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扭头,只是一眼,便怒目圆睁,愤怒道,“简直无法无天,走!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
向晚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只是,心里不免疑惑。
肖烈身上可是背着罪名,为何半点不惧派出所?
这小册子,是马六子以及同伙,贩卖人口的记录。
谁卖了谁,这里面都有记载。
将马六子捆结实后,肖烈主动背起向早。
向晚嘱咐,“你小心点!”
肖烈一怔,狭长的眸子满是意外,“你倒是信得过老子。”
向晚只抬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心想,再没比你更让人信服的了。
等肖烈背着向早出去后,她将那条鞭子也顺手别在腰后。
俩人来到瓦缸公社派出所,只有一个值班的张队长。
张队长虽然只有三十上下,却很有魄力。
打了几通电话后,没过一会儿,就陆续来了十几个同志。
张队长复杂地看着肖烈,后将视线转到向晚身上。
直看得向晚狐疑丛生时,才转身召集民警。
“马六子已经被制服,现在就在黑心胡同晕着!这册子上的名字,都分布在其他村,咱们现在就出发。”
大家一听,纷纷立正,“听队长的!”
风驰电掣般,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四面八方进发。
对于派出所同志们的办事速度,饶是活了两辈子的向晚也是由衷敬佩。
连连称赞,“张队长,你们真是好样的!”
张队长严肃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向晚同志,你才是英勇有为,不让须眉的好同志。还有肖烈同志,你做的也很好。”
肖烈有些受之有愧。
他也是才知道,向晚之所以会跟着马六子,就是因为听到了张秀梅母女的对话,这才奋不顾身来救向早。
同时,也救了自己。
扭头,肖烈发现,向晚正认真照顾着向早。
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细心与稳重。
与在黑心胡同,简直判若两人。
向早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精神还有些恍惚。
喝了水后,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并没有注意到肖烈在看自己,向晚将向早放好。
起身对张队长道,“张队长,张秀梅和向红合谋要卖我和向早,是不是也要吃官司戴手铐?”
自从华国成立后,买卖人口,一直都被严令禁止。
可是,却真真实实发生在了两姐妹身上。
张队长把手中的工作放下,冲着肖烈轻轻摇头,才面色凝重地对向晚道:
“向晚同志,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册子上没有马六子的名字和手印。张秀梅和向红,也只是字面上的嫌疑人。而且,张秀梅到底是你的母亲。”
最后一句话,让向晚成功冷笑出声。
张队长的苦心,她又何尝不懂?
可是,这种苦心,过了耳朵也就行了。
今晚目的已经达到,因此,向晚一点也不在意。
“张队长,即便只是申斥警告,我也要让她意识到错误!”
张秀梅当然不会意识到。
这话也就是说给张队长听的。
张队长和肖烈,眼神交流太过频繁。
要是不认识,她名字倒着写。
想来,这就是肖烈敢来这里的原因吧。
在张队长心里,自己和肖烈,应该是关系不菲。
所以,自己不能在张队长心里,留下毫无人情味的印象。
这年头,进过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事。
别管你做没做过坏事,但凡进过这地方,那就别想真正清白。
这是张秀梅,应该受的!
张队长听后,果然面色大缓,称赞向晚识大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向晚也开始思索起以后的事。
虽然手头上有一百多块钱,但是这钱注定留不住。
上辈子,她就爱钻研中医中药。
栓驴村三面围山,深山老林里头,多的是有用又能卖钱的好药材。
她完全可以采来,去大城市里头卖。
而且,针对一些基础病症,很多草药的作用都是独一无二。
更有不少的药材,可以用来制作各种美容用品。
正想着,眼前忽然一片绿色光晕,下一秒,向晚竟然置身在一处陌生之地。
目光所及之处,瀑布飞流,鸟语花香,草绿树茂,生机盎然!
就连脚底的草坪,都似有自己的思想一般,整齐地摇着身躯,好似在朝着她招手。
走到瀑布前,激流喷溅到脸上,向晚浑身一震,似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胆子奇大的向晚,伸手抓了一把水流,毫不犹豫捧到嘴里。
“入口甘甜,润喉又抚燥。真是这世间最好喝的水了!”
定是有了这瀑布的滋润,这里才会这样的。
所以,这是传说中的空间灵泉吗?
为了试验,向晚闭眼,心神微动。
果然,下一秒,她还在派出所。
向晚激动的想哭。
老天爷,你真是待我不薄!
我一定会好好地努力,好好学习,两年后,考上医学院,彻底改变命运!
正沉浸在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中,一双绿色军鞋大脚,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个,小矮炮,要是不嫌弃,只要你说话,老子能帮就帮。”
向晚抬头,迎上的就是肖烈冷硬痞气的脸。
然而目光,却极其认真。
她是真没想到,肖烈居然会这么说。
称心一笑,向晚重重地点头。
仰头看着他巨人般的身躯,她眉眼都弯成了一条缝,调笑道:
“肖烈,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高?”
不过就二十岁的年纪,却足足一米九的个子。
说实话,她仰的脖子都痛了。
肖烈终于破唇笑出声音,冷硬的面庞不由软和下来。
索性蹲下来,“这样总成了吧?”
尽管两人距离不近,可独属男人的荷尔蒙,还是朝着向晚一点点扑来。
直到耳根无故掀起一阵烫意,向晚才慌乱地站起。
走到门口,凉风一吹,浑身都松弛不少。
回头一看,肖烈背手跨立,狭长双目深邃地锁着自己。
那顶绿色的军帽,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加闪动着神圣的光辉。
将他满身的痞气,笼罩的,一丝不剩。
尽管一口一个老子,也丝毫不损他的气质。
不是吗?
可自己呢?
表面完好无损,内里,却早已破碎不堪。
心口隐隐有些难受,向晚深呼吸一口,笑的比哭还难看。
再次抬头,民警同志已经拖着马六子进来。
向晚立即提议,“张队长,张秀梅现在,肯定就在黑心胡同,我这就去把她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