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银将来人拦住距离牛琦十步开外,他自己过来轻轻叫了一声:
“大哥!”
牛琦脸上没有表情。
“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说,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要人。”
“你告诉他们,今天是除夕大年夜。”
“我说了,他们说正因为是除夕大年夜,所以他们主子一定坚持要人。”
“来人做得了主吗?”
“其中有贴身亲信,看样子可以做的了一半主的样子。”
“叫他们过来。”
“大哥!”
“二弟!你把大哥看成废物了?即使真的如此,有你在一旁,又有何妨?”
牛银招手请那十几个人走过来。
牛琦含着笑容说道:“各位之中,有哪一位能代表你们主子讲话?”
“我们都是奉命前来接人,没有什么话好说。”
说话的是一位长得十分清秀,而在清秀中又带有几分英挺的姑娘。
“这位是……”
“我的名字叫冷秋。”
“冷秋姑娘!请你回去向你们的主子回话,十五年都已经过去了,又何至于在乎这样的一夜,况且,今夜又是大年夜除夕。”
冷秋还没有答话,另一位姑娘立即反唇讥讽道:
“牛庄主!如果你能记得今天是大年夜,就更不应该如此故意刁难。”
冷秋立即拦住她:“你不要多嘴。”
牛琦笑一笑问道:“冷秋姑娘!这位是……”
“她叫流环。”
“流环姑娘,我的行为看似刁难,其实如果能设身处地一想,大概这刁难二字,就不会出自姑娘之口,可惜我无法也不能够让姑娘知道内情。”
冷秋立即接着说道:“我们不知道内情,也不想知道内情,我们只知道这一件事,奉主子之命,今夜要把人给带回去。”
“如果我坚持今夜不行?”
“牛庄主!你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一则你自己十五年前的诺言;二则如果你坚持如此,那绝不是大家所愿见的后果。”
“冷秋姑娘!你们主子知人善任,能派你到我的别庄来,是他选对了人。”
“谢谢牛庄主!我们只是一些下人,奉命办事,如此而已。”
牛琦突然一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是冷秋姑娘说得对,十五年前我自己的诺言,我必须遵守。”
冷秋立即一抱拳说道:“多谢庄主体恤我们的苦处。”
牛琦一摆手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点请求。”
“不敢当你这请求二字,请明白吩咐。”
“请各位再给我一点时间。”
流环姑娘立即抢着说道:“现在已经二更,牛庄主你是在故意拖延!”
“流环姑娘!我不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态度。”
“同样地,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办事的态度,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应该做,必须做,不做不行,为什么要如此推三阻四?除非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牛琦冷哼一声说道:“流环姑娘!你很嚣张,就是你主子今夜来到我的别庄,他也不能对我如此说话。”
流环也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是我们主子今夜来自到此,看到这种情形,恐怕已经不是眼前这种状态了。”
冷秋伸手拉住流环,往后拖了一步。
她朗声说道:“牛庄主!你请便吧!我们会在这里等候。不过,我要再三提醒牛庄主,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候;你总得要给我们回去的时间。”
牛琦肯定地答道:“那是当然,各位请在此地休歇,我请二弟牛银相陪,我会很快给各位一个具体的答复。”
姓白的汉子从厅外飞身掠进厅内,不带一点声息,很快地推着牛琦的椅子,进到大厅后面。
牛琦的椅子推到后进,穿过一个不小的院落,经过一条长长的“软枝黄蝉”搭成的花架通道,进入后堂,在左侧门前停下来。
姓白的汉子敲敲门之后,便退了出去。
牛绣缘亲自迎出来,推着椅子进入厅堂,戈芊莹也随着出来。
牛琦望着戈芊莹说道:“戈姑娘!刚才在前厅我说到五老峰的死约会……”
牛绣缘插嘴说道:“爹!前面的事都解决了吗?”
牛琦摇摇头说道:“没有。”
“爹!你是……”
“你一定以为爹老糊涂了,前厅的事情尚未了,却又跑到后厅来说故事,轻重缓急都不清楚,这不是老糊涂了吗?
戈姑娘!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呢?”
戈芊莹静静地说道:“牛伯伯!我在用心的听。”
牛琦点点头说道:“很好!我不会说太多的话,说太详细的事,因为目前没有充足的时间。”
“牛伯伯!让我能懂就可以了。”
“好极了!戈姑娘!五老峰之会,我断了一双腿,残了一只左臂,使我几乎丧命,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令尊戈总镖头的出现。”
“啊!是我爹帮助了对方?”
“没有,我们双方斗得精疲力竭之际,令尊正好路过现场,他喝止了我们,他说这样下去,两败俱伤。天下没有什么值得如此拼命,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些话也不算错呀!”
“是不算错的,尤其在当时的情形,我们能听得进去,我收了兵刃,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挥出一刀,发出两枚暗器。”
“啊呀!这人太卑鄙了!”
“那一刀斩去我的左臂,使我这双尾蝎,成为无尾蝎,两枚暗器各中我的左右大腿,而且都是喂了剧毒的。
于是最后的结果,我又失去了双腿。”
“对方那个人呢?”
“当时死在你爹七星丧门剑之下。”
“牛伯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戈姑娘是聪明人。”
“如果不是我爹的出现,牛伯伯不会遽尔放下兵刃,就不会落得断腿残臂的下场。
对我爹来讲,虽然未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对牛伯伯是有憾意的,也就是在初见面的时候,牛伯伯所说的,我爹对牛伯伯有所亏欠。”
“我不敢这么说,但是令尊戈总镖头在我残臂断腿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在床前说了一句话,他说:‘以后有用我之处,在所不辞。’
从此以后,我们没有再见过面,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戈总镖头已经仙逝。”
“没有关系,牛伯伯!我爹过世了,他女儿还在,牛伯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明。”
“戈姑娘!绝非以这段往事对姑娘有所要挟,而是事有凑巧……”