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起来不太好。”
何止不好,是太不好了。
她现在浑身无力,两眼昏沉,只想睡觉。
崔氏一脸担忧,但见花言小脸惨白,一副憔悴模样,宽慰道:“这里就交给我,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万一淋坏了身子就是我的罪过了。”
花言点头,转身离开。
仓库地处庄子中心,来时没发现,折返时才发觉脚程很远。
这番来回折腾,直累的她差点虚脱,险些又是两眼一翻。
雨势渐渐小了下去,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花言不由暗暗皱眉:该死的系统,说好的免费置换,为毛又是强制消费。
熟悉的小院近在眼前,此时的她正神思天外。下一瞬只觉眼前一黑
脑袋似乎撞到了什么。
下意识抬眸,然后她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道:“都出现了幻觉,再坚持一下,马上到家了。”
真是白日里见了鬼,她方才居然看到了萧楚策。
念着念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脑袋一沉,身子即将跌倒在地。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光临,
她只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没错,是一个人的怀抱,温暖的,还带着,香草气息的怀抱。
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花言瞪大双眸,看着眼前那张无限放大的俊颜,猛地掐自己一把,
不是幻觉。
这个人,正是京都万千闺阁少女的梦中人,而现在,自己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半躺在萧楚策怀里。
花言捂脸哀嚎。
此时,萧楚策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俊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本王的怀抱,可还温暖?”
“怎么又是你?”
闻言,萧楚策俊脸一黑,竟是直接放手,怀中之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扔在地上。
前后转变只在须臾,花言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由着自己摔在地上,后腰一阵剧痛。
萧楚策脸色阴沉,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花言。语气嘲讽:“如此大的雨还往外跑,王妃当真是不安分。”
花言此刻,比村头没人要的二狗子还要狼狈,衣裙湿透,发丝和着雨水贴在脸上。尽管如此,面对言语羞辱,她依旧像只不服输的小兽,扬起受伤的利爪作势就要反击。
“彼此彼此,殿下不也是冒着大雨跑来这里的。”
萧楚策那张本就冷寒的脸,因为花言的话愈加阴沉。
“看样子,王妃方才摔的不是很重,还有力气在大雨中和本王攀扯。”
“你,你故意的。”
萧楚策挑眉,缓缓俯身,看着地上的花言,挑衅道:“故,意,的。”
“你。”花言气急,这个萧楚策,腹黑又恶毒。
偏她现在头脑昏沉,加上刚刚那一摔,后腰剧痛难忍,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气。
狠狠白了对方一眼,默默爬起来。
捂着受伤的后腰,一瘸一拐地往院里去。
真够倒霉的,为毛每次见到他,自己都会受伤。他才是那个煞星好不好。
花言暗自啐了一口,晦气。
两个丫头见自家小姐迟迟不来,刚准备出门寻找,开门就看到满脸愠怒,一瘸一拐走来的花言。
“这是怎么了?”,
眼神掠过不远处。
二人身子同时一僵:“王,王爷?”
“春苗,这不是幻觉吧?”
“要不,我掐你一下,看看疼不疼?”
花言真是无语问天。这个时候,还管他什么幻觉真觉的,快来扶她丫。
两个丫头对望一眼,待反应过来,急忙下跪行礼。
“见过王爷。”
萧楚策眼皮未动,长腿径直迈进院门,留给众人一个冷漠的背影。
“快起来扶我一把。”
“小姐,夜王殿下怎的来了。”春苗有些激动,殿下此刻现身,那她家小姐是不是就不用在庄子受苦了?
“管他作甚,”花言皱眉,:“你们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春苗终于回过神,:“小姐受伤了?”
花言嘴角一抽,低头瞧见自己满身污泥,两手一摊:“这还瞧不出?”
“我去找干净的衣裙。”春苗转身就往屋里跑去。
“小姐,那位。”秋絮意有所指地看向院内方向。
花言神情沮丧,无力道:“能怎么办,只能祈求这位煞神赶紧滚。”
约莫半刻钟后,花言换了身干净衣裙,稍作整理后,将手放在胸口处,口中不断碎碎念:“天灵灵,地灵灵,快让这位煞神赶紧走。”
大雨停歇。
一阵凉风拂面,看向紧闭的主屋大门,她竟是不自觉打个寒颤。
萧楚策身子笔挺,站在狭小简陋的主屋内。
说是主屋,其实也只能容下一张窄小的木板床,还有那张低矮的方桌。
见花言进来,一双深潭般的眸子微微动了下。
两人就那样静静站着。
屋内气氛陷入缰凝。半晌
萧楚策缓缓坐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桌面有节奏地敲打。
花言面上不动如风,实则心里,早将姓萧的放地上摩擦了八百遍,沉了一口气,她淡淡道:
“夜王殿下不惜冒雨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言下之意,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萧楚策眸光微闪,片刻后,他冷然开口:“本王来自己的庄子,有何不可?”
花言撇撇嘴,内心不屑。
“殿下来自己庄子,我自是没话说,请吧。”她说着,伸手指向门口的方向,面带微笑地看着萧楚策。
“你竟敢。”
“怎么了?”花言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认真的反问。
萧楚策咬咬牙,转身不看花言,继续道:“过几日便是辰太妃生辰,到时府里会来人接你进宫。”
花言心里一惊:“为何?”
“我母妃的生辰宴。作为夜王妃,你说呢。”
寿宴?花言眉心蹙起,她参加个什么寿宴,眼下,花药损失惨重,学堂还在筹建,工厂那边还得盯着,她哪里有什么闲工夫去参加所谓的寿宴。
她摆手,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我还在病中,怕到时候,过了病气给那些贵人,不去不去。”
萧楚策侧目,斜睨了花言一眼,一字一顿道:“不着急,即便王妃卧病在榻,本王也会将你抬去京都。”
“殿下若是不怕悠悠众口,将尚在病中的王妃抬去参加寿宴,你大可这样做。”
“若尚书府不觉丢脸,本王也乐得奉陪。”萧楚策说着,大手扬起,花言只觉周遭空气顿时冷了几分,一道身影凭空而降,吓了她一跳。
看着身边无端出现的人,灰色劲装,腰跨长刀,那人还冲着她调皮地眨眼,花言僵硬的转过身,只觉喉咙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