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倒是有功名有功绩,还能文善武,就是怕说出来吓死你!”
小团子颇有些愤愤不平起来,显然是为胥淮北抱不平。
“那还是别说了,吓死她之前我们就先得死了。”
慕九思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离开承国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想好了要摒弃从前一切,如今这情况已经很好了。
她还担心文盛帝会不会被嘉贵妃三言两语扭转了心意,谁知道嘉贵妃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不光是没有拴住文盛帝的心,还叫他更加厌恶自己了。
“行了,都别说了,要真论起德不配位,太子才是真的德不配位!”
这一句话直接判定了嘉贵妃的死刑,妇人面上再不见之前的容光焕发,颓然坐在地上,哪里还有一点贵妃的样子。
虽然还没有到最后时刻,但她的败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嘉贵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的,等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站着一个瘦削的黑影了。
“早就叫你听我的了,你偏要去信男人的爱……呵。”
甜腻腻的女子声音从黑袍底下传出来,听起来似乎比嘉贵妃还要年轻。
嘉贵妃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想到文盛帝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从前有多少甜蜜,如今就有多少恨意。
“你说得对,我答应和你合作了。”
“这才对。”
远远望过去,黑袍似乎完全笼罩住了嘉贵妃,昔日华丽的宫殿周围已经没什么人影,颓败之气悄然袭来。
一场闹剧闹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胥淮北卖了文盛帝一个面子,只道是自己看错了,那玉佩还好端端的在寝殿放着,暗地里又走了一趟太医院,却已经找不到那名姓袁的公公了。
“到底是谁……”
慕九思眼神凝重,总觉得当日的匆匆一瞥刻在了心头,带着一些熟悉的气息。
“好了,别皱眉了,都要变成小老太婆了。”
胥淮北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瞧见慕九思托腮蹙眉,另外取了一根干净的毛笔,沾了清水轻轻点在她眉心,弄得小姑娘浑身一激灵。
“你干嘛呀!”
到底是脱离任务世界太久,她都没什么戒心了。
“在想什么?”
胥淮北老老实实的受了慕九思一白眼,自己做下的事还是得自己善后,捏了帕子给她擦水痕,不慎擦花了对方脸上的妆容,又是好一阵埋怨。
“我只是觉得,那个袁公公出现得太莫名其妙了,还很有
些眼熟,”慕九思头枕在胥淮北肩上,掰着手指一个个数,“到底是谁和我们有这么大的仇呢……”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先把蓝长老她们救出来要紧。”
“说到这事儿,我刚还想问你呢,”慕九思陡然来了精神,猛得坐起身子,“我听说沈千钧自己去求陛下赐婚了?”
“没错。”
计划赶不上变化,沈千钧完全没和他们通气,自顾自的冲去了文盛帝面前,且不提说了什么,光是被罚在乾清殿前跪了两天,就足以见得文盛帝的怒气。
信任的手下要娶一个刺杀自己儿子的女子,文盛帝能高兴才奇怪了。
“但我瞧着陛下的意思,似乎也没有多么太反对。”
虽然与文盛帝相认没有太久,但胥淮北已经摸清楚了文盛帝的性子,如果他真的大发雷霆,就不止是罚跪那么简单了。
“就差临门一脚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隔天就有大臣谏言,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苗疆与武国之间的和平来往,催着文盛帝抛出求娶南玉灵的橄榄枝,这人选,自然是陆行宽无疑。
这传言也传到了南玉灵本人的耳朵里。
“圣女别急!”
朵雅看她气得乱摔东西,跟在后面担惊受怕的,难得聪明了一回。
“那个老头肯定不会让太子妃是咱们苗疆女子的,只要圣女你坚持不嫁,他也不敢逼咱们!”
“闭嘴!”
虽然朵雅说得都是实话,但南玉灵听着刺耳极了。
她的身份不配当太子妃,难不成王妃就做得了吗?
胥淮北被册封为凌王的那一天她还去祝贺了,谁知道连人的面都没有见到,简直可笑。
“可咱们本来就是为了求和来的,如果谁都不嫁的话……那岂不是叫人怀疑?”
“所以陆行宽必须死。”
南玉灵捏紧拳头,一刻都等不了了。
朵雅向来以南玉灵的心思为行事准则,看她已经打定了主意,非但没有劝阻,还飞快的弄来了禁卫军的换值表,只求一击不中。
只要陆行宽死了,南玉灵不就只能嫁给胥淮北了吗?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南玉灵捏着刀站在陆行宽床前,按捺下心头隐隐约约的不安,举着刀就刺了下去。
周围忽然亮了起来。
床上软绵绵一片,隆起的人影根本就是枕头伪装起来的,陆行宽压根不在床上。
“原来是圣女大人,本王还以为
是什么蟊贼贼心不死,与太子殿下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胥淮北举着个火折子,身后是虎视眈眈的禁卫军。
她被包围住了。
“陆行何,你是故意的。”
南玉灵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切都那么顺利了,她根本就是入了一场精心设计的局,从头至尾胥淮北都没有出现过,可从头至尾都是他策划的。
原来她的痴心一片,宁愿为了爱情放弃责任,都只是一场笑话。
“本王从未强求过你什么,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已经从陆清彦口中得知自己失忆真相,胥淮北看南玉灵再没有什么好脸色,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为何会招惹到南玉灵。
瞧见他神情,南玉灵就懂了。
这一场痴心错付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大概错就错在她做了恶事又太心软,坏得不彻底,也回不到从前的路上。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她到底是谁?”
提到慕九思,胥淮北面色不改,眼中却化开一抹柔色,手一挥叫人将南玉灵擒住,在人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之时才答了那个问题。
“一直都是她。”
能够叫胥淮北动心的也只有慕九思,只能是慕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