。
老大夫姓韩,大家叫他韩老。
韩老很快被人叫来,见白夏身上带血,脸色苍白,当即命人抬他进药庐。
花言便在药庐外焦灼地等待。
半晌,药庐的门打开,韩老神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伤到了膝盖。情况不容乐观。”
花言心头一紧:“什么意思,能治好吗?”
“他是如何受的伤?”
“他是为了我受的伤。”
韩老叹了一口气,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话语哀婉:“伤口正中筋脉,怕是会影响正常行走。”
“你说什么?”
余光却瞥见白夏正站在门口处,一脸乐呵地盯着她。
花言鼻尖一酸。声音哽咽:“对不起。”
“你看你,干嘛总是跟我道歉,又不欠我什么。再说,我这瘸了刚好,省得走路,每日都让人抬着,岂不美哉。”
饶是这般,他还是想着怎么逗花言开心,只是,他越是这样花言内心就越难过愧疚。
看着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模样,花言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
这家伙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形象,相处这么久下来,大概只有她心里清楚他是怎样一个人。
他心思细腻,良善仁爱,对自己所有的决定都坚信不疑,这份信任,甚至超乎了她前世的所有认知。
有时候她也会打趣他,这么信她,当心哪天把他卖了。
他只是憨厚地笑,随即破罐破摔地自嘲。我这身肥肉,都没人养得起。
泪水早已蓄满眼眶,白夏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替她擦眼泪。
“别哭,当心那些工人看到,会笑话你这个东家。”
花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假意白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
韩老干咳一声,继续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伤了筋脉,那就治疗筋脉便是。”
花言有一种溺水的窒息感:“您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白夏也来了精神:“你说,怎么个治法。”
“针灸。”
“针灸?”
“没错,万佛寺的主持无心大师,他的针灸天下一绝,可以找他试试。”
“无心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