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色渐浓,借着月华,她看到暗影中蜷缩一人。
抽了抽鼻子,血腥气?
她心中好奇又害怕,心道,这人是天上掉下来的?
小心翼翼的用棍子推了推,那人居然毫无反应。
这是直接昏迷不醒了。
等了片刻,直到院里再无动静,她随即在院子里喊道:“春苗秋絮,你们别睡了。”
两个丫头点急忙燃了蜡烛,开门就见自家小姐正对着墙角的方向,秋絮打着哈欠道:“夜深了,小姐怎的还不睡?”
“去,多点几根蜡烛。”
蜡烛燃起时,整个小院都被照亮。
几人终于看清了院里的场景。小院墙角花丛处,此时正躺着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春苗骇了一跳:“府里招贼了?”
秋絮颤巍巍回答:“不像。”
“抬进屋,他一直在流血。”
犹豫之下,她们还是合力将那人抬进了偏屋。好容易将那人抬到床上躺好。
“呀!”春苗捂着嘴惊呼,脸色瞬间苍白。
花言顺着她的目光瞧去,这不看还好,连她都吓了一跳。
那人胸前插着一根断箭,箭矢前半截被利器斩下,剩下半截直插胸膛。
更糟糕的是,箭身上的血,颜色发黑,花言心头一惊,箭上难道有毒。还是这人之前就中了毒。
她俯下身,轻轻去探她胸前的箭,尽管已经陷入昏迷,花言还是清楚的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于是,她决定不再拖延,急忙吩咐道:“秋絮,去拿剪刀,春苗来帮我,将他上衣退去。”
春苗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让他动手去解男人的衣袍,小丫头耳根一红,站在那里有些无所适从。
“愣着干嘛,快过来搭把手。”
“啊,这就来。”
春苗只能硬着头皮,一边红着脸,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
直到男子上半身全部裸露在外,花言眉间的忧虑更甚,医疗设施简陋,该怎么拔出断箭?
念头飞转间,她想到了系统里,被自己搁浅的宝箱。
随后头也不抬的命令:“去门外守着,叫你们再进来。”
随着房门砰的关上,花言在天启的第一台手术即将开始,
找到系统里隐藏的页面,好在启动隐藏功能,不需要等待系统上线。
取出箱子,她又快速检查了里头的东西,一些简易的消毒用品和抗生素还是有的。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花言手里攥着一把手术刀,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遇到我,算是你的福气。”
然而花言没去注意。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床上之人手指动了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已经是后半夜,秋絮打着哈欠,努力保持着清醒:“都后半夜了,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等着吧。"
“屋里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不行咱们敲门,问问小姐有没有要帮忙的。”
春苗一手托腮,思忖片刻,同意道:“也对。”
然而,刚伸的手还没落下,屋内传来花言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房门打开,血腥气扑鼻而来,春苗看着一地狼藉,不禁皱眉:“这么多血?”
她虽不知小姐会不会医术,但是,自从上次在庄子帮人接生后,自己好像也习惯了小姐的神秘。
此时的花言,额间冒汗,脸色极为难看,两个丫头吓了一跳,一边一个扶着她坐下。
‘命是保住了,后期看看有没感染发烧。’
秋絮递来一杯水,疑惑道:“咱们又不认识他,小姐为何大费周章地救他?”
喝了水,她感觉嗓子好了许多:“掉在我的院子里,也算缘分。”
“那万一这人是朝廷要犯或是江洋大盗,咱们岂不是危险了?”
“一切等明日,他醒来再说。”
天色蒙蒙亮时。
主屋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然后就听见春苗急切的喊声:“不好了小姐,那人,不见了。”
花言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迷迷糊糊间,她语带不悦道:“什么不见了?”
“就是昨晚小姐你救的人啊,他不见了。”
不见了,花言猛地睁眼,意识瞬间清醒,连鞋袜也顾不上穿,翻身下床就往外跑。
偏屋此时早已人去楼空,地上也已经打扫干净,空气中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还在提醒她,昨晚救人的场景不是梦。
花言撇撇嘴,忍不住吐槽:“真是的,连个招呼都不打,没礼貌。”
她只当这次是个意外,便也没再追究。
“你俩赶快收拾东西,咱们早些出发。”
风景优美的山林,平整宽阔的空地上,工人正在卖力地干活。
一个身形圆润,长相却是不俗的胖子,正站在空地上看着工人们来回忙碌。
“这东西不能放在那里。”
“哎哎哎,那个,那个要拿到这边。”
“不行,这个位置不吉利。”
身边的小厮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劝道:“少爷,有监工的头子,您何必劳这份心。”
白夏斜睨小厮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懂个屁,必须按照花言交代的做。”
“是是是,少爷说得对。小的这不是怕您累着了嘛。”
“说来也怪,花言不是说去去就回吗,眼下都七八日了,怎的还没消息?”
“少爷别怪小的多嘴,人家毕竟是王妃,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一直在庄子生活。”
白夏将手扬起,佯装拍他脑袋:“不懂别瞎说,花言岂是嫌贫爱富的人,她说了,要带我创业暴富的。”
小厮眼见劝不住,只得悻悻道:“您又不缺钱。”
“去去去去,没事的话,把那边的木头抬走,回头她看见这么乱,该生气了。”
这时,他身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我生哪门子的气?”
白夏惊讶地回头,待看清来人后,面上瞬间荡漾狗腿子般的笑:“没有没有,哪能让您生气?”
小厮们皆是摇头叹气,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他们少爷,何时对一个女子这般屈尊降贵过,王妃也不行。
花言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白夏身边,抬头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白夏耳根一红,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花言伸手拍上他的肩,语气带着调侃:“几日不见,清减许多,”
“是吗?”他摸了摸自己依旧圆润的脸盘子,不确定地问。
花言用力点头:“辛苦你了。”
“咱俩之间,谈什么谢,见外了不是。”
他说着,便将花言拉到一旁,好奇地问:“你回京都,没发生什么吧?我可是听说了啊,那些勋贵人家的规矩,最是严苛。”
“能有什么事,再说,我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啊,堂堂王妃。”
白夏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还是不信:“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她话锋一转,扭头看着不远处,已经初具规模的房舍:“看起来,你这边进展得还算顺利。”
白夏一拍胸脯,瞬间骄傲起来:‘可不是,我天天来看着他们。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建的。’
环顾了一圈,花言满意地颔首:“不错,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白夏突然邪魅一笑:“那我自己选奖励,行不行?”
花言表情认真,无情地拒绝:“不,行。”
白夏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收敛玩笑:“一路上累了吧,要不你先回去,我回清水镇一趟。随后过来寻你。”
从京都回来,一路直奔工坊而来,连庄子都没来得及回。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花言点头:“那我先回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