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坦胸漏乳像个什么样子,你们还把宫规放在眼里吗?!”
“这儿是下人居所,本就不是娘娘这等尊贵之躯该来的地方。”
闫嬷嬷是见过大风浪的,更是直接听命于文盛帝,压根儿不忌惮嘉贵妃,半份脸面都不给她。
“你!”
“闫嬷嬷说得有什么问题吗?”
胥淮北一身滚云边金线黑跑,腰间是掐金丝四指宽革带,扣在腰上更显得遒劲,周身气势非凡,远不是缠绵病榻的陆行宽能够相比的。
身后照旧是嘉贵妃熟悉的红色。
“还真把她给引来了。”
慕九思眨巴眨巴眼睛,跟在胥淮北身后显得满脸无辜,更是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
她是个第一次进宫的民间女子,纵然平日里头胆子再多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局面还是无措的。
“宿主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你可算是愿意出来了?”
许久没有听到小团子的声音,慕九思总算是起了疑心,“最近失联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你老实说,是不是天道的消失对你有影响?”
什么都瞒不过慕九思,小团子挠了挠头,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不再强撑着精神
,恹恹趴在地上,“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
到底是相处了五千世界的人,慕九思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费了自己的七窍玲珑心。
“所以到底怎么了,你也会消失吗?”
“哎哎哎说话就说话,别咒我啊!”
小团子立马蹦跶了起来,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模样,“也就是这段时间得经常休眠,再说了,嘉贵妃那个什么破系统,半天都消化不掉,闹得我难受死了……”
娇滴滴的小团子捂着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也想人一样会闹肚子呢。
她俩在这儿走神,胥淮北倒是和嘉贵妃正面杠上了。
“娘娘身为统领六宫之人,是不是更该以身作则,将身边的宫人送到这儿以示清白?”
“本宫本就是清白的,哪儿需要做这些无用功!”
要嘉贵妃说,沈氏人都死了那么多年,还留下什么遗物,也不嫌晦气!
可惜这话不能说出来,隔墙有耳,要是叫文盛帝知道了,她苦心经营的形象不就都毁于一旦了吗?
想到昨儿夜里文盛帝宠幸了个贵人,她就心头泛酸,掌心不知道已经掐出了多少红痕。
“娘娘自然是身正不怕影
子斜,但全宫的宫人都要走这一遭,娘娘提前把人送过来,也免得晚些时候和那些人凑在一处,省的费事了。”
这两人巧舌如簧,已经叫嘉贵妃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来了。
这个崔思思也是,表面上看着是向着她说话,可分明是向着胥淮北的!
这样一想,她看着慕九思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什么负心汉,叫后者不自在的同时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是嘉贵妃也不自在起来,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事儿,帕子一挥任由他们安排。
“娘娘身边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
慕九思留了一个心眼儿,细细一数果然是少了一个人,摆出一张天真的脸看向嘉贵妃。
“什么时候少人了?”
嘉贵妃半点都不想看见她的脸,直冲着胥淮北不耐道:“既然要查就快一些,本宫还要去给陛下送汤呢!”
“娘娘莫要着急,人是一个都不能少的,还请娘娘派人去把缺的那人给叫过来吧。”
“本宫愿意叫你们查,那是本宫给你们面子,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指使本宫?”
嘉贵妃说什么都不愿意叫人,两方僵持不下,远
处却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脸生的宫女,“娘娘不好了!”
“又出了什么事?”
“袁公公在厨房给您盯着汤,不慎叫汤烫到了身子,眼下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些事儿全都赶到了一起,叫嘉贵妃焦头烂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然把气全都撒在了胥淮北和慕九思身上。
“那就是你们非得要看的人,现在都成了这幅样子,想看就去太医院看吧!”
天下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慕九思同胥淮北对视一眼,瞧出对方心中所想,竟然真顺着嘉贵妃的话,先行一步往太医院去了。
偏偏就是他们要找人的时候那人烫伤了,再巧合也不至于如此吧?
可真看见了人,才知道对方有多么心狠。
姓袁的那公公胸膛已经没了起伏,浑身上下烫的皮开肉绽,哪里还看得出来原状?
“都瞧见了?”
嘉贵妃也被吓了一跳,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进屋,站在门口发泄着怒气,“本宫那汤可是熬了两天两夜的,你们拿什么来赔!”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那汤,慕九思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眼角瞥见一抹
明黄,晓得这事情已经惊动了文盛帝,立马闭嘴不说了。
“在你眼里,人命还没有一碗汤重要?”
文盛帝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枕边人有这样的歹毒心思,压根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太医们唯恐叫袁公公的惨状污了文盛帝的眼,扯了一张白布盖在袁公公身上,这才跪下山呼万岁。
“都起来吧,朕今日不是来问罪的。”
胥淮北仍旧和慕九思待在一块儿,叫文盛帝看着就闹心,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可用的人,只好忍着自己的糟心。
“近日有承国使者来访,太子身子抱恙,且命凌王去接见他们吧。”
“凌王?”嘉贵妃对陆行宽的事情最上心,“陛下,咱们皇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凌王?”
“从前是没有,现在有了。”
文盛帝瞧着胥淮北,心情复杂,“不要让朕失望。”
“陛下放心,臣绝不会辜负陛下。”
显然胥淮北就是那位新晋的凌王,在一众皇子之中,除了被封为太子的陆行宽,其他人在皇帝膝下侍奉了许多年,也没捞得个什么封号,叫嘉贵妃如何能够不惶恐?
“陛下!他一无功名二无功绩,您不能这样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