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娃拿成绩回家的日子, 沈烈早早就处理好了部队的事,提前下班, 在家翘首企盼。
他一会坐在凳子上, 一会在屋子里来回转,没一刻是歇着的。
“二妞,你说你哥这次能考多少分啊?”沈烈问。
二妞上哪知道去, 她抓了抓自己的小辫, 随口忽悠,“能考一百分。”
一百分是最高分,这个二妞还是知道的。
听了二妞的话,沈烈点点头, “嗯,我也觉得你哥能考一百分, 他打小就聪明。”
光问二妞不够, 他又去问了三娃。
他一把将三娃抱了起来, 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三娃子,你说说,你大哥能考多少分?”
三娃自顾自地玩着木头玩具车, 才不搭理他。
见状, 沈烈把三娃放下,“去, 一边玩去。”
正说着话,大娃风风火火地从屋外跑进屋, 一边跑还一边嚷嚷, “爸, 我回来了。”
沈烈看大娃脚步轻快, 心想,莫非这次大娃考得不错?
他心里暗喜,上前迎道,“回来啦,试卷领回来没有,这次考试考多少分啊。”
大娃拍了拍书包,“试卷放我包里。”他转了转眼珠,“考多少分啊,你猜。”
沈烈嗤了一声,“我猜你今晚想吃竹笋炒肉,说,语文考了多少分。”
他打算先从语文问起,大娃口齿伶俐,说话一套一套的,语文应该不能考差吧?
大娃:“六十分。”
沈烈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多少?”
这可是一年级的语文啊!!
大娃后退两步,躲到桌子后面,才敢道,“我说,我语文考了六十分。”
沈烈深吸一口气,从裤子上解下皮带,“六十分,好好好,你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大娃连忙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怎么不问问我满分是多少?”
沈烈一愣,把皮带重新系回裤子上,“那你说说,满分是多少。”
难不成,岛上小学考试改制了,满分的上限不高,不像他们那时候,一百分才是满分。
大娃嘻嘻一笑:“一百分。”
沈烈解下皮带:“我今天不抽死你我跟你姓。”
大娃嘟囔道,“你本来就跟我姓。”
沈烈把皮带舞得虎虎生风,大娃赶紧道,“哎哎哎停停停,你怎么不问问我们班最高分多少。”
沈烈又愣住了,心想,难道错怪大娃了?也许……大娃虽然考的分低,但却是因为这次试卷出得特别难,所以他才考了六十分?
于是沈烈放下皮带,重新问道,“那你们班语文最高分多少?”
大娃吐了吐舌头,“一百分……”
沈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地抄起皮带,“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大娃转了转眼珠,“别介!你怎么不问问我考了第几!”
沈烈又顿住了,难不成,又错怪这小子了?兴许只有一个人考了一百分,大娃这小子的六十分排第二或第三?
他心中重新升起一点希望,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考了第几?”
大娃:“倒数第一。”
沈烈一只手抓着皮带,另一只手朝大娃伸去,“臭小子,我今天不把你打个屁股开花,我就跟……”他想起父子两一个姓,改口道,“我就不姓沈,对,我就不姓沈!”
大娃一看沈烈动真格了,赶紧绕着屋子跑。
他跑过二妞身边,把二妞装橡皮筋的盒子给打翻了,红色的橡皮筋洒落一地。
他跑过三娃身边,把三娃的木头玩具车给踢飞了,三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屋里瞬间乱作一团。
大娃毕竟年纪小,哪里跑得过沈烈。
沈烈长腿一迈,没跑两步就揪住了他的衣服后领子,冷笑道,“臭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说完,把大娃摁在凳子上,裤子一扒,来了一巴掌。
大娃哪里受过这待遇,顿时两眼泪汪汪,嚎得跟杀猪叫似的,“呜哇哇,好疼,疼死我了。”
二妞三娃一左一右,上前扒住沈烈的大腿。
二妞道,“爸,你别怪哥了,哥是笨了点,下次他肯定能考好。”
三娃奶声道,“爸,不、不打哥。”
沈烈一手揪一个,把二妞和三娃拉离身边,“我教训你哥呢,跟你两没关系。”
趁着他揪两小只的功夫,大娃飞速把裤子往上一提,小腿一迈,一边跑一边用他那破锣嗓子嚎道,“快来人啊,沈团长打小孩啦!”
沈烈好悬没气个倒仰,打完大娃的一刹那其实他也后悔了,但没想到大娃是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他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上来了,“沈大娃,我今天非得把你的皮给扒了。”
大娃见状不妙,赶紧往屋外跑。
沈烈故技重施,又去揪他的后衣领,“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天涯海角去。”
眼看沈烈的手就要够着他的后衣领,大娃都绝望了,腿都软了,下一秒,他就撞上了从外边回来的宁棠。
大娃大喜过望,赶紧躲到宁棠身后,指着沈烈告状道:“后妈,爸他打我。”
宁棠奇怪,“好端端的,沈团长打你干嘛。”
今天二月十一号,还有七八天就过春节了,罗嫂子说春节前三天菜市场就不开了,休市过年。
所以她赶紧跟着罗嫂子去菜市场囤菜,买了鱼干、腊肠、干木耳等一堆干货,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刚一进屋就看见大娃捂着屁股告状。
大娃道,“不信,你看我屁股上边,还有他留下的巴掌印。”说完就要脱裤子,要给宁棠印证印证沈烈的‘恶行’。
宁棠嫌弃道,“去去去,我才不看。”
她扫了一眼屋子,好家伙,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桌子歪了,椅子倒了,二妞傻了,三娃哭了,沈团长气都快气死了。
宁棠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说吧,到底咋回事。”
沈烈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扒拉躲在宁棠后面的大娃,“等我揍完这小子再说,等会我再跟你解释。”
宁棠伸手拦住他,“你打他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理由吧。”
一听连宁棠都不站在他那边,大娃顿时觉得屁股上的巴掌印开始发红发热了,嚷嚷道,“什么叫打我可以,我又没做错什么,不就考差了点嘛,至于上来就打我屁股,你,你们,我要离家出走!”
宁棠扫他一眼,“再嚎,不用等你爸揍你,我先请你吃竹笋炒肉。”
大娃赶紧伸出两只小手捂住嘴,用眼神示意宁棠,他不嚎了。
此时的沈烈也平静下来,他长出一口气,把来龙去脉跟宁棠解释了一遍,问她,“你说,我该不该揍这臭小子,他考得差就算了,他还耍我,什么叫‘语文满分多少’‘最高分多少’‘排第几’,这不忽悠人呢吗?”
“就这?”宁棠无语了,“先不说大娃忽悠你的事,就因为他语文考差了,所以你把他裤子扒了揍了一顿,还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沈团长,你可真出息。”
沈烈瞪眼:“就这?这可是一年级的语文考试,考六十分,你说我该不该揍?”
“嗯,就这。”宁棠道,“六十分,挺好的了,至少及格了,没往家里背红灯笼。”
大娃听出宁棠维护他的意思,嘻嘻一笑,冲沈烈做了个鬼脸,“爸你看看你,什么思想觉悟,还比不上后妈呢,我告诉你,我就考了六十分,咋地,六十分就不是分了啊。”
宁棠斜他一眼,“沈大娃,你别翘尾巴,你要好好跟沈团长说,你看他会不会揍你,谁让你忽悠他来着,你挨这顿打,活该。”
大娃鼓着脸,“谁让爸一上来就问我语文考了多少分的,他咋不问我数学考了多少,我数学可考了一百分。”
全班上下,只有苏光宗、苏耀祖双胞胎两考了双一百,但是单科考一百,还是有不少人的,大娃就是一个。
沈烈一愣,“你数学考了一百?你怎么不早说。”
大娃道:“你也没早问啊。”
沈烈抽出皮带,招手,“大娃,过来,我有好吃的给你。”
大娃朝沈烈做了个鬼脸,“信你个鬼。”转头对宁棠撒娇道,“后妈,你看爸,他恐吓我!”
宁棠捏了捏大娃的小脸,“恐吓你,那是你活该。”又喊沈烈,“去翻我带回来的袋子,里面有擀面杖,拿那个打,打完过两天才起淤青,用皮带打,容易留痕。”
大娃一脸不敢置信,“后妈,你跟我不是一边的吗?”
“谁告诉你的。”宁棠道,“我跟谁都不是一边,咱们家很民主,用道理说话,谁对谁有理,我站谁那边,我觉得你就该被揍。”
沈烈一愣,“你真买擀面杖了,我还以为你说说而已。”
“马上要过年了,买来擀面皮包饺子的。”宁棠道,“当然,扩展扩展用途还是可以的。”
她招手道:“大娃,来,你跟我解释解释,为啥要忽悠你爸,跟谁学的,你要老老实实说自己没考好,你爸要能动到你一根手指,那全年的家务我都包了。”
大娃是知道宁棠很不喜欢做家务的,见她用做家务来立誓,也察觉出她是真不觉得考差是件很丢人的事。
他抿了抿嘴,实话实说道,“其实也没跟谁学,之前上语文课的时候,周老师给我们讲了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故事。我就寻思着,这次考差了,回到家爸肯定发火。我就想,在他问成绩的时候,我要是多打断他几下,让他肚子里的火别一下就发泄出来,那,那说不准,他就没这么生气了。”
宁棠乐了,“说得好,那你觉得你爸像不像没这么生气的样子。”
大娃嘟囔道,“谁知道玩脱了。”
沈烈听完大娃说的话,倒是一愣,“‘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记得是出自左传里的曹刿论战,你们一年级的小学生就教这么深奥的东西啦?”
大娃撇撇嘴,“当然不是,是课间的时候,周老师把她在新华书店淘的书拿出来看,被几个同学瞧见了,以为是故事书,就闹着周老师讲故事,周老师被闹得没办法,上课的时候,就抽时间讲了一小段。”
宁棠望向沈烈,“瞧见没有,光从一段‘故事’里,大娃就能听出这些个道理,还能灵活运用,这就印证了一句话。”
沈烈问,“啥话?”
“处处留心皆学问呗。”宁棠道,“就凭这个,别说大娃语文只考了六十分,哪怕他考了零鸭蛋回来,我也不会骂他,反倒会把他大夸一顿。”
沈烈撇撇嘴,自家孩子一年级语文考了个堪堪及格的分数,不打不骂,还要大夸一顿,这事全海浪岛也只有宁棠做得出来。
不过,对于大娃的悟性,他还是十分惊喜的,拿着皮带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大娃更是被夸得小脸一红,伸手挠了挠头,“其、其实也没这么厉害啦。”
“好了,语文考了六十分的事解决了。”宁棠道,“来,大娃,说说数学考了一百分的事,让你爸听听,你沈大娃才不是一无是处,你可聪明了。”
说到数学考了一百分的事,大娃忍不住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数学考一百分,对我沈大娃来说,那不是小菜一碟嘛。”他瞥宁棠一眼,“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后妈。”
宁棠乐了,“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天天偷懒不想起床去买菜,就知道使唤我跟二妞,我买菜买多了,自然会算账,数学嘛,说白了不就是算账。”大娃道。
沈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宁棠犯个懒,竟然还有促进大娃学习的功效。
宁棠被他这笑声弄得脸一红,瞪大娃,“以后周末,家里买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好好锻炼锻炼你的数学,要是哪次数学考试没考一百分,我擀面杖伺候。”
大娃顿时垮着张小脸,慢慢应了声好。
事情解决了,宁棠扫一眼杂乱的屋子,“沈团长,屋子咋办?”
沈烈心服口服,“我带着大娃二妞三娃收拾。”瞪一眼大娃,“你出大功夫。”
大娃哪敢再跟沈烈顶牛,三两步跑到厨房,从门后拿了扫把出来,专注地扫地,一点眼神都不带给沈烈的。
晚上,宁棠和沈烈躺在被窝里,沈烈又开始了每日烙饼。
宁棠踹他小腿一脚,“有事说事,别在那烙饼,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烈不敢动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手双脚紧贴躯干,“你说,咱两要不要给大娃补习下语文啊?”
一年级的语文,只考了六十分,属实有些埋汰。
“补习语文?”宁棠道,“你的意思是跟宁雪一样,啥都不干了,天天搁家里盯双胞胎学习?”
“那肯定不是。”沈烈道,“但是抽时间给大娃补补课,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宁棠:“你很闲?在部队里开会操练一天,累得够呛了,你还有心思回家抓大娃学习?”
沈烈嘟囔,“这不是还有你嘛,我看你挺闲的。”
宁棠真想呸他一脸口水,“好,就算我给大娃补课了,你就确定他的语文成绩一定能提得上来?沈团长,你以前学习用功吗?”
沈烈面色一凛,“那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叫你辅导大娃学习,我以前也有过没考好的时候,后来也是下了苦功夫。”
“那你下了苦功夫后,成绩有没有提上来。”宁棠问。
沈烈撇撇嘴,“没有。”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你去要求大娃?”宁棠道,“沈团长,你真可以。”
“你净跟我扯这些歪理。”沈烈道,“你就说,帮不帮大娃补课吧。”
宁棠道,“帮肯定是帮的,但要看补哪科。”
“当然是补语文了,他数学不是考了一百嘛,考一百还用补?”沈烈道。
宁棠:“当然,我就重点准备帮大娃补数学,语文嘛,也可以适当的教一教,要求不高,考个七八十分就行了。”
沈烈一愣,“啥玩意,语文考差了数学考得好,不补语文你去补数学?”他用手背试了试宁棠额头的温度,“你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
宁棠把他的手挥开,“你才说胡话,我是认真的,你们都觉得,哪科不好补哪科,但我想事情跟你们不一样,我反倒觉得,应该把长处拉长,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沈烈愣了愣,“没听懂。”
宁棠翻了个白眼,“笨,意思就是,哪科好,就得死命学哪科,连一年级的语文,大娃都能差点背红灯笼回来,那再往高年级学呢?岂不是考得更差了。”
“对啊,所以得趁孩子还小,赶紧给他补补习。”沈烈理所应当地道。
宁棠:“你换个角度想,大娃数学能考一百分,平时在家里让他算个数,他立马就能答上来,说明什么?”
沈烈:“说明什么?”
宁棠一拍大腿,“说明大娃就是学数学那块料啊,数学这门学科,学得好可以延申很多学科,还能锻炼逻辑思维,你说是不是该给大娃补数学,提前教他高年级的数学知识。”
当然,也不是说语文就不重要了,宁棠还是自信,能帮大娃把语文成绩稍微提上去一点的,不管怎么说,她前世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经过她的补习,大娃至少不会往家里背红灯笼。
她毕竟大致看过小说的剧情,原著里,大娃也是语文没考好,沈烈使劲给他补课,甚至耽误了自己的工作,也没把他的语文成绩提上来。
说明,大娃真没有学习那根筋。
到了高年级,语文甚至只能考个三四十分,其他学科除了数学之外,也堪堪在及格线徘徊,跟聪明的,回回考试考高分的苏家双胞胎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同样的,一方面有了缺陷,另一方面就特别突出,大娃的数学就从来不用别人操心,回回都是考满分。
不过这话不能跟沈烈明说,总不能跟他直言,大娃就不是学习那块料,他以后语文只会越考越差吧。
沈烈脑海里一时间想了很多,他咬了咬牙,“行,那就听你的,死命给大娃补数学。”
他两只手撑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他有些欲哭无泪,“你说我一世英名,咋就生了这么个笨儿子,回头我去部队,别人问我,沈团长,你儿子这次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你说我咋回啊。要不,我请个假,这段时间都不去部队了,或者见人就躲,你说咋样?”
宁棠乐了,“你可真出息,躲什么躲,有什么好躲,不就没考好嘛,有啥大不了的。”
“有啥大不了?”沈烈拍了拍双颊,“我大小也是个团长,我这张脸,往哪搁哦。”
“死要面子活受罪。”宁棠嘲讽他。
沈烈撇撇嘴,“你不懂,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快帮我想想,别人问大娃成绩的时候,我该咋糊弄过去。”
“咋糊弄?”宁棠道。
“对,咋糊弄,你给我出出主意。”沈烈道,“远的不说,苏俊彦肯定是会问的,最近他就一直在我耳边嘀咕,说他们家双胞胎多聪明,随堂听写测验都是满分,这次期末考,肯定也考满分。”
他都能想象出那个场景,“我在路上碰见他,他拦住我,问我说大娃考了多少分,我吭哧瘪肚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他跟我炫耀,说他们家双胞胎考了语文数学双百分,你说埋汰不埋汰,多丢人啊。”
宁棠斜他一眼,“你傻啊,他要是问你,大娃考了多少分,你要嫌丢人,你就不正面回答,反过来问他,这次春节前的补贴和工资,他领了多少。”
沈烈的工龄和职级都比苏俊彦的高,苏俊彦又是搞内勤的,不比沈烈,还有按小时算的出海补贴,杂七杂八算下来,沈烈一年能比苏俊彦多领好几百,春节福利也比他的好。
沈烈一愣,“这不太好吧,贸贸然问人家工资。”
“有啥不好的。”宁棠道,“他在明知道大娃考得不好的情况下,还来扎你的心,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你扎了他的心,那也是他应受的。”
沈烈犹豫道,“这能成吗?”
“能成,反正他一问你,你就顾左右而言他。”宁棠道,“就记住一句话,别拿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比,而是要用自己的长处去碾压别人的短处,懂?”
沈烈点点头,“懂了。”又嘀咕道,“大娃要是考试考得好,我还费这苦功夫干嘛,在外边走路也能昂首挺胸。”
“那我问你,如果师长的儿子问大娃,你为什么没有好吃的零嘴,好看的小人书,大娃怎么回答,说我爸只是个团长,没有你那个师长爹的工资高?”宁棠道。
沈烈一时脑筋转不过弯。
宁棠拍拍他结实的胳膊,“这里面道理多了去了,你就慢慢悟去吧,我先睡了啊。”
说罢,也不管沈烈什么反应,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