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白夏四下张望,林间除了偶尔传出的鸟叫还有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安静的可怕,他表情困惑:“哪有什么动静?”
花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说话。”
白夏一脸茫然,从树上跳下。
“你仔细听听,是不是铁器碰撞的声音。”
白夏竖耳,半晌,他猛地点头:“听起来像。”
“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两人猫着腰,去往密林更深处。
模糊的声音逐渐清晰明朗,花言和白夏并肩藏在一片灌木层中,透过树叶间隙,循声望去,只见几道黑影在林间来回穿梭,中间的那位白衣少年,此刻尤显突兀。
少年停在一棵树下,表情淡漠:“是他让你们来杀我的?”
黑衣人不答,周身却是冷冽的杀意。
“上。”几人一拥而上,步步为营。霎时间
刀光剑影,杀意起伏,就连看热闹的花言,也被紧张肃杀的气氛吓到屏住了呼吸。
“快离开此地。”白夏脸色一沉,拉住花言的手,小声催促。
花言彻底被眼前场景惊到了,哇去,居然真的会飞,古人诚不欺我。
不管白夏如何催促,她仍不为所动,窝在灌木林里瞧得两眼发直。
打斗声渐渐停止。
此时的白衣少年因势孤力薄,被黑衣人死死困在中间。
很显然,这些黑衣人都是高手,甚至是高手中的高手。
少年浑身浴血,一双黑眸犹如猎食的豹子,警惕地扫视周围的人,片刻,他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能让月阁的人出手,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手提长剑,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在地,空气中充斥着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带头黑衣人冷哼:“你既知晓月阁,那就更逃不掉了。”
残阳如血,树影斑驳,此时的少年周身散发嗜血的锋芒,他笑,笑得漫不经心,一阵凉风袭来,拂过贴在他面上的乱发,露出一张惊才绝艳的脸。
还真是好看啊,花言直接惊出了双下巴。
虽然和那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她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见到少年正脸时,她的心跳如擂。
“是吗?”
大抵没想到面对死亡时,少年依旧镇定自若,黑衣人紧握长刀的手竟开始微微发抖。
不动如风,动即是山崩海啸。
密林之下,又是一阵激烈缠斗的厮杀。
一双大手及时挡在花言面前,她下意识想拨开,扭头见到白夏嘴巴紧抿,脸色惨白,她顿时像泄气的皮球。
未免白夏担忧,她也只能作罢:“走吧。”
然而,就在她拉着白夏想要离开时,脚底却传出树枝断裂的咔嚓声。
两人身体同时一僵,大事不妙。果然,上一秒还是刀剑炸响的丛林,下一瞬却是安静的可怕。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花言额间早已渗出冷汗,腿脚开始不自觉发抖,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时,花言只觉脖间一凉,一把长刀死死抵上她的脖颈。
入骨的凉意瞬间席卷,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一股无力的窒息蔓延全身。
“怪你自己,看了不该看的。”黑衣人冷冷开口,同时手中长刀翻转,作势就要抹上花言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身边一阵劲风袭来。迷的她睁不开眼。
等她看清面前的场景时。
白衣少年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他将手中长剑一挑,黑衣人躲闪不及,长刀直入白衣少年的身体,
“不要啊。”不知怎的,花言突然变得绝望,下意识就要出言制止。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滑落。
她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脖颈,竟是满手的血。
她,受伤了!!!
白夏瞬间脸白如纸,他死死捂住花言受伤的地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没事的,没事的。”
反观花言,冷静得出奇,她望着惊慌失措的白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口中的话还未说出,身体便开始缓缓下沉。
“我,我。”
她本想安慰白夏。
“先别说话。我给你包扎,对,包扎。”
白夏一边碎碎念,一边用力扯下身上的衣袍,手忙脚乱地替她包扎。
血越流越多,花言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最后只能躺在白夏怀里,扯了扯发紧的嘴角,无奈道:“现在,即使咱们想走,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了。”
“你先别说话,我会护你周全。”白夏抱着接近昏迷的花言,哽咽开口。
就在白夏准备背起花言,往山下逃时,远处的打斗声戛然而止。
怀中人渐渐失去意识,鲜血染红了她的素色衣裙,像朵带着致命诱惑的罂粟花。
“我带你逃出去。”花言的意识始终停留在半昏迷状态。
朦胧的视线里,身边出现一抹纯白。
下一秒,有双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脖颈,转而又在身上几处轻点几下。
“伤口需要清理,先放下她。”那声音,竟夹杂着让人眩晕的迷惑。
她试图看清面前的人,怎奈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
白夏紧紧搂住不省人事的花言,大声吼道:“别碰她。”
少年放下长剑,语气疲惫:“我能救她。”
眼见花言气息愈发衰弱,白衣少年似是急了:“暗夜。”
白夏浑然不觉,自己身后何时多了个人,
他平日就是个武不就的少爷,暗夜一出手,他的整个人直接被掀翻在地,动弹不得。
“放开她,你要带她去哪?”
可是,任他喊破喉咙,少年也无动于衷,抱着花言几个纵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你别急,主子会医好那位姑娘。”
白夏急红了眼,拼命从地上爬起,双手抓住暗夜的衣襟,像是被困的野兽,无能狂怒着:“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她走,她流了那么多血,她流了好多血。”
暗夜转身,似是不忍:“跟我走。”
约莫半刻后,暗夜停在一处木屋附近,示意白夏:“主子正在为姑娘疗伤,她不会有事,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白夏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小屋,木然问道“他真的能医?”
暗夜,点头。
白夏这才松口气。
肩膀处一阵疼痛袭来,他垂首,默然看向自己的右肩,伸手触及,那里已经潮湿一片,满目的红。
刚才,就在黑衣人的长刀没入花言脖颈那刻,白夏趁其不备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生生撞上黑衣人手里的长刀。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白夏摇头:“我要等她醒来。”
暗夜无奈:“你不想她醒来时,自己又昏死过去吧。”
木屋内,花言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疼。”
“忍着点。”
“唔。”又是一阵剧痛席卷,这次,她终于在剧痛中悠悠转醒。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