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水镇,为何没有红砖?”
白夏亦是一脸茫然。
“主家只知其一,咱们清水镇原是有红砖的,后来不知为何,被隔壁镇子垄断了。”
花言表情沉重:“不足为奇。”
“所以,主家要用红砖建造屋舍,需得从隔壁镇子买,还要付上额外的支出。”
“额外支出?”
“就是保护费。”
花言不免唏嘘。原来在信息原始的天启朝,商业化战争无所不在。
思及此,她正色道:“咱们虽不是建造别院,但有的地方还是用红砖比较妥帖,你先将库房所用的红砖数目盘算好,再有,就是所有的承重墙体,全都用红砖,余下的,就用青砖吧。”
“是。”
“先去忙吧,等数目盘算好,交给白少爷。”
共走走后,一位青衣小厮上前通报:“少爷,老爷叫您呢。”
“走吧。估摸着时辰也该差不多了。”
花言看着脚下这块已经规划好的土地,望着远处的人群,突然感慨万千。
眼下再无回头路,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必须全力以赴,为了满心斗志的白夏,也为了她自己。
白夏为工人们准备了红包,按照花言的说法,将铜板在红绸里,讨个吉祥之意。
工人们领完红包各自散去,无心和白融在一旁小声交谈,还时不时向花言投去几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花言扫了眼白夏,白夏心领神会:“爹,我们先去看看地形。”
“去吧,记住,切莫走远。”
白融还是颇为担忧儿子的,在如此僻静之地建造工坊,虽说有好处,可有时候,太过安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一向贪玩的儿子突然有了事业心,他也不好明着反对。只好暂时放任儿子胡闹。
这厢白融将自家儿子拉到一旁细心叮嘱,花言身边只剩下无心一人,
她现在的感觉糟糕透了,尤其当她独自一人面对无心时,心中总会无端生出犯错的负罪感,这个神容淡泊的出家人,似乎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正当花言懊恼,准备离开时,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缓慢的声音:“由哪里来,自该回哪里去。”
花言心头一惊,他这番话是意有所指?
于是,她故作天真的抬眸,同时伸手指向自己:“大师是在说我吗?”
此时,无心注视着花言,眼神平静,可细看之下就会发觉,他的眼底犹如沉寂百年的古井,神秘幽远。让人望而生畏。
他望着花言,静默不语。
花言垂首,这个无心,难不成真的有看穿前世今生的能力。
能看出,她是未来穿越者?
发散思维后,花言便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毛,除非他是神仙。
当下又是天真一笑,猛地点头:“是啊,天色也不早了,我是该回去了呢。”说完,脚步匆忙地离开,甚至没来得及叫上白夏。
无心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只能无奈摇头,良久,只听他幽幽叹道:“强行留下,伤人必伤己,何必,何必。”
花言最终停在了后山一个无人的角落。
放眼望去,那片正在崛起的屋舍,是她奋斗的起点所在。
等屋舍建成,山芋也该成熟了,一切都是刚刚好。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白夏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怎么没打声招呼就独自上山,你对此地不熟,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花言扭头,冲他一笑:"此地风景独妙,赏风景的同时,顺道看看发展前景。"
白夏头顶,一片乌鸦闪过。
两人慢慢行至半山腰处,白夏看着前方荆棘密布的丛林,有些犯愁:“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看起来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此路就由咱们开辟,如何?”
花言其实是看到荆棘那边有棵树,貌似还结了不少果子,她来到这个时代,还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奇怪的果子。
“我渴了,那里有野果,去摘几颗尝尝如何?”
说罢也不给白夏回答的机会,兀自踏着荆棘向那密林走去。
白夏无奈,一把将花言拉到身后,一脸幽怨:“你一个姑娘家,身娇体贵的,开辟道路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花言掩嘴偷笑,面上却镇定自若:“这可是你白大少说的,受伤了我可不管。”
“若真的受伤,我不信你会袖手旁观。”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密林深处走去。
“马上就到了,看着挺近的,怎么走这么半天都还没到。”花言忍不住吐槽,看着白夏身上被树枝刮出一个个的破洞,再瞧瞧身上的衣裙也被撕开几个口子,当下就后悔了:“早知道就多带几人过来了。”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再说,这马上就到树下了。”
白夏仰着头,看着面前几丈高的大树,树干粗壮光滑,上面挂满了红色野果。
他仰着头眯眼,不禁感慨:“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奇怪的野果。”
花言跟在白夏身后,同样仰头看着树上的果子,待看清树上的果子时,她激动的大喊:“居然是神龙果。”
“什么果?”
“神龙果啊。”
在天启朝,她居然能见到野生的神龙果,真是太难得了,而且那果子长得极为饱满,色泽明艳。
“摘一颗尝尝。”
白夏却是犹豫不前,劝道:“咱还是别吃了,万一有毒怎么办?”
花言笑着解释“此果非但没有毒,反而还能解毒。”
白夏半信半疑:“真的?”
花言用力点头,若不是自己的身高受限,她才不会啰嗦许多,定是亲自动手去摘了。
白夏撸起宽大的袖子,表情甚是无奈:“也罢,即你想要,我去给你摘。”
经过一番折腾,白夏如愿地爬到树上,看着他肥胖的身子在树上迟钝地穿梭,花言努力的控制表情:“小心些,别摔了。”
“干脆笑出来得了,回头再把自己憋坏了。”白夏讷讷道。
“抱歉啊白夏,我是真的,真的忍不住,哈,哈哈。”
怎么办,胖乎乎的白夏,此时挂在树上,形容狼狈,像极了树懒好吗。
白夏满头黑线,摘到的果子,瞬间烫手了。
突然,花言止住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