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一名狱卒神色惊慌的跑进来:“大人,有犯人自缢了。”
闻言,刘桐喜面色微微一沉,继而叹声:“你们先聊,老夫先去处理公务。”
“知道是谁吗?”
狱卒看了眼刘桐喜,得到对方首肯,便道:“前些日子送来的盗窃犯,本来这几日就要送走的,突然救自缢了。”
花言咯噔一下:“确定是自缢?”
“确定。”
“这人在自缢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狱卒想了想,便摇头否认:“并无。”
刘桐喜一脸狐疑:“你似乎很在意此人。”
“原是庄子管事,谁知竟走上不归路,说来也是唏嘘。”
谢婉柔道:“这跟你没关系,有人选择自甘堕落,也是没法子。”
刘桐喜夫妇大抵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并无过多表情。
花言眸底涌起暗潮,是真的自缢,还是被迫自缢?
这谁又能说得清呢?
之后,她又和谢婉柔商量一些铺子的细节,就匆匆告别离开了。
赵婆子一死,线索断了。
她本来盘算着将赵婆子送进大牢,她背后的人听到风声,自然会想办法解救,到时再顺藤摸瓜,揪出陷害她的人,
可眼下,是她想的简单了,当事人都死了,背后算计她的人,自己连人家的车尾灯都看不到。
她叹了一口气,闷声坐着。
两个丫头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敢开口说话。
马车刚到小院门口,花言脑子里就传来怒吼声。
“笨蛋,你想饿死本座不成。”
她眉梢一扬,看向蹲在墙头那一坨。
见她没有反应,来福从墙头跳下来,两只前爪不停地挠地:“你说话呀,不给我吃的,我怎么能有信号?”
花言白了地上的来福一眼,自顾说道:“我决定了,不能指望你了。”
来福一听,当场就炸毛了:“好啊你,过河拆桥,你忘了,是谁在关键时刻,送你医疗箱。”
“那是我用精血换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没有我的系统,你就算有再多精血又有何用?”
这时春苗走了进来,狐疑地打量花言:“小姐在跟谁说话?”
花言只能尴尬地闭嘴,直接屏蔽来福的抱怨。
“糟了,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给来福准备吃的。小可怜,饿坏了吧?”秋絮心疼地抱起来福,语气愧疚。
来福在秋絮怀里蹭了蹭,顿时心花怒放。
“还是秋絮姐姐最好。”
花言撇嘴,她想将这货按在地上摩擦。
“对了,白少爷那边来人说,工坊正式开业之前,需得去趟万佛寺。”
“去寺庙干嘛?”
“小姐忘了?您答应了啊。”
“是吗?”
“就上次,白少爷吃完爆米花,走的时候交待了,说是初八一起去万佛寺。”
想起开工那天,见到的无心主持,花言脑仁一阵酸疼。
不知怎的,每每想起他,心里就一阵发毛。
“上次白夏给我的荷包,还在吧?”
春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就在梳妆盒里。”
“既然答应了白夏,就得去,初八什么时候?”
“明日。”
“明日去万佛寺,别忘了将那枚荷包带上。”她要亲自问无心主持。
关于庄子下一季度的播种,前阵子府上便来人通知,种麦子。
麦子是天启最常见的农作物,要种这么大一片麦子,庄户们自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花言坐在桌边,双手托着腮,恹恹道:“也不知崔管事将先生请来了没?”
“小姐要是着急,奴婢去趟崔管事那,问问进展。”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啊。
只见崔氏一脸喜色地进门:“有个好消息要与您说。”
“有人愿意来?”
基于平日对几人的洗脑,崔氏便也不再拘泥礼数,坐在花言对面,笑得合不拢嘴:“按照您交给我的册子,我去找了人,其中有一人愿意来咱们这。”
“真的?”
“自然,条件就按您说的那样,每月五两银钱,外加一应吃穿。”
五两银子一个月,饶是京都的先生都没有这么高的价钱,花言怕那些读书人自命清高,不愿意到庄子,自然是将价钱抬高,重金之下,必有才俊愿意舍身就义。
“如此,学堂那边的情况,待先生一到,就可正式启动了。”
“不过。”崔氏收起笑容,语气担忧:“这么多孩子,一个先生,怕是。”
“其他的先生都不愿过来吗?”
崔氏摇头叹息。
花言顿时明了。
半晌,她拍了拍大腿,像是下定决心般:“我便再去一趟苍澜巷。”
“小姐说的可是那陆寒山,他都已经拒绝咱们了。”
“这次,我带条件过去,不信他不动摇。”
说完,瞄了眼正在认真吃东西的来福,来福,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彼时来福突然身子一抖:“天气这就转凉了?”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听风小院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春苗披了件大氅,迷迷糊糊地起身开门。
“还睡呢,都几时了,快去喊你们家小姐起床,要不然,咱们连万佛寺的门都挤不进。”
白夏看着紧闭的房间,急得干瞪眼。
春苗打着哈欠:“天还没亮呢,急什么。”
“哎哟姑奶奶,等你们着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可小姐不喜人打搅她睡觉。”
白夏径直掠过困意正浓的小丫头,站在院里大声嚷嚷:“起床,花言起床。咱们今天还有任务。”
花言正窝在暖被里做美梦,突然被吵醒,不免气恼:“催催催,催命啊你。”
来福伸了伸懒腰,喵了两声。
然后换个姿势,重新趴下。
只听外面又嚷嚷道:“今日人多,咱们得赶在庙门关闭之前上山。”
花言仍旧不为所动。
白夏真着急了:“再赖床不起,我可就拆门了。”
花言一骨碌坐起来:“等着。”
春苗有些不满道“白少爷,今天不管什么日子,也不能惊扰小姐休息啊。”
白夏一拍大腿:“改日再睡,今日是万佛寺一年一度的祈福庙会。”
“那又如何,又不是没有去过?”
以往每年的祈福会,她都会陪着小姐参加。
“今日那些个官家夫人小姐,大抵会来万佛寺祈福,届时,万佛寺会闭门谢客几个时辰。”
“那也不能耽误我家小姐休息。”
白夏神情呆滞,望着倔强的春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